少年聽到奶奶的話,大吃一驚,嘴巴張的活脫脫跟個瓢似的。
安康甚至能從他的嘴巴,看到他不齊整的牙齒和咽喉。足以說明少年的口張的有多大。
少年此刻的心情非常驚喜,他打量著安康,見是一個二十六七的娘子,容貌端正看上去也不輕浮,那笑容就越發(fā)真心。
想他蘇旺,今年不過十五,栽苗插秧樣樣拿手,施水澆肥也從沒喊過累。太陽底下自覺是個漢子,黑天帳下……嘿嘿。當然,他是個童男子。就是可惜了,他蘇家三代單傳,命又短,可憐他奶奶,千辛萬苦把他拉扯大。雖然他到了娶妻的年紀,但是蘇家在這福山村,因為子嗣單薄,人少力微,還是常被人看不起。
幸好,自從他與鎮(zhèn)上施藥的米店孫老板相識,蒙人指教有了路子,把零散采集的藥材可以賣賺一些花銷。蘇旺也不是沒想過賣給藥鋪,可惜他賣的不是珍貴藥材,又零零散散。所以壓根不收。
這一年鎮(zhèn)上村頭兩處跑,蘇旺學到了不少。也越來越不把采藥當作事兒。
采藥是個苦差賺的雖然多,但是不穩(wěn)定又受累,村里鎮(zhèn)上要的也少。
一年多,蘇旺攢了二兩銀子,他瞄準了開店這一行當,打聽了鎮(zhèn)上貧寒人住的地界十來平一間的鋪子有十幾家。租賃一年就一兩半。這以后,心里就存了事。只是到鎮(zhèn)上過日子必然要操勞吃苦,他倒好,他奶奶這么大年紀了也不知經(jīng)不經(jīng)的起。
現(xiàn)在倒是好,他奶奶收了個干女兒,必是試探過的身家清白,能不能干不必說,只說家里多了一個成人村里人也多看重幾分。
“請問姑姑叫什么名字?”蘇旺拱拱手,頗為尊敬地問。
安康看這少年皮膚黑黃,身材干瘦,但是身手矯健,腿腳有力,一頭長發(fā)毛毛燥燥但不骯臟。眉目雖然粗獷,仔細看也有幾分清秀。心里就有些喜愛。
她含笑道“我叫安康,你叫我康姑姑最好。”
幾番交流之后,安康笑瞇瞇的和他走上灶房。
蘇旺說了“今日是姑姑第一次見我,必須有些酒菜,正巧我用打來的野雞換了一斤有肥有瘦的豬肉,本來想給奶奶熬些肉湯,姑姑既然來了,就整治一番熬個青菜,燉了豬肉,侄兒再去買酒,與姑姑好好喝一頓。”
安康沒有接蘇旺遞過來的肥肉,擼了袖子,并不掩飾自己的饞口“侄兒你這豬肉新鮮,姑姑在家也是一家的廚子,每天三頓都要上灶。我家婆夸我燒肉做的極好,今兒我給你做一頓嘗嘗。”
蘇旺驚喜莫名,嘿,奶奶日常只會燉菜,想不到來的姑姑竟然如此擅長廚藝,那燒肉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萬婆婆也驚了一下,看到姑侄倆相處很好,心也是全放下了。
“既然有你姑姑做的燒肉,那就拿出大米,蒸三碗米飯,再有些早上剩的窩頭,盡夠了。鐵頭再去買些黃酒。”
蘇旺領(lǐng)命,樂呵呵的去了,手心兩個銅子,足以打一斤粗酒,人都說黃家的粗酒兌水嚴重,滋味兒不好。但對他這個半大少年來說,也夠了。
嘿嘿,有姑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