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書眼眸里閃過一抹吃驚：“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

看來柳絮的死果然跟他有關。

別的恩怨關乎自己，寧汐還能冷靜置之，先放在一邊，可是柳絮也被牽扯進來，無辜枉死，寧汐就沒辦法保持冷靜和理智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的憎恨和厭惡都表現到臉上來了。

傅知書卻壓根沒把柳絮這個配角放在心上，他冷冷一笑：“那個女人，不過是在我的生命中短暫停留了片刻，壓根不值得我惦念。”

“對你來說無關痛癢，可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傅知書，你告訴我，柳絮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又怎么樣？”傅知書嗤了一聲：“我壓根不需要她為我生孩子，可是她自作多情非要生下來，發現了我的秘密，發現我愛的是你后，和我大吵大鬧，煩都讓人煩死。”

“所以你就這么殺了她？”寧汐痛惜不已。

人命之于傅知書，真的還不如一只螞蟻。

“我沒想那么快殺了她，畢竟我還要用她套取有關于你的最新信息不是？是那個女人該死，她不相信我，一味站在你身邊，那我只好殺了她。”

聽了這個，寧汐心里更痛。

柳絮這個傻瓜，面對傅知書這樣的變態，當時怎么就不知道迂回一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這個禽獸，我殺了你。”

寧汐亮出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槍，傅知書眸子里閃過一瞬的錯愕和痛苦。

原來她還是有備而來的，他還以為她很相信他，覺得他不會對她做什么。

傅知書不知道為何，眼眶紅了，這一瞬間竟然有種想死在她的槍下的決絕，所以他伸手握住了槍頭，抵在自己的心口：“好，那你殺了我。”

可寧汐做不到，就算對方真的十惡不赦，她也做不到把他給殺了。

殺了，她就算逃脫了法律制裁，也會夜夜做夢，一直活在恐懼之中。

手指顫抖了兩下，最終，槍還是從她手上滑落了。

這一刻，傅知書眼中的解脫轉化為憐愛，她還是舍不得對他下手的。

他將她抱進懷里，抱得緊緊的：“寧汐，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寧芷涵降生的時候，我曾經在她身體里注入了一種藥，之前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所以她沒事，可寧芷涵她現在跟我分離太久了，我可不會保證不會出什么問題。”

寧汐身體一抖，狠狠被嚇到了。

“你說什么？”

傅知書低沉的嗓音也蘊著一抹難過：“原本，我以為這個秘密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上次我向你求婚的時候，我就決定，如果你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就給寧芷涵吃完一次性的藥，讓她擺脫這個毒，可是你拒絕我了。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回去把許清淮給殺了，我就讓寧芷涵恢復正常人，她不會再被藥控制，到時候你要送我進監獄，還是選擇跟我在一起，我尊重你的意愿。”

寧汐眼中迸射出極大的恨意，恨不得殺了他。

“你這個魔鬼，你就是魔鬼。”

她雙眼猩紅，全是控訴。

傅知書凌冷一笑：“無論是天使還是魔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許清淮還是你的女兒，你究竟要選哪一個。我等你的答案。”

傅知書松開了她。

寧汐氣得渾身發抖，亦渾身發冷。

原來，許清淮他媽被抓來，他壓根不準備對她做什么，只是一個拋磚引玉。

他要她來，不過是為了威脅她。

“你為什么……為什么非要糾纏我不放，為什么要喜歡上我。”寧汐泣不成聲。

傅知書一臉心疼，替她擦去眼淚：“曾經，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上天讓我們相遇，讓我對你一見鐘情，你要怨恨，就怨恨老天吧，是命運的不公讓我們相遇。原本你也可以選擇當初不回國，那我們還是好好的，你也不會直面這么殘忍的真相，可是這世界上什么都有，唯獨沒有如果不是？”

“你走吧，我希望盡快從你這得到答案，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可能許清淮他媽現在沒什么事，過段時間，她就是我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人。”

寧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許家的，腦子里充斥著傅知書說的那些話，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她到了家，站在玄關處，也不換鞋，整個人愣了好久，還是管家走了過來，擔憂地問：“少奶奶，你沒事吧！”

寧汐這才恍然回神，搖搖頭：“我沒事，管家，少爺回來了嗎？或者有沒有打過電話回來？”

管家搖搖頭：“倒是小小姐，醒來后，沒見到你，哭鬧了一會，這會子由冠芳陪著玩游戲呢！”

寧汐知道這是一個下人的名字，她馬上生出警覺之心。

下人怎么會跟自己的女兒玩在一起？自己的女兒，她心里是清楚的，要是身上平平無奇，沒有吸引點的人，自己的女兒是不屑跟對方玩在一起的。

她上了樓，打開寧芷涵的房門就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正在和自己的女兒玩，四目相對，女人眼里一閃而過的陰森讓寧汐心里不由地躥起了一股寒意。

可女人并沒有做什么，只是陰寒地笑了一聲就對寧芷涵說：“小小姐，你媽咪回來了。”

寧芷涵一轉頭，就看到了寧汐，她童真的臉上洋溢起笑容，撲進了寧汐的懷里。

寧汐將她抱起來，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可是寧芷涵卻有些不滿：“媽咪，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連寧芷涵這個孩子都感覺到情勢微妙了。

寧汐用額尖碰了碰她：“媽咪知道了。”

“少奶奶，我先下去了。”

傭人彎腰一禮，就下去了。

寧汐并沒有特意把目光分到她身上，她已然明白這個人就是傅知書安插在許家的內應。

傅知書他是故意讓這個內應現身，想要提醒她，不要耍滑頭，否則……

寧汐將寧芷涵抱到了自己的房間，好生檢查了一番，也沒發現女兒的異常。

要說他可真夠狠心的，竟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他在美國的五年，對寧芷涵那么好，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培養出來嗎？簡直就是沒人性的東西。

“涵涵，媽媽問你，你怎么跟那個傭人玩在一起了？”她板起臉，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