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鳶，這都是我的命吧。”馥郁嘆了一口氣：“你可曾知道我被公子選為入宮的人選，不是作為林小姐的丫頭輔助小姐，而是可能做林小姐的替代品。”

“馥郁，我并不確定，只是今天早上聽曉蓉姐姐跟公子說我才猜到一個大概。雖然他們也沒有再說太多。大約你還是要在這邊伺候小姐的，只是我們不知道你真的想法，如今你說了，想來他們也放心了。”

他們二人對話的聲音極小，阿麗在門口自己的聽著，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具體的內容阿麗并沒有聽的十分清楚，但從感覺上來說大約知道馥郁是歸順了那邊。

不一會兒淺鳶從屋里出來了，阿麗還在假裝收拾桌子，見前淺鳶走，阿麗便走過去說道：“姐姐也不多做一會？也并沒有什么體己話，要和我說嗎？”

淺鳶笑著說：“連你也吃起醋來。這次馥郁生病了。下次來再與你說。”

“淺鳶姐姐何苦這樣辛苦？”阿麗說道：“姐姐你是個聰明人，你我效忠不同的人……”

“所以阿麗，你必知道我這次來……”

阿麗說：“你不用多說，做完你的事便走吧，只是只為那府里做事本是好的，你效忠你的，那公子的為人我卻也看不透徹。你自求多福，保重你自己，自己比什么都強。”

這話雖然說的直接，淺鳶卻覺得阿麗講得有道理。于是便走到阿麗旁邊來說：“妹妹不多時日，你便會隨你主子進宮，你做的這些事說這些話，我相信以后在她身邊也能是個妥帖的人。”

“只是切記有些話最好不要講的那么清楚和透徹，自己心里曉得就好了。你記住我這話以后，必定不會讓你吃虧。”

阿麗見淺鳶說的懇切，便點點頭：“我們同是一樣的人，只是各為其主而已。照顧好自己，但愿我們還可以相見。”

淺鳶說：“阿麗，你是個好妹妹，說罷便把頭上的一朵珠花摘下來，戴到了阿麗頭上，說道，這朵珠花，你看這看似平凡，其實是那府里的福晉賞的。”

“她之前見我說話靈透，但是如今我見你，想著以后必定也是這樣的。我那還有一朵珠花，她賞賜的這朵便給你吧。”

阿麗便接過這朵珠花，但是心里已經不知道應該作何說辭。她眼見全員出去。阿麗便走到馥郁的房間，說道：“馥郁姐姐，你心意已定？”

馥郁說：“所以說，阿麗，先別和小姐說。”

阿麗說：“我自然會告訴小姐的。既然你心意已定，雖然你我二人從小成長，嗯，雖然不能說無話不說，但是你突然乍然離去，我內心便也是有些不能接受。”

“只是你這樣一來讓我心里好生難過。本想著，只是和你一同進了宮，可以好好服侍小姐的。”阿麗垂下淚來：“或許我只是習慣了和你一起生活，一起服侍小姐，沒想到你丟下我們。”

馥郁道：“人各有志而已。也許你還沒有遇到那個能讓你轉變想法和思想的人，有一天你碰到了一定會不顧一切的。”

阿麗答道：“姐姐，你錯了，你可曾，記得？我與領兒的事，嗯，我便帶領兒也是好的，嗯，想小姐以后若能嫁入那府，想不領兒之后一定會求公子開恩，這大約也是個不錯的歸宿。但是，小姐如今要進宮，我便跟她走。”

“阿麗，”馥郁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么黑白對錯，林雨翎兒也是從小便相識，只是錯把友情當做愛情，感情很深而已。便是不是像我對那公子一樣情誼。”

阿麗搖了搖頭道：“人之間的感情雖然會分不同的，比如說父母兄弟之情，姐妹之情，再者便是男女相愛之情。你我這樣的從小一同長大的姐妹，友誼之情。”

“更還有一種說是男女之情。但你可知這種情感并不長久。人相處久了，情感慢慢就會變成友情或親情。所以我與領兒之間，在你看來可能便是友情，但在我看來更多的是一種長久的愛而已。”

“你說沒有男女之情怎可沒有，我們都從年少時期，我雖然從小與他一起長大，但這兩府往來之人除了他以外，與我接觸的人也不少，為什么單單選中領兒呢？”阿麗說完看著馥郁，眼神有些憐憫。

馥郁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阿麗繼續道：“雖然你平時沉穩寡言，看起來我好像說的比較多，沒有思考，也不想什么。但我只是不想想那么多而已。”

“我便不會為了一個喜歡的人，就拋棄小姐，因為我知道我定是會跟她一輩子的。”

“馥郁姐姐，”阿麗說：“我并非不懂，只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克制。你卻剛好相反，你事事克制，所有的事物只要一經你手必定沒有紕漏，你把自己都包裹的好緊。只是在情感這件事情上你便能不能控制了。”

“也是可惜。你記住我這話，為了公子而去做的其他事情，最后，怕是會耽誤了你自己。要為了別人也要為了自己。要為了別人，你也比得想一想這個人，他是否能給你你想要的。”

阿麗說罷，起身出去了。

阿麗走后只剩下馥郁自己獨自揣摩，她說的話竟然有番道理，公子究竟能否給我我想要的嗎？我想要的就是不是名分，也不是成為她最信任的心腹。

我想要的便是天天的留在他身邊，可以看著他服侍他。但是，他便讓我與小姐進宮，從此便，不能相見了，即使以后有機會，他前途發達，能進宮參拜也是遠遠的，隔了那么遠。

不得敘舊，也不得相見，對于我來說卻是痛苦無疑了，只是他卻愿讓我這么做，他并不掛心于我是否可以在他身邊。而我一再退讓，到頭來大約也只能享有各種書信往來。

馥郁痛苦的想，想來他是會聯系我的吧，只要能聽見他的話，見到他的字，未嘗對我不是一種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