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瑩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看著已經在餐桌上嗨起來的馮梓軒,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絲心疼。
不對,我怎么心疼起他來了?蘇雪瑩拍拍腦袋。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人人都有不堪回首的經歷。我也有可憐的經歷,我也不是什么監護人,沒有義務可憐他。
蘇雪瑩抬頭看向天花板,不愧是國子監的優等生,打同情牌打得妙啊。
可是,我知道這是坑,偏偏還是吃這套……
蘇雪瑩摸摸胸口,以示安慰。
罷了,以后還是對馮梓軒這可憐的娃兒好一點吧……
吐了一口氣,進了包廂。
“誒,大哥呢?”馮梓軒停下揮舞的動作,詢問到。
“大哥好像在后面吧,我剛剛看到他在一樓。”蘇雪瑩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小小的謊。
“哦這樣,快坐,該吃吃該喝喝。”說完,馮梓軒猛地湊近蘇雪瑩的耳邊,“錯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只有大哥回到家,家里的這些菜才是人吃的。”
蘇雪瑩嘴角微抽,應該是說只有馮梓灝回來這家宴才像個家宴吧?
推開他的臉頰,“那你可真夠夸張的……”
“沒夸張,”馮梓軒笑了笑,然后繼續他的表演。
家宴結束后,一起散步回去休息。
蘇雪瑩看著這一家子,不由地感慨一番。
這才是家的味道,不像現代的冷漠人情……
清晨,裊裊炊煙,伴隨著鳥語花香,人們開始他們的活動……
蘇雪瑩還在混沌的睡夢中,就被人無情地拉了起來。
“小姐,姑爺要去練武場,問你去嗎?”沐鳶拍了拍蘇雪瑩的臉說。
“練武場?什么練武場啊我要睡覺!”蘇雪瑩生氣了,這兩天都是被人叫醒的。
沐鳶見她發起床氣,揉揉她的頭,“別氣別氣,聽他們說練武場在京郊十里外,所以要一大早出發。”
“那怎么昨天沒說?現在我只想睡覺。”蘇雪瑩說著要躺下。
感覺要躺回去的時候,又被沐鳶拽了下。
“這可是看姑爺舞刀弄箭的大好機會啊,一個月僅有兩次,去看看嘛!”沐鳶大力地搖動蘇雪瑩,想著能弄醒小姐。
“等等,停!別搖了,我都要暈了……”蘇雪瑩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去行了吧……”
邊穿鞋邊說,“就記得你家姑爺,就不記得今天是某人的生辰,你到底是馮府的丫鬟還是蘇府的丫鬟?”
沐鳶撓了撓頭,尷尬一笑,轉而靠在蘇雪瑩的手撒嬌,“都不是,我啊是小姐的丫鬟,只忠心于小姐一人。”
甜甜的話語讓蘇雪瑩像是吃了一勺蜜糖,也調侃一句,“今天這嘴咋這么甜呀。”
“今天天氣晴朗,空氣清新,心情也會不錯,小姐跟姑爺去京郊,那里可能會讓小姐更開心呢!”
“行啦行啦,趕緊梳妝吧,我也想看看馮府練武場長的是什么樣。”
沐鳶嘴一撇,攙扶著蘇雪瑩到梳妝臺梳妝打扮。
半個時辰后,蘇雪瑩打扮好,穿個暗紫色勁裝戴著面紗出門。
府門斜對面,不同于參加宮宴的馬車,這次是一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遠遠地停在那里。
只見馬車的簾只是一塊單調的鴿灰色作成,木材是常見的花梨木。
還有位戴著草帽、穿著淺灰色的西莫坐在車轅上,更添一分低調神秘。
更重要的是只有一匹馬,說明車上沒裝什么重東西。
蘇雪瑩滿臉疑惑,這是……轉性了?連西莫穿的衣服都正常了?
西莫看到蘇雪瑩和沐鳶款款走來,朝車內的人說了聲,“少爺,少夫人來了。”
“嗯”車內的人慵懶地拉長了音調,拉開車的前簾走下來。
那一幕,美得令蘇雪瑩永世不能忘記……
只見馮梓軒還是一樣的半束發,但一改之前隨意的風格,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精致的銀白冠中。
他身穿樸素的幽藍色窄袖長袍,由一條黑色為底的腰帶束著,上面紋著流云紋,加上幾顆墨綠色的圓玉點綴,而長袍邊上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飛舞著的白鶴,有種不羈灑脫的意境。
恰好這時,馮梓軒對她展顏一笑……
蘇雪瑩簡直看呆了,從未覺得她的便宜夫君如此帥氣。
“喂!”馮梓軒的折扇敲在蘇雪瑩的頭上,硬生生地將打造好的翩翩少爺的形象給敲碎了。
蘇雪瑩回過神來,才意到被他迷住了。
她知道馮梓軒的相貌不差,就是平常打扮花里胡哨,遮掩了他原本的模樣。
現在他穿得不花花綠綠,反而更迷人……
“剛剛……你是被我迷住了嗎?”馮梓軒微微俯身與她的視線平行,眼底里藏不住的狡黠。
心虛的蘇雪瑩一把推開他的臉,“才,才沒有呢!”說完快步繞過馮梓軒跳上馬車內。
馮梓軒看羞得逃開的某人,挑了挑眉,打開折扇,扇面上的“風流倜儻”四個大字猖狂地扇動著。
“耳根都紅了,還說不是被我迷住。女人的話……不可信吶。”馮梓軒大步流星上了車。
等沐鳶上去跟西莫坐在一起,西莫便打著馬鞭,驅動馬車滾滾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