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雪瑩向郭凡川告假一天,前往山神廟一探究竟。
韓教頭所說的道士沒找到,但沒有料到的是,在那里找到了雙目無神的程氏,還有西莫和沐鳶。
沐鳶見到蘇雪瑩,眼淚似珍珠一樣掉了下來,喜極而泣,“小姐,我、我還以為你不在了,我又不敢問姑爺,我擔(dān)心死了。”
蘇雪瑩抱著哭唧唧的沐鳶,“對不起,我讓你們擔(dān)心了。”
一旁的西莫看到主仆倆人,不禁泛紅了眼,偷偷用袖子擦眼淚。
“好了好了,別哭了,”蘇雪瑩抱著沐鳶,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看向西莫,“你們還得告訴我這三年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聊到了深夜,蘇雪瑩離開了山神廟。
三年前,馮府的主心骨不在,地位一落千丈,而歸家的馮梓軒不在狀態(tài),整天飲酒度日,意志消沉,程氏的精神狀態(tài)也每況愈下,沒一個有精力操持家務(wù)。
在彭管家的再三考慮之下,對外宣稱馮府隱退,因馮梓軒不愿離開馮府,所以僅帶著程氏和愿意留下的人去莊子。
直至一天,靠著彭管家維持的平衡再次打破,程氏七天打一回馮梓軒,一個不慎將馮梓軒打成瘋子,還將彭管事打成殘疾逐出馮府。
無奈之下葛老出面,將兩個主子分開,讓程氏搬去山神廟居住,由西莫和沐鳶照顧,而自己看管少爺,母子永不相見。
而沈溪逼瘋馮梓軒的坊間傳聞,卻是三年來馮梓軒出現(xiàn)在眾人的最后一面,故此人們誤以為是沈溪用手段害他。
“照他們所說,怕是不知道府里的馮梓軒被調(diào)包吧。”蘇雪瑩搓了搓手,哈一口熱氣,試圖讓自己沒那般冷,“秋天的夜晚氣溫低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添衣保暖。”
風(fēng)吹起,衣袂飄飄。
蘇雪瑩緊緊地摟住胳膊,“還挺冷的啊……”
這個點城門不開,只能在樹上將就一晚了。
正當轉(zhuǎn)身的時候,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罩住了她,嚇得蘇雪瑩猛地后退。
結(jié)果一個沒站穩(wěn),腳扭向一邊,整個人摔了過去。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到懷里。
霎時間,冰冷的觸感遍布全身,空氣中還殘存著血的味道。
蘇雪瑩的頭頂上傳來嘶啞的聲音,“三更半夜,花大夫怎么一人在城門前晃悠,就不怕被士兵們誤認為是奸細,而后……萬箭穿心?”
蘇雪瑩站穩(wěn)后,手指戳了戳面前人的盔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沈大人,我們可以放開手再說話嗎?”
面前的人是沈溪,眼底滿是戲謔。
沈溪低頭看著懷里的蘇雪瑩,“你確定我松開?”
蘇雪瑩頭上大大的疑惑,難道非要抱著說話嗎?
可還沒想明白沈溪的意思,腰上的手已松開……
蘇雪瑩又一次摔倒。
這次是扎扎實實地跟土地來個親密接觸。
原來,蘇雪瑩兩腳所處的位置不平,后腳地勢低,容易后摔。
倒在地上的蘇雪瑩甩某個看戲的人一個眼刀子,撐著爬起來,氣的牙癢癢,“你怎么不說一聲?”
沈溪沒接話,上下打量她一眼,“火氣挺大,看來還有力氣走的樣子。”說完自顧自地繞過她,走向城門。
蘇雪瑩見他似要進城,便沒繼續(xù)揪這個話題,忙跟上去,“你要進城?”
沈溪沒回答,而是向城門的士兵展示腰牌,“你覺得呢?”
話落,莊重的城門被打開,沈溪抬腳進去。
蘇雪瑩雙眼瞇了瞇,什么意思?那我能不能跟進去呀?怎么就不能把話說明白呢?
只見沈溪走了兩步,轉(zhuǎn)頭問還站在門口的人,“怎么?想露宿街頭?”
“不不不,我不想。”蘇雪瑩急忙跟上沈溪的腳步。
許是確定了沈溪不是害馮梓軒的人,蘇雪瑩漸漸覺得沈溪并沒那么可怕,只是他身上的血氣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盔甲,造成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罷了。
一路上,兩人也不說話,氣氛降到冰點,讓蘇雪瑩尷尬地抓耳撓腮。
“這么晚,沈大人為何在城外?”蘇雪瑩開口問。
沈溪的腳步停了下來,偏頭看她一眼。
“很難回答?”蘇雪瑩看他那瘆人的眼神,忍不住退了一小步,“那就不回答了。”
又一次話題終結(jié)了。
默了默,沈溪繼續(xù)往前走,蘇雪瑩則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絞著手指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