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沈溪院中,一道身影翻墻而入,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
屋內(nèi)戴著一身盔甲的人出來,見到翻墻的人立即鬼哭狼嚎,“你這孽徒!把師父一人丟在這里一個月,自己卻在外面瀟灑快活的,你良心不痛嗎?”
翻墻之人正是沈溪,而且還是沒穿盔甲的沈溪。
沈溪瞄了眼還沒擦干嘴角油漬的師父,露出詭異的笑容,“我看你挺滋潤的,說這話之前先擦擦嘴。”
所謂的“師父”尷尬地抹掉嘴巴上的油,屁顛屁顛地跟在沈溪后,“喂,你這一個月去哪了?還有啊,為師假扮你也忒辛苦了,你不得意思意思一下。”
哪料沈溪反手關(guān)門,給“師父”一個閉門羹。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門外的人氣的跳腳,“有種以后別找我假扮你!”
關(guān)上門的沈溪耳朵微動,聽外面沒聲了,瞬間脫力地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無聲哭泣。
誰也不知道沈溪身上發(fā)生何事。
所謂的“師父”離開院子后,看到了沈亦河,重重地拍拍他的肩,“我那不省心的徒弟就拜托你了,想方設(shè)法讓他活下去,別讓他一心求死。”
沈亦河抿了抿嘴,頗有為難,“葛老,在下已盡力,最近他自殘的次數(shù)變多了,我的計策差不多用不上了。”
沈溪的師父便是葛老。
葛老長嘆一口氣,“若不能讓他有活下去的動力,給他個痛快,別再讓他折磨自己了。”
沈亦河點點頭,“那葛老,有空過來看看他。”
“行了,別整虛禮,他一有什么情況盡管找我,沈公子留步吧。”
葛老縱身一躍,轉(zhuǎn)眼消失。
沈亦河盯著葛老所站的位置微微出神,“看葛老擔憂的樣子,許是沈溪又要自殘了。”
三年前沈溪被父親領(lǐng)來的時候,沈亦河他當然是嫉妒,以為沈溪是私生子,結(jié)果有一天欺負沈溪欺負得過猛,父親找他談心才知道,沈溪竟然是他,還是性格大變、命運多舛的他。
自那以后,沈亦河對沈溪多加關(guān)照,也因此發(fā)現(xiàn)沈溪那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
有次他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我弄丟了我的貓兒,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沒想到她竟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們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邊陰雨密布,而另一邊的蘇雪瑩卻是撥云見日。
蘇雪瑩回到京城,路過馮府時,一時升起再探馮府的想法。
支走了采藥人之后,蘇雪瑩輕車熟路地翻墻而入,直闖福溪院。
不出所料,庭院里一片狼藉,空無一人。
那么程氏究竟在哪?
蘇雪瑩頓時一籌莫展,對了,假的馮梓軒或許知道一些東西。
“最近事情太多,差點把他給忘了。”蘇雪瑩說著輕車熟路地走去“竹德苑”。
此時的院子靜悄悄的,令蘇雪瑩不禁躡手躡腳。
“嘎吱——”蘇雪瑩不小心踩折了根樹枝,打破寧靜。
“誰在那邊?!”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房間響起,聲若洪鐘。
隨之,房門開了,一道凌厲的勁風迎面而來。
我滴天吶!蘇雪瑩瞪大眼睛,急忙用手擋。
下一瞬她就被擊飛出去,倒地吐血。
真不公平,欺負我沒有內(nèi)力,蘇雪瑩擦了擦嘴上的血跡。
房間里的人走了出來,那人長著花白胡子,負手而立,一派仙風道骨的氣場。
看清被打倒的人之后,剎那間強大的氣場消失,身子一蹲,“誒?這不是那小子的娘子嗎?”
蘇雪瑩:“???”眼前的老爺爺有點眼熟。
還沒等蘇雪瑩想起是誰,那人沖了過來扶她起身,和藹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沒看清人就出招了,沒事吧?”
“葛老?”蘇雪瑩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面前的人眼睛一亮,“丫頭,你還記得我啊,來來來,進來吃點東西。”
蘇雪瑩卻抽回手,看著渾身都有問題的葛老,“不了,我還有事。”
一別三年,誰又知葛老是否如初見時表達的忠心,還有為何會出現(xiàn)在破敗的馮府?
種種行為,顯得葛老別有居心。
葛老被拒,表情微僵,但又迅速恢復正常,“好好的姑娘別板個臉嘛,來來來!”說著扣住她的手腕,硬拽進屋。
手腕被扣住了,蘇雪瑩心中一驚,葛老四根手指有意無意地摁壓在她手腕靜脈。
這是在威脅她嗎?蘇雪瑩臉色沉了沉,無奈武功在他之下,只好跟隨葛老的腳步進屋。
打量屋內(nèi)的景象,血跡斑斑的地板令蘇雪瑩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來來來,”葛老一手拽著蘇雪瑩,一手搬了個板凳給她坐下,“我有樣東西給你。”
蘇雪瑩感受到束縛一松,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聲音冰冷,“你究竟想做什么?”
背過去的葛老沒轉(zhuǎn)頭,“放心,我不會害你。”邊說邊進里屋翻找東西。
蘇雪瑩透過屏風,看了過去。
奇怪,怎么里屋只有葛老一個人,假的馮梓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