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遇見
- 追夫告白
- 暗星殘生
- 3461字
- 2022-11-17 22:55:00
我心中實在煩悶不堪,我出了房門讓阿妍不要跟著,想要自己在觀中轉轉。
天地觀著實大的夸張,我走走停停的也不過在觀中的幾個院中轉悠,我現在到的這個院子中竟有一棵銀杏,我看院中房間無人聲,便上前去撫摸這棵銀杏,樹旁有塊石碑,石碑上刻的字寫到,此樹已有近千年歷史,正值寒冬,盡管它的葉子已然掉光,但樹干依舊粗壯挺拔,在院子邊沿種著。
順著樹旁半人高的山墻向遠處看去,山下的景色一覽無余,現在已經近晚上了,天還未黑,我能看到的周圍山上薄霧四起,朦朧之間,我忽覺這一切都是假象,我自嘲的笑笑。
我轉頭準備順著房后的小路回去,房后的小路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并排走路,一面是房間的墻,一面是院子的高墻,我慢悠悠的走著。
正要走到拐角處,出現的一個人驚嚇到我,程帆!!!你怎么在這里?
程帆匆匆的,像是躲避著什么,我看程帆呼吸不勻稱,感覺是跑過來的,程帆見來人是我,立刻將我拉著跑回院子,環顧四周再找合適的躲藏物,猶豫片刻就進到了那間無人的屋子,找了個門口看不見的角落蹲著。
程帆看著我,我低聲問道,“你怎么?”也在這里都沒說出口,就被噤聲了,程帆將食指放在嘴唇,示意我先別出聲,我點了點頭,表示配合。
程帆謹慎的觀察著周圍,不一會有人聲靠近,但又漸漸遠去,好險,沒有被發現。
待人聲逐漸遠了之后,程帆扶著我站起來,我看了看門口剛剛有聲音的地方,腦子里滿是問題,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回景州了嗎?怎么會來涼州?
程帆無措的站起來,頭也不抬,我問他,“你怎么也來這里了?”
程帆抬眼看著我,回答道,“我回去了景州后,才得知你與桑盛年一同來了涼州,我這才想來涼州尋你,對不起,沒有同你早些說。”
我撲哧笑了出來,“這有什么可道歉的,這里是涼州,也算是你的祖鄉,你來這里情有可原,不用害怕會惹麻煩。”
“對了。”我突然想到,“那那些人是?那些人為什么追你?”
“呃。”程帆吞吞吐吐不愿回答,我想他一定有事瞞著我。
“沒事,你不說就算了,關于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我繞過他假裝準備離開,他急忙抓住我的手掌,“不是的。”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沒關系,你不說也無妨。”我試圖脫開他的手,再度離開,卻被他順勢拉過去抱了個滿懷,“我告訴你,我什么都告訴你。”他抱著我的時候,我感覺那距離又遠又近,這本不是我應該擁有的。
據程帆說,林南還是不愿意放棄他的謀劃,仍舊想要讓程帆參與進來,程帆悄悄的來到涼州,誰知卻被林南的部下碰到了,那些人得知程帆要退出的消息,便加緊勸說,程帆已經打定主意不愿意,只好躲著他們那些人。
隨他吧!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參與進去,如今看著眼前的程帆,我只想多看他幾眼,雖然是另一個世界的程帆,但也是他。
“我們走。”我拉著程帆出去。
“啊?走哪里?”程帆問我,但腳步卻跟著我的節奏。
“同我走就是了。”
這一路上無人,我牽著程帆回房間,程帆在身后臉頰一片緋紅,嬌俏的淺笑。
阿妍不在,進了房間我便靠著椅子坐著,烤著火,想要暖暖身子,程帆在身后關上了房門,緊挨著在旁邊坐下。
“你說林南為什么一定要做這事呢?”我問道。
程帆想了想,說道,“也許這是他從小的執念吧,我記得他與我相識,也是由于我的身份,能籠絡一部分涼人,更何況他從小就被灌輸了要復涼,他從出生起就注定了他這一生顛簸,他從小的奶娘,長大后的老師,都在告訴著他,他要為復涼大業做準備,他也實屬無奈。
但我母親告訴我,曾祖英勇,為國而死,是英雄,我們作為后輩的,不能給他抹上謀反的罪名。
而林南對于眾多抱著復國心思的涼人來說,他的身份,為他們帶來了便利,他們從一開始接觸林南,就想要靠著與皇上的血緣關系,打入翊朝內部。
林南也想過放棄,但這不是林南一人可以控制的事情,他們籌謀了十年之久,不會這么輕易的讓林南全身而退。”
“你說的對,如果有選擇,誰愿意做這些事情。”聽了這一番話,我屬實是有些同情林南了,林南也是曾經真的想過要與晏清離開這片是非之地的吧!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林南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程帆說,“陸晏清與林南的關系已被他們知曉,林南也在他們的話頭中聽懂了弦外之音,陸晏清是林南的軟肋,一旦林南出現問題,陸晏清就會危險,林南也是考慮了這一點。
我來這里也是想確認你的安全,我雖不同林南那般重要,但我也還是擔心你的安危。”程帆擔憂的看著我。
“你說的對,我也有些理解他為什么這樣做了,可我還是要再說一遍,此事危險!”我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會不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挾制住那些人,林南會不會放棄這件事。”
“這,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也不能確認在事后,他們會不會有其他人準備玉石俱焚,到時,可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程帆說。
這一番考量也有道理,那些人編制不明,人數不明,處理的話確系難事一樁,萬一真的傷到晏清那就不好了,可總不能看著他們往火坑里跳。
傍晚,阿妍進來時看見程帆一臉驚訝,我連忙示意阿妍不要說出去,阿妍明白了我的意思,繼而退下。
我送程帆離開的時候,問程帆在哪里住,他指了指旁邊的院子,我向著那個方向看去,這不是寧師傅住的院子嗎?難道程帆認識寧師傅?
程帆解釋說他來的早,就被安排在了這里,不知怎么我就問出了口,“你認識寧師傅嗎?”
程帆身體一僵,雖然反應不大,但是從我牽著他的手中我感覺到了,程帆回答,“不認識。”
我說,“哦。”程帆有秘密瞞著我。
我們分開之后,我心里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我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是去找了寧師傅。
我被小僧攔在了院外,我請求道,“可否小師傅通報一下?”
小僧猶豫片刻,便說,“您請在此稍等片刻。”
我道,“謝謝小師傅。”
小僧回來后說寧師傅愿意見我,我走進寧師傅的房間里,寧師傅示意我坐下,我道,“寧師傅,我就不坐了,我只是想來問問您,您可否認識一人?”
“何人?”寧師傅答。
“程次年將軍的曾孫,程帆。”我說出了這個名字。
寧師傅聽到這個名字沒有回答,只是說,“程次年將軍我倒是見過的,可是你說的程帆我不認識。”
得到這個答案后,我心里暗自琢磨,我心中自有判斷,我站在院子里,如今天色暗的看不見山路,向遠處望去,一片黑暗,只有天地觀里燈火通明,我心中閃過懷疑,該不該相信你呢,算了,我也有事瞞著你,也沒有資格怪你隱瞞,畢竟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終歸是要離開的。
次日,我先一步找到程帆,正巧在吃早膳的空當遇到了桑盛年,程帆向桑盛年行了禮,桑盛年遲遲不說起,打量著程帆上下,我扶起程帆,道,“在外,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那我先走了。”我將程帆拉著去了觀中的廚房,我知道我們在走后,桑盛年的眼神跟隨,我沒管,只是腳步加快了些。
觀中的膳食以清淡為主,正合我的口味,這里的廚房是專門為香客準備的,寬敞的廳堂,一排排的座椅,在外無論是什么身份,既然進了天地觀,便就是一名普通的香客。
這幾日在天地觀中,我和程帆一起逛遍觀內景致,還得空去了后山玩,后山有條小路,我們二人從小路下去,才發現山下別有洞天,單是走來走去都甚感舒適。
凌越山下以前大概是個村莊,現在已然沒有人住,每間屋子都破敗的不成樣子,但慢慢靠近,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我們驚叫著趕忙跑開。
這天,我們在外邊玩的不知所以,跑回來正烤著火,桑盛年來到我這兒,我們三人便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坐在這里。
“翊城那邊傳來消息,父皇讓我盡快啟程,待明日我們便出發如何?”桑盛年說。
我聽到此話第一反應是看向程帆,不會是林南?短短一個月,他又做了什么事情?怎么這么著急召桑盛年回去。
“好,我叫阿妍準備,明日何時?”我回答桑盛年。
“中午。”桑盛年道,桑盛年就在一旁坐著,沒有準備離開的跡象。
我問,“還有什么事嗎?”你可以離開了。
“沒有就不能在阿和這里坐坐嗎?”桑盛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可以可以。”我尷尬的笑了笑,行吧,我也管不了你,你愛坐就坐著吧,我向程帆的位置瞥了一眼。
程帆也是,自我那日說過在外不暴露身份后,程帆再見桑盛年理都不理,還好桑盛年通常不仗勢欺人,否則程帆這些事就是不尊,程帆現如今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大有一種要和桑盛年死磕到底的氣勢。
我看此事氣氛太過糟糕,站了起來,“房間里太悶熱,我出去走走,你們繼續坐。”我徑直向外走去,“阿妍,走。”程帆站了起來,跟在我身后。
我們走到離房間遠一些的地方,才站定,“那我,就走了。”我對程帆說。
“嗯。”程帆嘴里應著,握著我的手卻緊了許多,“我會找機會來翊城的。”
“好。”
多日辛苦行路,我們終于回到了翊城,在我回來的第二天,我正在屋中休息。
“咦,下雪了,下雪了。”外面有人喊著,我起身去看,果然天空飄起了小雪,如柳絮般慢慢散落,我想,景州是否也下雪了?程帆,你是否也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