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可不大攔著他，童澤安到目前為止只知道自己得了肝硬化，還不知道病情的嚴重性。

過了好幾個小時，老爺子從床上起來，看著周圍的人，看著童澤安。

立馬哭了起來，“你咋就病了呢？叫你平時少喝酒，你不聽。家里多虧了柳青幫你，不然你個小崽子早不知道死哪溝里去了。”

“爹，你說啥呢？我沒事，你回去吧。看這一趟把你折騰的，你再有個好歹，可就不至于了。”

童國慶頓時中氣十足起來，說話大聲許多，像是訓斥，“我來看你不應該嗎？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

“嗯，應該應該，我能說什么呢？你看我現在挺好，能吃能喝的。”

“晚上想吃啥，我去給你弄來。”

“不要費事，就家常菜就很好。”

柳青一旁搭話：“醫生囑咐少油膩多蔬菜好消化的。”

“那就喝粥，我去給你弄。”說著老爺子就竄出去不知上哪去弄粥去。

“我跟你去吧。你慢點，別磕著。”童澤安說著穿上鞋就跟了上去。爺倆不知道上哪吃飯去了。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才回病房。

“你兩干啥去了？”柳青疑問兩人的去向，還聞見他兩身上有點酒味，頓時生起氣來。

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兩出醫院門口正好遇到家里親戚過來探病，順便拉去醫院旁邊的小吃店擺了一桌酒席，還喝了幾杯酒，還自個兒掏的錢。

“你肝硬化，你還喝酒？”

“我沒喝。”

“沒喝哪來的酒味。”

“我怎么知道？”

“人家是來給你探病的，拉你倆跑去喝酒吃席，花的還是你的錢，什么道理，這什么狐朋狗友，這是盼著你早點死呢，還是怕你死遲了。這病不要看了，走，收拾回家吧。”柳青很快情緒激動起來。

“都怪我。我該勸他不要去的。”老爺子童國慶在旁邊聽著責罵，覺得不是滋味。

柳青越想越氣馬上接上話繼續轉向童國慶，“肯定怪你，那可是肝硬化，還喝酒，想讓你兒子早點死嗎？人家是探病的，你們倒好，跑去請人家吃酒席，我自己家吃不好還怎么滴，簡直不像話。什么狗屁朋友，什么狗屁親戚。”

童澤安被罵的不大高興，就小聲嘀咕表示委屈，“看你話說的，我不沒什么事嗎？能吃能喝的，不挺好？”

話鋒又轉向童澤安，“什么叫沒事，什么叫挺好，你還能活多久你能知道？”

童澤安聽這么一說，顯得似乎自己的病活不了多久似的，不大相信的樣子，“難道我病得有那么嚴重嗎？”

“肝硬化，你說可嚴重。”

爺倆知道理虧，不說話了，童國慶掏出一包煙取了一根自己點上，又遞給童澤安一根，“你可有煙了，我這有兩包，你拿去。”說著遞給童澤安一包。童澤安接過煙就哼哼笑了起來。記得這一幕那么熟悉，要不是柳青把煙沒收了，還是有煙抽的。

“這病房里頭哪能抽煙，你打吊瓶呢，你不知道嗎？”柳青一把扯下童澤安嘴里的煙，又警告老爺子不要在病房抽煙。老爺子就挪了挪屁股，打開窗戶，站在窗戶旁邊抽煙。

“你就沒收吧，反正我不大想抽。”

“戒了更好。”

在入院之前，童澤安在老家的時候，一天晚上正在吃飯，忽然發現童澤安額頭有塊淤青，就問，他就跟童星星說：“我昨晚也不知道咋搞的，在你二大爺家喝酒，就突然腦子一蒙一頭栽在了床梆上，看把我磕得。”

童星星就走到童澤安旁邊，仔細打量童澤安的身體，“讓我看看你舌苔。”

童澤安挺配合的，伸出舌頭。眼看他舌苔發紅，不像自己表面有點發白，又翻看了童澤安眼珠子，看了看童澤安手掌。童澤安撩起衣服還把肚子露在外邊，笑嘻嘻地，看起來相當滿意，“看，我肚子上的，后背都是肉，長胖了呢。”

童星星仔細掂量著，細想童澤安的癥狀。“應該是內熱，應該沒啥太大毛病。你常年都有內熱的毛病了，動不動就上火，有時還流鼻血。都怪你平時吃辣椒還有抽煙喝酒，不上火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