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往常一樣去老板娘那買煙,老板娘的神情冷漠了許多,不再經常對他笑,也不再跟他說那些小事了,沉默著,整天也不說話。持續了一周。然后童星辰就不去了。
眼看著就是10月了,秋季的清爽天氣洗刷著情緒,凈化著昏沉的人們的心靈。董青走了有好幾個月了。心也逐漸回復了平靜。他在思索,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留在上海。
童星辰還是平常一樣走在路邊的小道上,環視著周圍的人們,忙忙碌碌的匆匆忙忙的趕路。走著走著便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球場,幾個學生在興致勃勃地、干勁十足地、意氣風發地打籃球。是呀,那是一種全身心投入地運動,他們熱血澎湃,激情高昂,歡快的樣子,可能這就是年輕人該有的模樣,朝氣蓬勃、歡心跳躍。
在球場邊看了一會,然后就加入了打籃球的隊伍,瞬間活力四射,他又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是啊,這是為什么呢?
本能,一種直覺,對籃球的熱愛,或者說是長久的內心的壓抑釋放開來,可能是一種身體的對籃球的記憶。忽然高中時候開始打籃球的記憶回來了,很快把所有瑣事忘得一干二凈,只剩下籃球。忽然記起曾經的格言“十幾歲的年紀,應該去打得一手好球,而不是去在意一個女孩喜不喜歡自己?!卑?,是啊,男孩子就應該去打球的,可自己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了呀。
“你打球真菜,到底有沒有打過籃球啊?!币粋€大個子質疑童星辰的球技,顯然童星辰沒好好打球。
“沒有,我一點兒也不熟悉,從沒打過球。先讓我適應一下吧。拜托了。”
“什么呀,還以為是個高手呢?!?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高手穿鞋很隨便的,你看他穿得帆布鞋,哪像你菜的要死穿得裝備倒是齊全?!?
“看他拍球的樣子可不像新手?!?
“是嗎?”
交談的功夫,童星辰假裝新手的想法似乎被看穿了,就大力運起起球來,艾弗森變向,拉回,胯下,一個沖刺到了籃下,進球得分。幾人都看傻了。
“對吧,我說吧,高手?!?
“誰跟他一組誰就走運了,哈哈。來,看我防死你。”
“哎喲,你踩我腳干嘛,很痛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帥哥,你多大了?”其中有個大個子冷不丁的問了這么一句童星辰。
童星辰的內心別提多尷尬,不能說啊,“你們是……”
“我們初三。”其他幾個人也都點點頭,看著童星辰。
“我啊,十八?!蓖浅接X得也只好這么回了。
“哇,你的胡子好厲害,特別粗還黑?!?
“是啊,要不是好幾天沒刮胡子,我還不說我十八呢?!蓖浅絻刃氖且魂嚴悟},長相跟年齡不相稱的體驗簡直太微妙了。
一個社會人士混跡在十幾歲的孩子們中間冒充同齡人,然后一起打球,顯得還特別會打球的樣子,可想而知在孩子們心中是怎樣的體驗。
為什么我們都感到小時候比起長大更加快活。似乎永遠都那么無憂無慮,玩耍、淘氣,制作一些小玩意,把小動物,開膛破肚,煞有介事地模仿一些場景,不亦樂乎。
可以很容易地跟不認識的小朋友很快建立伙伴關系,分頭玩游戲,打比賽,不管做的好不好,經常都把笑掛在臉上,出糗了也都各自哈哈大笑起來,沒人放在心上,自己看著大家大笑,也跟著大笑起來。
可一旦成年以后,笑容就變少了,也不大跟不認識的人做朋友了,更不會像孩童那樣快樂地大笑一起去干那些孩童時干的活動了。不是不能干,而是覺得幼稚了。覺得大伙圍著一個火堆,擠在一起干幼稚的事情,是一種羞恥。長大了就不喜歡行為幼稚了,或者即便是感到自己幼稚也會無法忍受。也就是說長大后的自己嫌棄小時候自己的無知,討厭那種無知還有幼稚的自己。盡管孩童是那么快樂,那么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