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盞,真乖!”樂正南棲扶著小姑娘的背。
“怎么站在風口,小心凍著。”竺溫諦把母女二人圈到自己懷里。
這三年中竺溫諦都沒有碰韶九霄,竺溫諦為了安撫韶九霄,給了韶九霄不大不小的權力。
“沒事,清盞喜歡看雪呢!”樂正南棲笑的很溫柔。
她要比以前更加的穩重幾分,也許是當了母親的緣故吧!
這場戰中是有史以來,最慘烈也最讓人感到絕望的。
從冬日飄雪到順暖花開,整整五個月的時間,秋城破了,這次謝云風沒有走。
城門被大炮轟的面目全非,城墻也是斷垣殘壁,遍地都是士兵,滿眼的血。
凌衡騎馬入城時,看到的是老弱婦孺無家可歸,是襁褓中的嬰兒在娘親懷里啼哭,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凌衡從沒想過,打仗不死人,她不是神仙,不能控制一場戰爭的殺伐氣。
“我要娘親,啊啊啊!”一個滿臉血污的稚童孤零零坐在路旁。
凌衡跳下馬,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有些刺眼。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他們都死了,都是你們害得!”不知這么小的幼童哪來這么大力氣,一把推開凌衡,跑走了。
“我們也不想這樣。”凌衡喃喃自語,血眸中涌動著什么。
凌衡等人到秋城總督府時,那里出奇的安靜,沒有兵荒馬亂,也沒有哭喊聲。
只有一人一劍
“謝將軍,你不走嗎?”竺溫魚打心底里很佩服這位將才。
這次若不是有阮池舟和元傅時在側,他走不到這里,更不會讓謝云風到如此境地。
“我是將軍,我不會丟下我的將士們,今天他們埋骨于此。”謝云風將手中的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與他們共存亡。”
“不要!”
一抹血撒在了地上,血花四濺,卑劣慘壯。
謝云風自刎了。
“他是一個很好的將軍。”元傅時走到謝云風遺體前。
“那他當初為什么撤出千城?”凌衡不明白。
“那時他沒損一兵一卒,何況他知道咱們不會強行攻城。”竺溫魚走進總督府書房。
“他的謝家軍全軍覆滅,他不會一個人回越州的,因為他是一位將軍。”阮池舟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了謝云風的遺體上。
“打一副紅木棺材,將謝將軍送回越州吧!”竺溫魚坐在書房中,手撐著頭,說這句話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如果不是這場戰爭,就不會死這么多人,現在竺溫魚開始懷疑自己,這次做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大軍在秋城休整,打了五個月的持久戰,是個人都會累的。
巡音
“陛下,有些人看局勢不對,已經……”
“已經準備投誠了對不對?”竺溫諦看著八百里加急呈上來的密報,眉頭緊皺。
“去告訴皇后,朕邀她去溫泉宮小住,帶上清盞。”
“陛下……是。”
越州
當符月雅看到謝云風尸體時,她跪在棺木旁,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謝云風的尸體上。
每次符月雅一落淚,謝云風都會為她抹去。
“你起來,你起來呀!”
“你不是說好,要給我和孩子一個未來嗎?”
“那你……倒是起來呀!”
符月雅抱著謝云風的尸體嚎啕大哭,現在沒有什么謝將軍和謝夫人。
只有謝云風和符月雅。
謝入畫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將軍府,她看到了一口棺木,一個哭泣的女人。
想到了當年的自己,符月雅現在的心情,應該和她當年一樣吧!
符月雅哭夠了,拿出了謝云風臨走前,給她防身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云風別怕,我和孩子陪著你!”符月雅抱著謝云風的手緩緩放下。
“終究是不一樣的,我沒有她這樣勇敢。”
這次越州要辦兩場喪事了。
秋城
“你說什么?月雅姐姐殉情了……”凌衡跌左椅子上,哪怕殺人她都鎮定自若,而現在的她全身都在抖,
“探子說,謝夫人已經懷有身孕了。”崔舞眼底有淡淡郁色。
“嗚嗚嗚!”凌衡趴在桌子上,斷斷續續的哭,“月雅姐姐明明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做……”
“她什么都沒做,但她愛謝云風,愛到骨子里,為他可以放棄生命,謝云風亦如此。”竺溫魚輕輕的拍著凌衡微微顫抖的背。
“小竹子,你告訴我,什么時候才能不死人。”凌衡淚眼婆娑,抬頭看著竺溫魚。
“天下大同,眾生便能離苦得樂。”
“好,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沒了謝云風的阻攔,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攻到了巡音城外三百里。
陽春三月,本來是個很好的日子,對于巡音來說卻是冰寒刺骨。
“陛下,你如果再不吃那粒藥丸,連這個春天都撐不下去。”墨思染站在碧落塔頂,這里可以俯視整個巡音城。
“朕本來就活不過26歲,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有什么區別。”竺溫諦慘然一笑。
他這一生還真是很不錯,有愛他的人,也有他愛的人。
“可是,我不認!”墨思染走出了碧落塔,去了巡音城樓,他一身黑衣,迎風飄揚。
“唉!也該解決自己的事了。”竺溫諦嘆了口氣。
“你們終于來了!等的我好苦啊!”墨思染一直看著凌衡,今天他的對手只有凌衡一個人。
“等我們,等我們死吧!”凌衡沒好氣,楚州的靈力都是被墨思染吸走了。
至于用在了誰身上,也只有墨思染自己知道了。
“你說對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此時氣氛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咔嚓!”城門開了。
江盛嚴獨自一人站在城門口,注視著所有人。
如玉的少年單膝下跪:“恭迎楚王殿下進城,清君側!”
“江盛嚴!在你殺任影時,就不該留你。”墨思染周身集結著黑色的氣息,幾乎籠罩了這個巡音城。
“忘塵,天黑了。”溫泉宮內,樂正南棲抱著清盞坐在窗邊。
“天真的要黑了。”
其實樂正南棲什么都知道,竺溫諦把大部分御林軍都派到了溫泉宮,就是,想保住她們母女。
可是……你會死。
“大軍后退十里!”凌衡見形勢不妙,下了命令。
凌衡飛身上前,運轉著全身靈力,她的經脈修好之后,還沒用過靈力呢,不知還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