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暗衛(wèi)行色匆匆走進錦繡殿。
“什么事?”竺溫諦蹙眉,只覺不妙。
“皇后娘娘,她……”暗衛(wèi)吞吞吐吐的,不敢說。
“說!”竺溫諦把手邊的棋子揚了出去。
棋子落在暗衛(wèi)的身上,可他一聲都不能吭,主子的恩賜與怒火他都要受著。
“皇后娘娘出宮了,去的方向是碧落塔。”暗衛(wèi)不敢抬頭看竺溫諦的臉色。
阮池舟是明明白白的看的一清二楚,竺溫諦臉都黑的像鍋底了。
“怎么不攔住她,你們都是死人嗎?”竺溫諦大吼一聲。
“娘娘以命相逼,屬下不敢攔。”暗衛(wèi)把頭伏的更低。
“真好,可真好!”竺溫諦摔了茶盞,大步走出了錦繡殿。
阮池舟現(xiàn)在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了,既然皇后娘娘拼死也要去碧落塔,那遠(yuǎn)遠(yuǎn)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馬車中
“娘娘,我們?yōu)槭裁匆ケ搪渌!庇惺裁茨茏屇锬餅榱顺鰧m以命相逼。
“救人,救一個不能死在巡音的人。”樂正南棲嘆了口氣,竺溫諦終究要動手了。
“誰?”鈴蘭不解,到底是誰,不能死在巡音。
“一個能影響大竺百年氣運的人。”
那天碧落塔很高,一個少年,大汗淋漓,努力向上爬,每一步都像蓄滿了力氣,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淚水打濕了衣襟,可是他還沒有到達(dá)終點,還沒有見到她,她現(xiàn)在該有多疼啊!她那么怕疼!
凌衡漂浮在空中,她的意識漸漸消失,她眼前一片黑暗,抽取靈力,猶如剔骨之刑,挖心之痛,她是不是就要死了。
老人說,將死之人在最后一刻,會見到此生最掛念的那一個人,為什么她沒看到,老天爺也太苛刻了。
墨思染看著水晶里發(fā)光的靈力,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沒了靈力,她就是一個廢人了,殺她易如反掌,墨思染笑了起來。
突然,塔頂?shù)拇箝T被推開了,一束強光打了進來,墨思染忙用衣袍擋住眼睛。
竺溫魚沖了進來,一躍而起,抱住了懸在半空中的凌衡,他的懷抱很溫暖。
“小衡兒,小衡兒,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小竹子啊!”竺溫魚撫摸著凌衡慘白的小臉。
竺溫魚的臉上沒了玩世不恭的笑,沒了不可一世的狂,是前所未有的悲。
“小竹子是你嗎?”凌衡眼鏡睜開一條縫,她覺得現(xiàn)在的竺溫魚好像一個太陽,照亮了她黑暗的路。
“是我,你堅持一下!”竺溫魚抱著凌衡的手都是抖的。
現(xiàn)在的他走不出去的,更何況他身后還有一條毒蛇。
墨思染見闖進來的是竺溫魚,心中暗喜,比起凌衡,竺溫魚身上的靈力明顯更純正些。
墨思染一步一步靠近竺溫魚,正當(dāng)墨思染要出手時,門口站了一個人,一個連墨思染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國師,放他們走吧!就當(dāng)買本宮一個面子。”樂正南棲逆光而來,她款款而來,擋住了竺溫魚的身影。
“皇后娘娘安!”墨思染行禮道,樂正南棲是天命之女,是大竺的圣女,是他們的信仰。
“七七……”竺溫魚看著樂正南棲背影,有些怔愣,這還是小時候那個哭著和他說想吃桂花拉糕的小姑娘嗎?
“六哥,快帶她走,剩下的交給我。”
“多謝!”竺溫魚用盡力氣抱著凌衡跑了出去。
“娘娘,陛下的意思是殺了她。”墨思染語氣陰狠,眼神狠厲。
“你變了,已經(jīng)不是那個善良的小神棍了。”樂正南棲端莊的笑。
聽到這話墨思染呆了呆,只是一瞬,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娘娘也變了,變得更好了。”
竺溫諦站在皇宮最高的閣樓上,這里可以欖盡巡音芳華,包括碧落塔。
阮池舟是跟在竺溫諦身后,他一眨不眨的盯著碧落塔。
兩個人望著同一個方向,但心中所想?yún)s是天差地別,一個想人滅,一個想新生。
直到看到一個少年抱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出了碧落塔,這場賭局才有了定論。
“你們可以走了!”竺溫諦扔下一句話就甩袖走了,作為一個帝王,他可以殺人,但不能不講信用。
阮池舟恭送竺溫諦走后,就匆忙出了宮,看那身影,應(yīng)該是竺溫魚,沒想到會是他第一個沖上前。
如果遠(yuǎn)遠(yuǎn)不是早就做了選擇,楚王殿下未嘗不是好的歸宿。
竺溫魚抱著凌衡一路到了楚王府,在經(jīng)過一間茶樓時,眼角余光撇到了一抹身影,是江盛嚴(yán)。
江盛嚴(yán)也夠慘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別人抱著。
“沈知許!”竺溫魚一進門就找大夫,突然想起來沈知許就是大夫。
“找我做什么?”沈知許迷糊糊走到了院子里,他昨天偷喝了竺溫魚的百年陳釀,睡到現(xiàn)在。
“進來!”
“這么大聲,要嚇?biāo)馈鄙蛑S一進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凌衡,她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馬上給凌衡診脈,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怎么樣了?”竺溫魚焦急萬分。
“她到底去干嘛了,筋脈盡斷,心脈微損,最主要的她身上的生氣極其微弱。”沈知許從未見過如此瀕危的病人。
“能治嗎?”阮池舟走了進來,坐在了床邊,看著凌衡蒼白無力的臉,心中有了恨意,她什么都沒做錯,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能治,但不是我,我只能封住她的心脈,讓她暫時成為一個活死人。沈知許擺出銀針。
“誰能治好?”元傅時回來了。
“太后娘娘,曾經(jīng)的神醫(yī),但她的傷受的太重,我不保證干娘能完全治好。”沈知許的話留了余地。
“我這就給母后寫信。”竺溫魚飛快去了書房。
“皇帝與你說了些什么?”元傅時與那些侍衛(wèi)繞了好大一圈了,現(xiàn)在臉色也有些不好。
“打了個賭,不過我賭贏了。”阮池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衡問施針的沈知許。
“她能長途跋涉嗎?”
“可以,不過需要我隨行,是要回瀛洲嗎?”沈知許收起銀針。
“明日就走!”
“早走早安心,我與你們同行,多一份保證。”畢竟這一路不會安穩(wěn)的,元傅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