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你回來了,怎么不回府?”當崔衣看到街頭正在打人的妹妹時,她是崩潰的,崔衣致力于將自己妹妹培養成淑女,但是崔舞從小就就像個男子般成長。
“姐姐,你怎么會在這?”崔舞很尷尬,施施然松開了抓住林柳衣領的手,站好,她的姐姐,侯府七大暗衛之首,一手醫術冠絕天下,最大的志向就是把她培養成淑女,但……她想成為夫人那樣的人啊!
“你還沒回答我,怎么在這打……”崔衣細看了一眼被妹妹打的人,那人已經滿臉青腫,若不是他們七個自小一起長大,崔衣是一百個認不出來這個人是林柳的,“小六!”
崔衣驚呼,連忙從腰間拿出了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了一個藥丸,塞進了林柳的嘴里,還瞪了一眼小妹。
“謝謝衣姐。”林柳艱難開口,他嘴一動,臉上就疼得很,崔舞是真的打呀!他是怎么喜歡上她的呢?
凌衡在崔衣朝這邊走來時,就看出了崔衣與崔衣相似的臉。
“這源京還真是小呢!”凌衡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凌衡早就注意到了崔衣打量她的目光,瞞不住的,容貌可以遮,但這雙血眸瞞不住的。
“小姐,您是小姐!”崔衣當第一眼看到那雙眸子時,就證實了在書房門口的猜想,他們的大小姐回來了。
凌衡沒有沒有出聲,崔衣就掃向了崔舞和林柳,兩人猛點頭,這個大姐可不像表面那樣平易近人。
崔衣上前就要跪下,卻被凌衡攔下了:“我還不是。”
凌衡之所以不回去,是因為這些都不是她的,雖然她需要一個這樣的身份,雖然她想自在的活著……
“你們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绷韬馄鹕砭统[市走去,她身后滿是喧囂。
“小姐,是脾氣不好嗎?”崔衣猜測。
“不是,她也許是在黑暗中呆久了,重回光明有些不適應?!贝尬杌氐?。
“走,跟我回去?!贝抟吕藘扇嘶亓撕罡?。
“小姐,買果子嗎,剛出爐的,香著呢!”街道兩旁都是叫賣的小販,很吵,但在凌衡很安心,這才是煙火氣。
凌衡最愛吃的莫過于海棠糕,買了很多,一邊走一邊吃,真是人間瀟灑。
凌衡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間茶樓前,好像有什么吸住了她,使她走了進去,當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下了,并且點了一壺一兩銀子的茶,??!一兩銀子呀!很貴的,凌衡端起桌上的茶杯,她倒要看看這是什么茶這么貴。
“要說數年前那場大戰,那真是慘吶!”說書先生總是這樣,吊人胃口。
“快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個小哥等不及了,催道。
“這位客官一定是外地來的,今天老夫就在講一回?!闭f書先生一副你賺大了的模樣,凌衡對此嗤之以鼻,說來她也想聽聽的。
“那時的瀛洲可謂是天昏地暗,炮火連天,但就在這亂世里,我們的老侯爺拿起了刀,為瀛洲殺出來了一條血路,老侯爺征戰數年,終于換來和平,奈何敵人實在狡猾至極,竟然在談和時,反了水,將侯爺扣在了敵營,受盡折磨?!闭f到這時在場所有人都沉寂了,凌衡心中也有了波動,她的爹爹果然是大英雄。
“在侯爺被困敵營一日后,大夫人力排眾議,孤身闖入敵營,拼死一搏,救出了奄奄一息的老侯爺,到最后,侯爺還是離她而去了,徒留十歲的世子和六歲的大小姐?!闭f書先生象征性的擠出了幾滴淚,聽過的都寂靜無聲,沒聽過的已然流了淚,比如喝茶的凌衡,一是感動,二是心疼,她的茶喝完了,太不禁喝了吧!
只好含淚點了一壺十文錢的粗茶湊著喝吧!
“敵人囂張至極,以為侯爺死了,他們就可以將瀛洲收入囊中,做夢,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們萬萬沒想到,大夫人沒有沉浸于丈夫離世的悲痛里,而是集結大軍親自上戰場,屢戰屢勝,嚇得敵軍連夜撤退,若不是朝廷下了旨意,大夫人都要攻入敵方都城了?!闭f書先生講的慷慨激昂,雖然這是老劇本了,但作為瀛洲人自是會激動的。
“大夫人,好厲害!”有人高喊著。
“厲害的還在后面呢!大夫人千里入巡音,在金鑾殿上質問先皇,為何要撤兵,這一問不知嚇到了多少大臣,在所有人認為先皇會大發雷霆時,先皇卻只問了一句,為何不撤?大夫人的回答到現在我還記得,我瀛洲兒郎為大竺灑熱血,馬革裹尸,我的夫君英勇無雙,卻死在了敵軍的算計之下,我的孩兒一個十歲,一個六歲,他們失去了父親?。″捃娭杏钟卸嗌龠@樣的人,他們的家人失去丈夫,父親,兒子,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舒舒服服的安享榮華,陛下,您說我甘不甘心,大夫人用的不是臣,而是我,這足以證明大夫人的悲憤?!?
“那先皇說的什么?”有人好奇,凌衡也好奇,娘親乃奇女子也。
“先皇并沒給出大夫人想要的回答,他說,這些將士用命換來的和平,不應該打破,想開點。大夫人臨走前立誓,此生不再入巡音,這便是當年的故事?!惫适陆Y束了,并不代表著就太平了。
凌衡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敲擊著桌面,她在想,她的娘親當時是失望的吧!她拼死守住的國家,不惜失去了那么多,換來的是輕飄飄一句想開點,是有多心痛。
凌衡捂住心口,那里陣陣刺痛,但并不像是原主殘留的情感,更貼切的是她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她的靈魂已經完全契合這個身體,屬于這個世界了!
凌衡猛的站了起來,遠遠,這個名字為什么會出現在她的腦子里,這是誰,又與她凌衡有什么關系,看來侯府她是必須要回去了,她想要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侯府錦鯉閣
“你說什么!你在街上看到了誰?”唐浣紗緊緊盯著崔衣,仿佛要看穿崔衣。
“屬下看到了小姐,眼眸血色,一定就是了。”崔衣不敢抬頭,大夫人的目光太鋒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