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劉秋雨才從夢境中悠悠醒來,謝風早已起床鍛煉身體。
待她醒來,連忙沖了個涼水澡往主臥走去。
路上,周玉端著食盒,低頭快步走上前,謝風腳步一轉躲開了,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她摔倒在地,轉身離開。
還不等走幾步,身后傳來細細哭聲。
“郎君我腳扭了,麻煩你幫忙叫下人過來可好?”周玉低頭垂眸,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等了許久看不見他回話,抬起頭一看,前方空無一人。
周玉清秀臉龐扭曲了片刻,沒過多久便恢復了正常,站起身一瘸一拐爬了起來。
主臥,應蓉幫著劉秋雨按摩酸澀的腰部,等她出了一身汗才扶著她去泡澡。
空閑時間應蓉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臥室衛生,見到床上沾染落紅的床單,她臉不紅氣不喘疊整齊存放到匣子里。
“娘子可要起了?”收拾好房間,她馬不停蹄去浴室幫忙。
劉秋雨泡在暖暖的溫水里差點又睡著,迷迷糊糊對她撒嬌:“蓉兒你幫我下,我起不來。”
應蓉雖然才十四歲,可生的身強體壯,有一把子力氣,和已經十八歲的劉秋雨一樣高了,更別說她人還勤快懂感恩。
如今可以算是劉秋雨身邊第一得用之人。
見她要起來,應蓉扯了張浴巾圍住,防止劉秋雨感冒,然后才半扶半抱將人帶到臥室。
徹底醒了的劉秋雨,換上新衣梳起高高的發髻,還不等插好簪釵,謝風已經回來了。
她拿了頂鑲紅翡流蘇金冠比劃了下,頭也不回問他:“這頂怎么樣?配上我身上這件紅袍好看嗎?”
“你怎樣都好看,正應了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敝x風從劉秋雨身后抱住她,偷偷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眉目間的冷漠蕩然無存。
“那你要不要幫我畫眉?勾勒一下就行。”
劉秋雨從妝匣拿出一支眉筆,眉開眼笑逗他。
沒想到謝風接過眉筆,對著她眉部輕輕掃了幾下。
她頓時緊張起來,一動不敢動,生怕眉毛被化成奇形怪狀。
“娘子老爺該用膳了?!睒窍聜鱽眄n漣漪叫聲。
劉秋雨見他話好,連忙對鏡看了看,還不錯。
這才喜笑顏開拉著他去用膳。
吃完飯,夫妻倆手牽手圍著園子繞圈,走到早櫻樹下劉秋雨笑著親了親他。
正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玉摔倒后,一瘸一拐回到房間抹藥酒,她很不甘心,自己和劉秋雨都是做過婢女,身份都一樣,為什么謝郎君就是不肯看看她。
明明他們早就見過,當初花燈下還對她笑過,如今連摔倒都不肯扶下,都怪娘子好妒忌,不然謝郎君根本不會對自己視而不見。
天漸黑,劉秋雨和謝風手牽著手,打算去大相國寺參加廟會,順便給所有下人都放假讓他們也去玩。
除了應蓉死心眼要跟在他們身后伺候,其她人都開開心心逛街去了。
劉秋雨指著河邊樹下的牡丹燈籠,“謝風去年我站在那里,你是不是對我笑了?”
謝風幫她撩了下凌亂的發絲,牽著她的手走了過去,扔了二十余枚銅錢。
“攤主這盞燈我要了?!?
“好的,郎君娘子天生一對,牡丹花正適合娘子?!?
攤主喜笑顏開收下銅錢,從上方把牡丹燈籠取下,笑著遞給謝風。
一路上劉秋雨開心的買買買,謝風跟在她身后心甘情愿付錢,應蓉見東西太多,時間也很晚,就讓跑腿小哥幫忙和她一起送回家。
十指相扣,他們后續又逛了不少地方,見到新奇吃食,劉秋雨就要上去要一份,吃不完直接喂給謝風。
他們沒注意,不遠處一家瓦舍樓上許多郎君呆傻在那。
“那是謝百戶?”一名郎君顫抖著手,遙遙指著謝風。
身穿綠袍郎君吞了吞口水,緩慢點了下頭。
“不會吧!謝百戶一天到晚表情都沒變化,居然會吃小娘子遞過去的東西?”
身著灰色圓袍的少年,來回跳腳:“在哪?在哪?快讓我看看?”
十幾個錦衣衛少年郎,一窩蜂跑出瓦舍,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后,見到夫妻親密舉止就不由驚呼。
人群涌動,一個不注意他們就失去謝風和劉秋雨身影,小年輕七嘴八舌互相問看清嫂子了嗎?
身后傳來冷掉渣的話:“看清什么?”
“嫂子啊?我們知道謝百戶成親了,可都沒見過嫂子?!被疑珗A袍少年朝前方探頭探腦,頭也不回答道。
他身后少年郎們僵硬著身體一動不敢動,靠著墻壁,閉上雙眼。
劉秋雨撲哧一笑,場面頓時輕松了起來,她帶著年紀不大的少年們去街上吃了一頓小吃,十來個小郎君見危機解除,嘰嘰喳喳問東問西,吃完東西后勾肩搭背跑走了。
“你這些手下還真是活潑,沒有走感覺輕松些?”
謝風看著她瀲滟眉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謝風有九天婚假,第二天他們順著汴京河道乘船玩賞,第三天休息。
第四天第五天去汴京郊外踏春,劉秋雨還學會騎馬,可以小跑一段路。
第六天太累,睡懶覺。
最后三天,謝風幾天前已經提請開封府交了‘使用費’,這三天會帶著妻子到金明池游玩,古色古香的皇家園林,讓劉秋雨回家休息后重新規劃了院子構圖。
快了的日子總是短暫,九天過后謝風重新上衙,甚至比以前還要忙很多,畢竟他已經升職成為百戶,事情理所當然更多。
不過平時再忙,他基本上都是準時放衙,錦衣衛漸漸流出他是出妻管嚴的話。
只有那十幾個少年郎,經常對人辯解嫂子性格溫柔,可惜沒幾個人相信。
謝風忙著的時候,劉秋雨也會自己找樂趣,沒事改改園子,做做花冠。
甚至定做了一把北琵琶和幾套不同材質甲片,撿起少時學過的琵琶。
五月蒙蒙細雨中,劉秋雨閑來無事,抱著琵琶到江邊屋子彈了首陽春白雪,因彈奏手法不同,引得河中不少游船靠近。
謝風正好下衙回家,見他過來,劉秋雨手上曲調一變,換成十面埋伏,琵琶聲情緒頓時激烈雄壯,節奏也復雜多變起來。
一曲結束,她放下琵琶挽著謝風離開了,徒留河面船只聚集。
“我彈的如何?當初我可是考了七級,后面上了高中學業繁忙就放下了。”
“很好,我也去少年宮學過下棋,放棄的比你早,初中就不學了?!?
劉秋雨慫了慫鼻子,她也想學著玩:“我還不會下棋,你放假教我下?”
謝風自然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