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昌剛回將軍府不久,森瑜就回來了,他去見了平時一起玩的幾個朋友,其中有一個是和葛相的侍衛非常要好的哥們,最近葛相一直在幫著恭王爺準備新君登基的事,忙得不亦樂乎。
“怎么樣?大家都是真心支持恭王爺的嗎?”
“按理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過葛相似乎挺積極的,難道他以前就為恭王爺做事?”
“不好說,他曾經督促我們維護上京治安時,我就懷疑他,他哪來的仙姑和道士的消息?”
“不過看現在的形勢,大家都已經掉頭向恭王爺示好了,人是現實的動物,都得為以后打算,所謂拎得清。”
“那還有不拎得清的人嗎?估計只有我了,所以要把我趕走或者讓我消失。”
“消失?”森瑜吃驚地瞪大眼睛,“他敢?再說他不顧及郡主嗎?”
馬建昌和森瑜聊了與羅祥會面的情景,“羅祥回來了,他的見解很有道理!對了,那個老宅也是很古怪啊!”
“原來羅大人是這么回事!大人,他們今晚會來么?天色已經很晚了!”
“森瑜,你先去睡吧。我打算和他們連夜趕過去,很快回來。你安心呆在府上,既然大勢如此,我們只能等待機會。”
圓月當空,馬建昌更加思念愫兒,如果荷花池的愫兒是他的愫兒,他應該呆在自己的家里,在離去前感受嬌妻的溫潤甜蜜,而不是獨自呆在將軍府孤枕難眠。
老夫妻倆說好的過來卻沒有來,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也沒有看到老夫妻倆的身影。對老夫妻倆的擔心抵消了他的睡意,那天他看到了兩位老人眼底的真誠和善意,他們一定遇到了一些不可抗力,否則他們定然會來赴約,難道兩人都遇到了麻煩?
“森瑜,我該怎么辦?”看到森瑜過來詢問,馬建昌感到一陣茫然,剛和羅祥建立起的信心被眼前的這些局面所動搖,等待真的很無助!
“大人,您昨天和我說的老宅的事,我懷疑那里會不會是圣女回歸的源頭之地,那口井里是否藏著玄幻之術,所謂的黑衣人上來就不見了,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現在的圣女的同類!”
“我也有這想法,本打算請教一下老夫妻倆。”
“大人,我要是能再見到青云道長就好了!雖然事情過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來上京的道士們是否還在,我們怎么找到他們?”
“森瑜,你今天出去再打探一下道士們的信息,也許很難,他們這些人一般不輕易露面,只能盡力吧。我很糾結,本來我和老夫妻倆有個約定,結果他們沒來,如果我單獨去做,可能就來不及回來復命去邊境,這是對當今執政者公然的違抗,實力不允許這么做!我只能等待,看看今天兩位老人會不會有消息傳來。”
等森瑜走后,馬建昌決定去一趟近郊的山上,那個湖去不了,可以探探這個湖,這個湖也一樣不簡單!
他獨自一人騎上他的駿馬,來到了近郊,天氣有些微涼,到了山上更添涼意,加上山路的顛簸,周圍充斥著肅殺之氣。以前這里每當春天總會有些年輕人過來踏青游玩,也不知何時起,這里不再有人氣。
馬建昌進了山以后,看到了一處有大片的綠意萌發的平地,原來一些小草長出了綠芽,中間正好有棵大樹,還不知那湖到底在哪里,先把馬兒拴好,自己開始沿著坡道找尋水源。
他走了很多路,眼前的景象卻大同小異,怕回來找不到馬兒,他只好一路做了標記。就這樣走了很遠,心下懊悔,當時沒多問一句關于這里的湖的位置。
日頭偏西,大半天過去了,湖的蹤影都沒見,就在他決定返回,想放棄的時候,一個老道長赫然站在他前面,正笑盈盈地看著他,“施主這是要去哪里?早上聞得喜鵲歡快的唱歌,原來山野之中來了貴客。”
老道長長得慈眉善目,這不是自己正要讓森瑜找的人嗎!不管他是哪位道長,留在上京這么偏遠的山中會不會和自己志同道合呢?
“有緣在此認識仙長,實屬有幸!我想尋條湖,不知此山里可有,還望仙長指路!”
“施主想找的湖也是在下想找的湖,聽說此湖很有仙氣,修行之人也想沾沾仙氣,只可惜尋覓良久未曾獲得。”
“那...既然仙長都未發現,我就更是徒勞了。仙長可住此處,能否討杯水喝?”
“當然。請隨我來。”老道長在前面引路,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山峰,山石嶙峋,似乎前面沒了路。老道長按住了一塊石頭,一個隱形的山門打開了,里面竟然是一個道觀,一個小道士前來迎接,“仙長,大師兄回來了,有急事向您稟報。”
“他找到黃鶴兄了嗎?”
“好像沒有,大師兄帶回來一個昏迷的老婦人,奄奄一息,二師兄正在搶救。”
老道長急急忙忙跟著小道士往前走,馬建昌見沒有安排自己也跟著過去了。
走過地面上的走廊,穿過客堂間有一個下去的石階,順著一層層石階下去便來到了一塊畫著八卦圖的平地,這里像是修行打坐的地方。此刻平地上正躺著一位老婦人,兩位年輕的道士立在老婦人旁邊,看見老道長過來,一個先說,“仙長,我沒有找到師伯,倒是師娘倒在血泊中。”
另一個道,“仙長,師兄一抬她進來,我就給她包扎好傷口,并給她灌了湯藥,她傷的太重,性命堪憂。”
馬建昌走近一看,失聲驚叫,“啊!這是愫兒的奶奶!愫兒的爺爺肯定也出事了,怪不得昨晚我沒有等到他們。”
“他們一定是遭了主子的毒手,可憐的黃鶴兄還顧念曾經的雇主情意,被召喚來此!哎!”老道長嘆了一口氣,他蹲下身親自檢查了老婦人的傷口,看向自己的徒弟,“虧你及時趕到給她做了止血處理,這么大的窟窿是要她的命的!”
老道長又看向馬建昌,“聽你的口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馬大人,即將赴任的馬將軍。”
“是,在下馬建昌。曾經愫兒被他們在遙遠的湖邊救下,愫兒喚他們爺爺奶奶。我與愫兒初次見面也是在愫兒的爺爺奶奶家,很純樸的地方,那里特別的美好!”馬建昌也蹲下身,他握著老奶奶的手,“奶奶心腸軟,她是因為愫兒才這樣的!他們原本讓我一起去他們那個遙遠的湖邊找尋愫兒,也許能發現奇跡把愫兒還回來,真沒想到會這樣!”
馬建昌和老道長講述了他和老夫妻倆認識的前前后后,想到圣女的猖狂不免捶胸頓足,無奈地癱坐在地上。
“黃鶴兄原本就是好人,只是當年很想在朝堂有一番作為,可惜了!他是極其無助的情況下向我發送了危難的信號,那個信號只有我們幾個師兄弟知道,估計他的結果也不妙啊!”老道長的臉上也布滿了愁云,雖然后來他們不常聯系,但年輕時在師兄弟中兩人的情意最深。
馬建昌把古怪的老宅向大家描述了一遍,年輕的道士們面面相覷,最后都把目光投向老道長。
“圣女智慧極高,她能自悟自練!她能練成不死之身,已經達到了很深的境地,這種法術一般人破解不了!”老道長想起自己當年受她蠱惑偷出典籍,還讓她抄抄手稿誤以為她在打發時間,現在看自己也是她的幫兇,禍兮福兮,自己走火入魔跌落懸崖幸得師傅張天師相救點撥,否則即使練成也是人鬼不分,當年聽從師傅張天師毀了那本奇書,要不也許可以從典籍中獲知圣女的法術功底和破解之術。現在也許能破解的就只有自己的兩位師傅——西域的老巫師大摩和張天師。對過去的大摩巫師,自己偷了典籍,現在也放棄了巫術,自早已相忘江湖。至于師傅張天師,他讓自己的徒兒各自成立道觀,發揚道家普濟眾生的文化,自己則飄然而去,數年不知所蹤。
對于這場劫難,白云主動來找自己幫忙,一起拯救上京的危難。青云卻只派了徒兒,自己閉關不出,白云因為上次弄錯能量瓶的攜帶者,又發現不敵仙姑,竟黯然離去。現在黃鶴兄又遭了難,不管怎樣,這件事自己要管到底!
馬建昌見老道長沉默不語,無奈地發問,“仙長,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除了破解圣女的法術,我們要不要找一下愫兒的爺爺?對了,我們保護的太子會不會也遭圣女的毒手?”
“太子不用擔心,圣女暫時不會動他,因為她要留著太子制衡現在的皇上,她不會犯當年的錯。至于黃鶴兄,如果他能活下來,他一定會來這里找我。當務之急,我們得一心想著如何打擊圣女的力量!圣女下面有兩撥人,一撥人是你說的老宅中的黑衣人,在井底生活估計是圣女的同類。另一撥人是仙姑,她們也是傳承的圣女的法術,但這些人都是天下可憐的女子,心本善良,類似于黃鶴兄夫妻倆。看看嫂子今晚能否熬過去,如果她能醒來,能告訴我們更多的信息,我們可以做更好的打算。”老道長讓年輕的兩位道士下去休息,讓小道童帶馬建昌去客堂間喝水,自己開始向老婦人傳輸自己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