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是什么絕世武功高手,可他哥也是從小壓著他強身健體的。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他他他......
他雖然有時候確實因為風寒什么的吧,那啥...很被迫耽擱了那么幾天,可是毋庸置疑,在梁城這群富家公子中,他的身手,不說數(shù)一數(shù)二,前五肯定是沒問題的好不!
許商旅這話倒是不假。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檐。
江南一帶,自古富饒,人杰地靈。
梁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鎮(zhèn)子,雖然位處江南中心地帶偏東,可這周圍遍布山水,自然物資豐碩,僅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梁城的百姓都過得相當滋潤。
窮山惡水出刁民,此處恩格爾系數(shù)較高,自然,這里的百姓也較為淳樸。
梁城的員外,大都大腹便便,眉慈目善的一副標準的江南富商姿態(tài),地方稅收上來了,地方官的政績便上來了,父母官便開心。
父母官開心了,當?shù)卣呔秃昧耍吆昧耍傩站烷_心,百姓開心了,當?shù)氐臍夥毡阋埠昧恕?
環(huán)環(huán)相扣,整個梁城,便也是一幅“水巷烏篷,炊煙相喚,鄰家借米不問還期”的畫卷。
治安如此安好,這便導致了梁城武力值底下,城中各大員外老爺都不甚重視子弟的武功,偏向于走科舉之路亦或是經(jīng)商。
自古以來,雖重農(nóng)抑商,可現(xiàn)如今的天子宣成帝,卻也大力鼓勵經(jīng)商。
宣成元年,宣成帝繼位。
在內(nèi)國庫甚為空虛,在外匈奴蠢蠢欲動,在當朝太傅的大膽建議下,正值弱冠之齡的宣成帝大膽創(chuàng)新,在不欺壓農(nóng)業(yè)的基礎上,力排眾議,抬高商人地位,伴隨而來的是農(nóng)商倆制,各論稅收。
新制度執(zhí)行之時,也曾被滿朝文武大臣阻攔,甚至有些老古董妄圖撞柱來阻止這一荒唐制度,可這一切都抵不過少年帝王的決心。
時光荏苒,不過五年的功夫,新的政策帶來的優(yōu)勢已經(jīng)嶄露頭角,南朝的經(jīng)濟欣欣向榮,國力雄厚,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許家在梁城,生意涉及面頗廣,也算是小有成就,從祖上開始就算是小富,根基深厚,尤其是當朝抬高了商人地位之后,雖說稅收大幅度增長,但是所提升的地位,可要比銀子值錢的多。
千金難換。
許家老大已經(jīng)走了商路,本是準備讓老二走走科舉之路,看看能不能混個一官半職什么的。
可惜許商旅自幼屁股上扎針,課堂上坐不住一點,無奈之下許家只得再度開啟另外一條道路——武舉之路。
于是,許商旅開啟了練武之路。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可惜......練武的效果可能比起讀書,會好那么一點點,但武舉選拔,選的不僅是武功的高低,還有對兵法兵書的理解領悟。
一旦涉及到了書本知識。
許商旅再度開始瞌睡打盹。
幾波教學嘗試下來,許家終于明白了。
老二許商旅,其實就是個傻白甜。
不說老二懶,練武這件事情,這么多年了,雖說偶爾有偷奸耍滑的苗頭,但老二總是堅持了下來。
放眼相同年齡段的少爺們,許家老爺子可以拍拍胸脯的自豪一下,他家老二已經(jīng)算是吃得苦頭的好少年了。
可惜,要是論心眼子。
許家老爺子的腦袋可以瞬間垂到地上。
大概是祖上的青煙也是有數(shù)的吧,這一輩的出息,都冒在了老大許知遠的頭上了。
整個梁城,許知遠的魄力和手段要說第二,那就沒人敢說第一。
可同樣,許商旅的心眼子,要說倒數(shù)第二,就沒人敢說倒數(shù)第一。
唉。
于是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許家入仕的心也死的七七八八了,只盼望著靜姝肚子里的孫子能爭口氣,像他爹,可千萬別像他二叔那么傻白甜。
此時此刻,傻白甜的他二叔,為了給自己爭一口氣,憋紅了小臉,兩條大長腿邁起來跟風火輪似的轉。
一邊轉,一邊小嘴還叭叭的不停。
“......小爺賽馬場上就沒輸過誰!”
“若不是兵書差了一截,小爺也是能考武狀元的人!”
許商旅可勁的說著。
宋明月數(shù)著天上的牛,一只兩只三只,飛來飛去,看的她都有些困了。
“嗯嗯,厲害!”
“誒,真厲害。”
“你最厲害......”
宋明月邊打瞌睡邊敷衍。
趴在許商旅的背上一顛一顛的,跟坐公交車似的,再加上少年悅耳的叨叨聲,宋明月愈發(fā)的困了。
“......前些日子,張家可是丟臉丟大發(fā)了。”
“旁支有個公子哥看上一個村姑!”
“聽說還是個大字不識一個,只會喂豬割草的一個村姑,整日里頭都不抬,一味地垂著腦袋干活。”
“也不怎么的,張家有個不長眼的東西,非要納一個村姑。”
“良民啊。”
“青樓女子都比良民好納。”
“那村姑,和村姑那一家也是貪圖富貴的,一聽說自家姑娘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恨不得自己抬著轎子把女兒送上門。”
“可你說奇不奇怪······”
路途遙遠,日頭毒辣,背著一個人走下山路總是累的。
而且許商旅本也不算是個話癆,可今日不知怎么的,話總是顯得格外多了一些。
或許是覺得宋明月說話方式總是有點特別,又或者是因為他覺得倆個人特別聊得開。
是的,就是聊得開。
雖說和宋明月僅僅只是認識了一會兒,莫名的,許商旅可以感覺得到,盡管是在這一會兒兒的時間中,他的每一句話幾乎都不用想太多,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一種久違的......放松感。
放松到-----背上的人早已困得思維發(fā)散了都不知道。
“......”
許商旅無語。
許商旅受傷。
許商旅想把背上這人扔掉。
村姑有什么奇怪的,總不能比他背上這個更奇怪吧?!
前面本是一處可以越過的坑洼之地,可有人憋著一口氣,咬牙硬是不愿意繞路而行,非得縱身一跳,跳得許商旅整個人都抖了三抖。
可巧了。
宋明月本是瞇著眼睛腦袋發(fā)蒙,正是這一顛簸,發(fā)蒙的腦袋直接顛暈,腦袋沉沉一倒,直接進入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