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陶離記不太清了,那段時間喻曉休學了,過了半月才回來,除了瘦了點也沒什么變化。
陶離剛來的時候,班里的人在龍飛鳳舞的補作業,人還沒來齊,她心里擔心的緊,連云寄叫她都沒聽見,就直接去找了喻曉,想看看她怎么樣了。
欄桿上沈毅康和傅瑄低頭交談著,時不時發出哄笑,沈毅康就差貼在傅瑄身上了,陶離隨意看了一眼,并不關心。
到了喻曉班門口,她抓住一個女同學問:“你好,你能幫我把喻曉叫出來嗎?謝謝了。”
那女同學遲疑的點點頭,進去還沒一會就出來了:“不好意思啊同學,喻曉不在班里。”
陶離道了聲謝就走了,轉身往回走,在路過欄桿時,兩人已經不見了。
失魂落魄的走進班門,突然就被叫住:“離離?你怎么啦?”
是云寄,她從后面冒出來拍了拍陶離的肩膀:“我剛剛叫你你也不理我。”
陶離這才回過神來,眼帶歉意:“對不起,我剛剛沒聽見。”
“沒事,剛剛我聽別班的人說,梁校長的女兒好像要回來了,要轉哪個班還不知道呢。”云寄睜大眼睛悄悄和她說著,露出笑容。
“嗯…?梁校長?”陶離腦子赫然冒出一個人,梁欣然,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個人,她伸手錘了錘腦袋。
“沒錯!這可是我打聽到的消息!”云寄帶著驕傲的神色,尾音帶自豪。
陶離隨便應了聲,回到位置上,余光不經意的撇到后面,哦,沒來。
講臺傳來戒尺敲擊桌子的聲音,英語老師雙手環著腰,目光一一掃視著眾人,挑了幾個學生上前默寫。
陶離抿著唇,拿起課本心不在焉的讀著,心里各種情緒亂飛著,七零八碎的,讓她無名的躁。
想到喻曉,心里始終憋著氣,輕嘆口氣,不管怎么樣,她始終是個局外人,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盡管是這樣想,她也忍不住為好友抱不平。
出神的想著,這個年紀的戀愛好像都是這樣,兜兜轉轉分了還會有下一個人,總之沒什么好結果,最終傷害的是自己。
快餐式戀愛。
她垂眼,在英語書上亂寫亂畫,最后認認真真寫下兩個字,又畫掉。
深呼一口氣,她不再想糟心事,開始認真背書,目光清澈。
腦子發懵的過了一個上午,中午吃完飯回班的時候紀焐已經來了,被老譚訓了一頓,罰站在班門口,陸陸續續有人經過,但沒人敢指指點點。
她假裝不在意的直徑走過去,卻又回頭偷偷看他的背影,陽光把少年的影子拉長,陰影斜照著她。
心里的郁氣消散不少,她坐在窗前旁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額前碎發微微蓋住眉毛,長睫根根分明,發色在陽光下泛黃。
天空被夕陽染上血紅色,天邊的云彩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臨近放學的時候陶離正在教室里幫同學補習數學。
“謝謝你啊,我學會了。”
“嗯,沒事。”
女同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然后快速收拾書包跑下樓。
陶離溫柔的笑笑,云寄今天有事沒有等她,喻曉又沒來,她只能自己乖乖回家,看著糟亂的桌面,花了好一會才收拾干凈。
跑下樓的時候,籃球場熱鬧的不行,一群女生在觀看男生們練球,秋季還有一場籃球賽,所以最近男生們練球格外頻繁。
她步子也情不自禁的放慢,聽著少女們時不時發出的尖叫也不自覺的往那邊看,青春年少的氣息鋪面而來。
少年們穿著火紅的球衣,在夕陽下進行著友誼賽,她站在場外,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最為耀眼的存在,是紀焐。
黑色眉釘在陽光下折射出光,微亂的黑發頭頂炸了幾根毛,碎發在眼瞼下一片陰影,有種慵懶少年的氣息徘徊在少年的四周,讓人移不開眼。
微風吹過,像是拂過少女柔軟的心臟,少年運斤如風的在球場上縱橫馳騁的時候,她臉上表情微動,步子徹底頓住,默默的站在最外面看著少年。
本來只是最平常抹汗和喝水,紀焐卻能讓場外的少女尖叫連連,他微仰頭喝著水,順著下顎流進脖子里,喉結滾動,手指隨意的撥弄著頭發,反而把頭發弄的亂糟糟。
陶離安靜的站在最外圍,勉強能看見少年的身影,淺淺一笑,面上沒有多余的神情,心里卻為他吶喊助威。
她無聲的笑起來,看著尖叫的少男少女,和場內奔跑肆意的少年,只說青春年華美好。
無論以后怎么樣,現在的你們永遠是最好的你們。
十七歲的你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