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離跑下來的時候剛好不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臉頰因為奔跑紅撲撲的，烈陽高照，燥熱的風吹過。

“好學生還偷看？”

“......”

陶離這才發覺，這也太太太太太丟臉了吧？

她不自在的別過頭，手因為緊張抓著浮動的衣擺，今天的風燥熱又悶，吹得她臉熱起來。

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像是在嘲笑她。

“上去了”

紀焐撂下一句話就往前走，恢復散漫的模樣。

陶離深呼一口氣，抬眸往紙飛機的地方看。

紙飛機早已掉落，風一吹，躺在草叢里。

她緩慢的走上去，不知道以何種心情拿起來了，展開折疊放進兜里，抿直唇角。

直到下課她才拿出來看，紀焐在桌子上趴著睡覺，她有點心虛的一直往后看他。

一字一句的讀完后，心情自然是低落的，把下巴擱在臂彎里，默默的發呆。

這段時間她一直對他很好很好，知道他在練球想也沒想就去了。

被察覺心思后她故作勇敢的承認，甚至還夸下海口說要追他。

晚自習她會耐心的一遍一遍給他講題，會故意晚走看他在街道里抽煙，和朋友談笑風生。

她天性缺乏自信和勇敢，唯獨在喜歡紀焐這件事上格外勇敢，可直到現在她猛然發覺——

他天性散墮，追求者勾勾手指就來了，根本就不缺她一個。

一腔孤勇的開始。

喉嚨發干，她偷偷用手背摸了把眼淚，覺得丟臉至極，把頭埋在臂彎里。

下午的課她根本沒心思聽，渾渾噩噩的就過去了。

“陶離”

紀焐頓了頓，“晚上有事，課不上了”

“好”

她極力隱藏著情緒，眼眶微紅。

可紀焐沒注意到她，淡然應聲就走了。

她緩緩的背上書包，坐公交回了家，眼底滿是失意。

到家后沖了個澡才好了不少，尖尖的發梢滴著水，電話聲從衛生間傳來。

手忙腳亂的擦著頭發，接通了電話。

“喂？離離，你和你家男神最近怎么樣？”

喻曉在那頭奸笑著，喊叫道。

“沒什么發展”

陶離頓了頓，沒對她隱瞞：“我總覺得，他不缺我一個”

“啊？”

“我那天去網吧看見他了，佳禾也在”

壓積心底的委屈一瞬間爆發，她的語氣故作無所謂，像是在說今天吃沒吃飯這種小事。

“你沒事吧？離離？”

那頭的人很小聲的說著，怕她不開心。

“還有就是”陶離緩慢的說著，語氣哽咽。

“喜歡他挺難的”

“......”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扯唇卻笑不出來，眼眶微澀，一滴一滴的滑落，和未擦開的水融為一體。

“你別哭啊離離”

聽到陶離哽咽的聲音，喻曉這才慌了，她斟酌了一番，才開口：“實在不行咱就不喜歡了行嗎？”

陶離瞬間沒了聲，連哽咽聲也沒了，一片死寂。

喻曉心底不由得嘆了口氣，她經歷過，所以能體諒她這時候的心情。

電話被“嘟嘟嘟”的掛斷，陶離擦開眼淚失神的坐在窗前，扯了扯唇。

聽著歌坐了很久很久，回憶一遍遍放大，刺激著她的神經。

最后，拿起手機，給紀焐發了條消息。

陶離：【明天幾點你有空？】

那頭回復很快，她擱著屏幕也能想象出他的神情。

紀焐：【隨意】

手指一頓，這倒是讓她為難了，猶豫良久才發送：【五點行嗎】

紀焐：【嗯】

得到肯定答案后陶離緊繃的神經才發松下來，盯著屏幕看，把紀焐的備注改成了17。

這是獨屬于她一人的關于他的數字。

原來，不管是暗戀還是明戀，只要喜歡，就會受傷。

溫柔的晚風吹進來，卻沒把難過和委屈吹走。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獨自承受一切，然后——

繼續去愛他

不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