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裂變,一道紅色雷電從天而降,神秘人從天而降,所戴的面具并沒有任何野獸元素,而是一個輪廓分明猶如刀削的面具,眉心有一輪紅色的殘月,身后是九道猩紅流光殘云,顯赫無比,宛若一尊神祗。
隨后,貴族老爺的城堡里,一個個貴族飛在空中,皆立于剛才那人之后。
這人是奴隸主,絕望之地的君王。
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源力化羽的虛魂境實力?
不,有些貴族的源翼是圣器,但是奴隸主的源翼一定是虛魂境強者才擁有的源翼。
但不管怎么說,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抹殺絕望之島所有的奴隸。
他們并不是騎著馬手持刀劍比奴隸厲害一點的凡人,而是一群擁有超凡力量的修士。
眾人從震驚中許久未回神,木訥的仰望著他們,有人顫巍巍的跪下,撅起臀部。
他們心想,剛剛那群人對自由的熱血咆哮,對貴族的唾罵憎恨,以及自己等人心中覺得茍上五年十年,修為上去就能超越他們,報仇,離島。
現在看來真是可笑,簡直是癡人說夢。
所有人變得灰心喪氣,高昂的頭慢慢垂下,陸續伏跪在地。
“我本以為他們不斷淘汰我們,是為了讓我們替他們做一些事,現在看來是我異想天開了!虛魂境的高手怎么會需要一批煉氣期的奴隸幫助?”
顏觀月不知何時出現在重巖身旁不遠處。
“你想聽聽我的答案?”重巖問。
顏觀月點點頭,這里面有腦子的人固然有,但是經歷殘酷的斗爭都開始擺爛,腦子里根本沒想活著逃出這個絕望之島。
這人雖然實力弱,人品還低劣,但是毫無疑問是志同道合之人。
重巖輕聲道:“接下來他們會恭喜我們活下來,然后給我們發放美味的食物,甚至讓我們洗一個澡,刷一個牙,美美的睡上一覺。”
“看來是我高估你了,你真是白日做夢,他們怎……”
“卑微的奴隸們!恭喜你們通過了黑暗之花的游戲!這是我們給你們的獎勵!”
空中,奴隸主熱情的高聲呼喊。
他與貴族老爺們伸手一揮,只見空中下起了牛排雞腿雨,還有奶酒和飯團,綾羅綢緞,青絲楠木床……
應有盡有。
奴隸們難以置信,呆呆的看著堆滿地面的食物,感動的流下了淚,每個人瘋狂磕頭:“謝謝各位老爺的恩賜!我愿意為你們赴湯蹈火……”
此時此刻,每個奴隸心中只剩感恩,甚至對奴隸主產生了依賴。
顏觀月哽咽,震驚的看著大朵快頤的重巖,問道:“你怎么……他們為什么要那么做?”
重巖咬下一塊牛排,咀嚼幾口咽下后,說道:“如何摧毀一個人的意志?讓他受到磨難,給他恩賜,再給他磨難,再給他恩賜,反反復復幾次,再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得跪下!甚至此時還有人愿意為這些貴族獻出生命的賤人。”
“我也不知道他們要我們做什么,或許引誘一批人革命就是娛樂,現在給我們食物,看我們感恩涕零的樣子也是娛樂,消遣而已,我們不要去揣測這群人的精神需求,因為根本想象不到。”
“而且,這可能是我們最后的晚餐了。”
顏觀月深受觸動,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填補肚子吧!
她拿起一盒牛奶準備飲下。
“空腹不能喝牛奶不知道嗎?”
“是嗎?”
顏觀月放下牛奶,吃了幾口飯團和牛排再喝下牛奶。
重巖看在眼中,不動聲色,這女人倒好掌控。
他心中有了大概想法,自己等人的作用。
貴族老爺們不敢做,但是奴隸們敢做的事,那就是敢死隊。
他們比任何人都惜命,不敢拿命輕易賭注。
礦場上,奴隸們酒足飯飽,盯上了躲在暗處偷偷洗澡的女奴隸,猶如豺狼虎豹的撲了過去,女奴隸反抗了幾下,任由宰割。
她們也需要。
優秀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重巖瞥了幾人的肉體,毫無美感,瞥了一眼顏觀月,她在打坐修煉調養身體。
“真邋遢,都不洗澡。”
重巖找到一桶水便無所顧忌的沖洗了一番,礦場有許多這樣的人,不足為奇。
此時老鐘帶著猴子和秀才走了過來,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能活下來,我們組隊吧!這樣活下去的機會更大!”
秀才上下打量著重巖,舔著嘴角,微微一笑。
重巖沒有立即回應,擦干身體后穿上一件貴族老爺的錦袍,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換上錦袍,頓時讓人眼前一亮。
秀才更是忍不住道:“真有男人味。”
重巖明白,煉氣境一段的實力在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有活下去的空間,這里具有生存實力的人實力都大于煉氣境一段。
但是這里還是有一些煉氣期一段的人,這段時間,他們依靠一技之長,py交易,茍,做狗活了下去。
然而自己偷襲顏觀月,已經徹底暴露實力和手段,甚至已經有人貪圖自己的戰技。
這三人邀請自己組隊,也許是看到自己和顏觀月突然挨得較近,想通過自己傍大腿。
“當然可以。”
老鐘一聽喜上眉梢,開心道:“重巖,以前的事你不要在意,你知道,我們都是這群貴族老爺的玩物,身不由己,你應該能理解我們吧?”
“我當然能理解,因為我跟你們一樣。但我這人向來心胸寬廣,不會跟你們斤斤計較。”重巖豪爽的說道。
“大氣!老鐘我甘拜下風。”
“我也一樣。”
“我也一樣。”
然而重巖卻臉色一變,慢條斯理的說道:“但是畢竟有前車之鑒,誰保證你們這次不會突然推一下我的背,所以,起碼每人拿出一點誠意吧!”
“這……”
老鐘三人各自交流眼神,紛紛看向一旁的顏觀月,咬咬牙,做出了決定。
老鐘從兜里拿出一張老舊的符箓,遞了過去,說道:“這是一張九品龜息符,吞下后可以使人陷入死亡狀態,只能維持五分鐘。”
他沒有表明作用,但懂的都懂,這種符在黑暗之花的游戲中最好用,可以裝死逃避廝殺。
秀才從懷中拿出一袋牛皮囊,嬌羞的說道:“這是我家祖傳的潤滑油,很潤的哦!”
猴子眼神躲閃,最后從兜里拿出一個紅白相融的牛角吊墜,說:“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東西,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重巖一一接下,包括潤滑油。
他握著紅白牛角吊墜,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說:“巖兒,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這人是他的母親。
鐫刻在身體里的血緣關系讓重巖并不感覺陌生,反而心里產生一種孤獨。
夕陽西下,將他的影子拉的修長。
“你們怎么進來的?”重巖隨意的問,打發一下時間,順便打消彼此之間的隔閡。
猴子說道:“我在鎮南將軍府偷了一塊玉,感覺就值幾兩銀子,當了當鋪,真的就值幾兩銀子。結果當晚我在勾欄摟著婆娘睡覺,褲子還沒脫就被逮了,然后就被送這里了!冤死了我!”
“將軍府?你該不會偷了人家虎印吧?”
“怎么可能?虎印我能不認識?”
“你見過?”
“沒見過,但肯定像老虎吧!那玩意是一塊緋紅色的玉,玉上鐫刻著牛角和火焰,還有斧頭,你說這能是虎印嗎?”
“那你真是一個倒霉蛋。”秀才調侃道,然后又說道:“我就很單純了,就是和一個小白臉玩玩,結果被他老婆逮了,然后就把我送這里來了!你說這叫什么事?我真冤!”
“但是我得說說,這小白臉的老婆那叫一個漂亮,那叫一個絕色,比顏觀月還性感三分,似乎還是一個煉藥師,青牛煉藥公會的。”
老鐘眼前一亮,說道:“青牛煉藥公會?那可是南海首屈一指的公會,實力排行第二,里面的煉藥師可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猴子納悶道:“我就奇怪了,老婆這么漂亮還去搞外遇,搞就算了,還搞你。”
秀才驕傲道:“這就是我的魅力,你一個小屁孩不懂。”
老鐘喝了一口酒,不屑道:“其實你們這都不算什么?我才是真的冤!”
眾人嘴角翹起,有些不信。
“胥州JDZ有一個捕頭,叫做陳廣,這孫子魚肉鄉里,貪贓枉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他村里的二叔三姑全被他安排到鎮里大商賈家里做工,連村里的狗都安排去看衙門,吃了官糧。”
“我看不下去啊!舉報,去了縣衙舉報,當天舉報當晚就被逮!你們說,我冤不冤?”
眾人難以置信,紛紛點頭,這老鐘還是一個忠厚人啊!
緊接著,老鐘猴子秀才齊齊看向重巖,異口同聲道:“你呢?”
重巖敷衍的笑了笑,替人坐牢然后被送到這里?這講出去不是大冤種嗎?
“我……我殺了人,一家老小,六口人,里面還有一個孕婦,孕婦比較潤,六歲女娃有點緊,不好搞,一個都沒放過!”
說完,還嬉笑了一下,尤其滲人。
老鐘三人尷尬一笑,然后沉默,自己等人都是一半真一半假,但是殘忍度遠遠不及這人啊!
這人看起來濃眉大眼,一臉正氣,沒想到還是一個大變態,心中不禁感覺畏懼起來。
他們的認知中,重巖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任勞任怨,挖礦從不偷懶,甚至還樂于助人。
但是最近他變化太大了,難道以前那副面貌都是他的偽裝?
畢竟都喜歡欺負老實人,但出于心中基本道德又不會欺負死。
三人越想越毛骨悚然,此人太能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