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巖從城外帶回了一百個人做捕快,辦理了城鎮永久居住證,然后讓一個文吏帶著他們去辦理剩下的程序。
隨后他便去做其他事,兩百萬難民睜眼閉眼就是上百萬的銀子流水,內務要做;農會更是作為新勢力,它代表著一種工會性質,代表著兩百萬百姓的心聲,并不是解決難民生存問題就解散,許多人想要風投,所以還要和這些人應酬,外交要做。
他很忙,白天閣樓辦公或山野巡邏,晚上酒樓觥籌交錯。
商家的人試圖接手財政部,屢次好言相勸,說年輕人應該去修行,去歷練。
重巖何嘗不想放權,這嚴重影響他的修行,但是放權不能放給商家,他們除了財權一切都掌控了。
雖然商家這段時間為百姓服務的工作表現都看在眼中,卻是畢恭畢敬,操心操力,不再懶政了。
商家作為財閥,家族勢力龐大,以儒家文化為家族思想,商邕商州長只是個別現象,不能一概并論。
他們可能聽了洛青山的演講,在城外難民重建的村莊里建設了文學院及修道院。
但是一朝為虎狼,終身為虎狼。
洛青山有機會便與他隨行,見他如此鞠躬盡瘁,深嘆其責任心之強,自己做了不到三天就當甩手掌柜,遠不如也。
商羽何嘗不知道重巖內心的不信任,如果想要修道,便要放棄這些凡物,世上安有兩全法。
她心想得讓重巖回去做捕快,才有機會打壓他,在老弟面前證明自己的正確,便諫言了財政分權策略,讓他放手地方財權,建立財務等級,逐級統籌,那么他就不需要一個人財務問題都管了。
她突然發現,這人雖然因為不信任,想要一把抓財政,但是卻一個人去做所有財務問題,每一兩銀子都要知道用去哪里。
你說他腦子聰明吧,又感覺哪里不對勁,似乎有點大聰明的樣子。
想到這里不禁開心起來,小勝一手!不!大勝一手!
重巖何嘗不知道這些,這段時間找難民里會認字的人太難了。
有認字腦子機靈的,洪災一起,直接潤到隔壁州避難。
所以現在想在難民里找可以培養的人比較難,但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選拔了一些可造之材,然后從商家中又選了一些人,共同擔任財政部各級事務,做到財權平衡。
一方面不辜負百姓,一方面不得罪商家。
甩手!
重巖回到洞天福地,商羽聊表歉意已經里外裝修了,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些洞天福地的范兒,沒有流浪漢洞窟的樣子了。
“旺財!”
食鐵獸嗷嗷的開心跑了過來,重巖將它抱起來擼了擼,拍拍臀,在洞天福地中睡到響午,便準備出門繼續做事。
桃園里,房東拄著拐杖慢悠悠走來,喊道:“重捕頭等等。”
“房東有什么事嗎?”
“我平時愛在河邊垂釣,結交了一個釣友,我叫他老張,他最近一直不來釣魚,你能幫我去看看嗎?”
你沒長腿?
“我最近比較忙,可能沒時間,抱歉。”
“哎!最近有個女娃娃經常來看你的洞天福地,我要是告訴她你讓我假扮柘塘老鄉的事,可不太好吧!”房東委屈的捋了捋胡須。
“房東,你這就不講道義了,我可是付了你錢的。”
“所以呢?”
重巖深吸口氣,指了指房東,無奈道:“好,我這就去。”
隨后重巖便騎著馬去了景德城西街,景德城西街劃分為農產區,這邊比較臟亂差,捕快安排得也少,大多安排在東南北三個富麗的街區。
一個城市總要有承受暗的角落。
挨家挨戶問,終于問到五個老張家,然后一一詢問,最后排除重名的老張。
敲門。
敲門。
拍門!
踢門!
進入木屋,老舊的家具,桌上還剩未食完的飯菜,長壽面,兩副碗筷,日歷上圈了一個十五日,看樣子前天有人生日。
臥室有兩間,一間比較普通,跟重巖以前的洞天福地裝修差不了多少,有些年月的煙斗和大碼布鞋。
這應該就是老張的臥室。
另一間臥室裝修溫馨,粉紗紅簾,食鐵獸布偶,床褥長度不過一米五,是一個小女孩。
“小葉,你回家了?重……重捕頭,您怎么來了?”
這時門外急匆匆走進一個人,是一個臉上布滿歲月滄桑的老頭,瞎了一只眼,一口黃牙,斷了三指,弓腰駝背,看起來有些嚇人。
“老張?”
“對,是我,怎么勞煩您親自過來查案?”
重巖看了一眼這溫馨的臥室,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坐,講一講事情始末。”
原來兩天前老張的女兒八歲生日,長壽面都煮好了,她卻突然消失了,為此老張四處尋找了許久,然后找到捕快報案。
捕快讓回去等消息,他一邊找一邊等,也沒有結果。
“砰!”
重巖怒拍桌子,震得長壽面抖了一抖,湯汁撒了出來,喝道:“大膽!本官面前還敢撒謊,你一個花甲老人怎么會有八歲女兒,還不從實招來!”
老張嚇得連忙跪地,說出事情。
他本來是一個漁夫,爛賭成癮,欠了許多錢,被債主戳瞎一只眼睛,斷了三根手指,一輩子也沒成家,也無兒女。
某天打漁時看到一個木盆,盆里有一個嬰兒,便將她撫養長大。
雖然年齡該做爺爺了,但還是有些私心,便喚作女兒。
重巖目光緊緊盯著老張,老張有些害怕,畏縮著頭。
見狀,拍了拍肩膀,出了門,喝道:“西街的捕快都跟我回縣衙集合!”
回到縣衙。
“誰接的西街老張家女兒失蹤案?”
“我!我!”
一個捕快站出來說道。
“人呢?”
“捕頭,我里里外外都找了,都沒有找到,但我聽說老張最近突然有錢了,還去賭坊玩了一夜。我認為可能是他把那女孩賣了賭錢,賭鬼嘛,什么都能賣。”
重巖看向角落里不屑為伍的商羽和洛青山,指道:“你們兩個去查,三天之內找不到人拿你們試問!”
商羽卻道:“要查就一起查唄!”
“難道你做不到?”
“嘿!咱們都是當差的,憑什么我們天天巡街你到處喝酒睡覺?”
重巖無語,反問:“那憑什么你的丫鬟端茶倒水你不去端茶倒水?”
商羽一聽頓時惱了,這不是說自己是他的丫鬟嗎?不滿道:“你作為捕頭應該以身作則跟我們樹立榜樣,不然我們很懷疑你是酒囊飯袋啊!大家說是不是?”
“是……也不是。”幾個捕快回應道。
“還收買人心?你,你,你,三個人去查,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嘁!”
重巖又吩咐了三個人去查案,他迅速出了衙門,騎上馬準備去醉仙樓赴約,茍縣令很早就說羋千機的一個幕僚看重自己,想提拔提拔自己。
雖然羋千機如今是民心所向,大權在握,未來的胥王,但是此人實在是心狠手辣,心機遠遠在自己之上,進入他的幕后,恐怕便要成為他的棋子,難以翻身。
比起成為羋千機的棋子,還是做捕頭這種地頭蛇快樂許多,他一個大人物也不會因為自己這種螻蟻不愿意加入就惱羞成怒,不然格局就小了。
顯然,他格局是很大的。
但是他的幕僚邀約,面子還是要給,結交一下并不是什么壞事,這個世界的資源都被各種閥壟斷,必須得結交一些城內人,才能得到資源。
燈火下,一個絡腮胡大叔穿著青色長袍站在醉仙樓下,面帶儒雅,身后站著醉仙樓老板和茍縣令。
他伸手抱拳道:“咱們的大忙人重捕頭終于來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吳麻子?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