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呈手下的這家公司叫做“榮譽傳媒”,公司規模不小,是股份制。最大的股東就是戎呈自己,他持有百分之七十四的股份。戎譽這個財迷持有股份百分之十。余下百分之十六屬于戎呈的同學,也就是公司的副總卓越。
卓越是技術型人才,除了榮譽傳媒,他還擁有另一家企業叫“科謎唱片”,三分之一的樂壇唱片都由這家公司收錄制作。
“你這個提議……真讓我意外。”戎呈確實覺得突然,他從沒想過旗下藝人會有做生意的打算,“行,這件事我記下了。明天,最晚后天給你回復。”
“是要和卓總還有令愛商量?”陳星彎了彎眼角,“卓總一般不在意唱片公司以外的事,可以的話我想和令愛談談。”
戎呈蹙眉,他發現最近圍著戎譽的異性有點多,這不是個好苗頭:“你和她談什么?”
“工作。”陳星挑眉,仿佛在說:又或者您覺得我可以和她談別的?
戎呈搖頭:“我覺得對你最近和她來往頻繁。”
“還好,”陳星淡然道,“您不在這幾天,她基本都和我睡。”
……
當戎譽提著兩袋子菜進家門的時候,沙發上的三個男人正齊刷刷看著她。
戎譽眨眨眼,目光落在那位不速之客身上:“陳星?”
“陳彥行。”陳星糾正。
“我沒請你你來我家做什么?”戎譽換鞋:“爸,你怎么把員工往家里帶?”
陳赟忙著起身走上前接過戎譽手里的菜,借機小聲提醒:“戎總說彥行有意入駐榮譽傳媒的股份。”
“想入就入啊,合理納稅就行。”戎譽走進洗手間,“他又不是第一回做生意,這點小事還至于往我們家跑。”
戎呈臉色鐵青:“戎譽,你洗完手出來給我解釋一下。陳星說你這幾天晚上都和他睡一起,你是不是到我公司里來潛規則男藝人了!?”
“我潛規則他!?”戎譽洗完手走出洗手間,“爸,你不知道他是誰吧,還入駐榮譽傳媒,你可真是讓他給騙了。”戎譽拿了幾個水果走進廚房,“就你公司這藝人,他動動眼皮兒就能吧榮譽傳媒連同科謎唱片給買下來。我看你干脆高價把公司賣給他,咱倆拿著錢出門兒旅行。”
“我在問你睡覺的事,你跟我打什么岔。”戎呈氣憤道,“我女兒和我公司男藝人睡在一起,像話嗎!?”
“誰跟他睡一起了。”戎譽拿著水果刀走出廚房,遠遠看著陳星:“陳彥行,你說話負責任,不然我詛咒你們家天天翻船。”
“哎!”陳赟忙攔著,“話不能這么說,呸呸呸,來者是客,你消消氣,水果我準備,咱們有話好好說。”
“怎么好好說,我在你們家差點兒……”
“今天是我冒犯,”陳星突然起身,“改天我讓秘書和您約時間細說。”
“可別,你那秘書約我還行,別把我老爸約床上去,到時候有嘴誰也說不清。”
“把誰約床上去?”戎呈沒聽明白戎譽的話,“你什么意思?”
“我秘書做事很本分,還請戎小姐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是嘛,喬晴勾引我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這家公司長什么樣呢吧!”
……
好好地一晚約會,終究是讓戎譽這眼睛里揉不進沙子的性格攪合亂了。陳星過來搗亂,爸爸向著喬晴,戎譽覺得很委屈。她哪兒錯了?幫三哥錯了?維護父親錯了?自證清白錯了?她煩得很,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拿了手機和合同,對陳赟說了句“抱歉”,然后奪門而出。
天地那么大,父母容不下她,養父也容不下她。她開著車一路往北,逃離了城市的中心。幸好母親給她留了一處房產,讓小小的她不至于無家可歸。
戎譽走后,隨城下起了大雨。戎呈還在生氣,可窗外的閃電讓他不自覺擔心起女兒來,幾次看手機,沒有微信,也沒有電話。
陳赟安撫著怒氣沖天的陳彥行。陳家做船運生意,最忌諱“翻”字,戎譽話說重了,以彥行的脾氣,沒把小姑娘吼哭已是克制。窗外雷聲震震,他終是不放心,在眾人靜默后開口道:“我去找她。”
戎呈不說話,今晚的事涉及到了喬晴,這說明什么?當年戎譽撞見喬晴貼在他身上以后,他們父女就有了隔閡,戎呈并不喜歡喬晴,也不是占便宜的油膩大叔,因為這事兒他已經把喬晴調離了原崗位,很多年不見了。怎么今日又提起來。
“陳星。”戎呈抬眼看著那少年,“喬晴什么時候成了你的秘書?”
“并沒有。”陳星垂眸,“最近有件私事,問公司秘書處借人,秘書處說喬秘書工作不忙,我便請她參與了一次洽談。正好有些事想和戎小姐私聊,今天下午就麻煩她知會了秦羽。”
“請她幫忙那次是和戎譽談合同?”戎呈問。
“是。”
“她們碰面了?”
“碰面了。”
“動手了?”
“動手了。”
“那你應該知道,戎譽在喬晴的事情上決不讓步。”戎呈看著陳星,“既然如此,你今天讓喬晴聯系秦羽目的何在?”
陳星垂眸:“我沒太在意。”
“你如果想用這樣的方式拿到更心儀的合作,那我想說你的手段很不堪。”戎呈一針見血,“我女兒從小被父母遺棄,是我拉扯著長大。公司里的傳聞你應該知道,她和喬晴見不得面,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和喬晴的矛盾達到目的。商人可以重利,但不可以沒有人性。”
陳星不語,他其實并沒想用喬晴達到什么目的,若是改用自己的秘書去談試合作這些小事,難免有些大材小用。尤其是還要從僑城總部調人,實在費時費力。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其實大同小異,從公司的秘書處借個專職秘書,顯然是最簡便的辦法。只是這兩次都趕上喬晴閑著,他也沒人可選。
“你回去吧,入駐股份的事我會和她商量。”戎呈道,“家里沒有多余的傘,你多擔待。”
陳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起身望著窗外的雨,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抱歉”。
陳赟一直在給戎譽打電話,他怕小姑娘出事。從小她就嬌慣,脾氣難免跋扈。這大雨,別有車禍。
陳星走后戎呈盯著陳赟看了好一會兒:“別打啦,她有地方去。”戎呈提醒。
“下雨,小姑娘哭著開車不安全。”陳赟還在打。
“沒什么不安全,她看著柔弱,實際厲害得很。”這是戎呈對女兒的評價,“天大的事,她哭一鼻子也就過去了。”
雨很大,雨點敲在玻璃上讓人覺得極冷。陸堯在做飯,隱約聽見有人敲門,他不太確定這個時間誰會來,好像也沒有什么快遞是今晚送。
“哪位?”他打開別墅大門,看見落湯雞似的一個姑娘:“戎小姐?”
“走開!”戎譽哭過,進門后又哭著上樓去:“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不如太監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