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大塊冰上,淡藍色冰塊晶瑩剔透,帶著微涼霧氣。
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冷,感覺涼涼的很是舒服,仿佛置身于最適合的容器里。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淡藍色琉璃穹頂,淡藍的帷幕帳子,像是海洋世界那般晶藍幽深。
唐飛傾背著手,從柱子后邊走出來,雪白的衣衫加上如霜雪的白發,整個人都在發光。
“醒了?!”唐飛傾率先開口,嗓音淡淡的,聽不出話語者此刻的心情。
冉墨掀開淡藍色蠶絲被,坐起來,四處看了一下,最后才看向唐飛傾。
冉墨不知道該說什么,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開口,否則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可知,我是誰?!”唐飛傾步子很慢,靴子下依舊開出一朵朵不起眼的霜花。
冉墨深知再不開口,就要被唐飛傾殺了。
--抱歉了可憐的女子,我只是想活下去。
“夫子,三年之約可作數?!”冉墨附在李玄薇唇瓣上好些年,早就將這個女子刻進心里,模仿李玄薇是最可行的。
“你可知,騙我?!是什么下場?”唐飛傾已經到了冰床前,伸手捏著冉墨下巴,俯視冉墨雙眼,眸子霜雪凝結。
冉墨不習慣這般靠近陌生人,微微躲開唐飛傾目光。
這里十分簡潔,室內幽藍,淡藍色流光如線,正譜寫下海洋的樂章。
“這是哪里?!”冉墨發現,這并不像唐家院子,反而像一個裝橫精致的洞穴,這里沒有門窗,只有一條狹窄的長廊。
“李玄薇的墓穴!”白衣男子鬢間一樓黑發頃刻變酒紅色,眸底閃著冉墨看不懂的深情。
“你知道薇兒,但你不是她。”男子閉眼,壓下情緒再次睜眼,淡淡開口。
“說吧,這是我和薇兒才知道的,你是如何得知?!”唐飛傾手心燃起一道火焰,正徐徐燃燒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冉墨。似乎在說,不講真話我就燒了你!
冉墨垂眸想了想,這人還記得李玄薇,說明本心還在。知道自己不是李玄薇,依舊放過自己,是不是他心里也期盼,李玄薇那可憐的女子沒有死?!
現在的唐飛傾,與自己記憶里最后見到的模樣毫不相干,甚至是變了一個人。冉墨一時半刻摸不準他的內心,思索片刻,還是覺得說實話最安全。
“你知道我昏迷之事吧!”冉墨試探開口,見唐飛傾表情不變,沒有任何打斷,或許是早有耳聞。
“天寧十五年,夏蟬微涼時,白光引路,我附在李玄薇身上?!比侥粢馓骑w傾的反應,話語有些停頓,在心里組織語言。
“在你赴京趕考前三個月,我附在李玄薇身上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比侥此撇唤浺忾g摸頭發,想找尋簪子,才想起來變成金弓插在院子里,沒帶來。
“你走后,李玄薇寫了很多詩,都是思念你的,可惜被毀了?!比侥戳艘谎厶骑w傾,發現他眼底血絲凝聚,不多時整個眼眶都紅了,淚水在其間打轉。
--這是?!相信自己的話?!
冉墨說著,不自覺染上悲傷,畢竟那場浩劫,他親眼所見,也算是親身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