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揉的手輕輕放下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幾乎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說出了這句話,“這是上級的任務(wù),我們不得不完成”。
另一邊,數(shù)不清的病源體距離總出口的巨型鐵門越來越近。
他們也都曾是別人的孩子,別人的父母,別人的丈夫和妻子,但現(xiàn)在他們有了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統(tǒng)稱:“病源體”。他們都曾擁有不同的國籍,姓名,容貌,職業(yè),人生,但在此刻卻穿著相同的衣服,每天受著同樣非人的折磨,姓名被相同的“[AH--000]”開頭的冰冷編號所代替。他們無法忍受這一切,他們爆發(fā)了,不管有沒有人去教唆這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隨著前進,緊閉的鐵門逐漸放大橫斷在他們面前,高墻鐵網(wǎng)外便是他們期盼已久的自由。
“果然,門是鎖著的”一個紫發(fā)女孩走上前伸手撫摸矗立在前的冰冷鐵門,在它的對比之下她顯得那么渺小,在它的對比之下,他們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怎么辦,都到這一步了難道要放棄嗎?”片刻后人群中不知哪位發(fā)出了疑問,卻又立刻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了:“不能就這么算了,你們難道還想回去受折磨嗎?!”被這么說之后,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很快就引的除女孩外的所有人大聲喧鬧“我不要回去!”“那群研究員,他們不是人!”“我就是死也不要再回去了!”……
“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撞不開這道門嗎?!”一個十分尖細又著急的聲音冒了出來,像是一個女人的,此刻為了逃離苦海已經(jīng)顧慮不了那么多,并不現(xiàn)實的想法脫口而出,卻意外得了不少支持,隊伍前面的大部分人甚至已經(jīng)蠢蠢欲動。
“等等!先別!”女孩連忙出聲制止,卻再次被廣播中發(fā)出的電流聲打斷,連同一起被打斷的還有剛才躍躍欲試的那一部分人,電流聲消失后一個低沉的男音灌入耳中:“請停止無謂的反抗,配合我們,軍隊不會傷害你們,請配合我們”。
通告的廣播即刻令聚集在大門之下的人群炸開了鍋,原本還算整齊的大隊伍立刻亂了陣腳,此刻從后面?zhèn)鱽淼南t更是火上澆油,軍隊的人已經(jīng)離這里不遠了,后方的隊伍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統(tǒng)一防護措施完善的一排排列兵。
“他們來了!他們會把我們抓回去的!”“快啊!把那該死的門撞開!”“跑啊!快跑!千萬別回頭!”這下徹底亂了套,一部分人不分東南西北的跑進周圍的樓內(nèi)與旁邊的道路,離門較近的那些個便全部一涌而上企圖真的強行推開那道幾百米高的機械操控的厚重鐵門。而此刻士兵已經(jīng)開始了抓捕,場面一片混亂:曾經(jīng)也同為士兵或者練過幾下的病患和士兵扭打在一起,身體弱的則處于被動,只能在自己絕望的嘶吼中強行被拽走;一部分士兵不停地追逐到處逃跑的病源體,母親抱著孩子逃竄;有些士兵身上的防護服已經(jīng)被撕開幾道口子,感染在所難免,但還是未曾停止抓捕,上層的命令高于一切;也有的小孩兒被直接扔在原地不知所措放聲大哭,士兵像拎著小雞崽一樣輕而易舉的揪著后衣領(lǐng)拎走他們,有耐心的還會抱在懷里才走,不過這是極少數(shù)的。
女孩愣在原地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景象,如果這是天堂的話,那大概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地獄,不會再有更壞的世界了。不停地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下定決心之后便轉(zhuǎn)身向旁邊的樓內(nèi)跑去:去找大門控制室。
當她被綁在冰冷的鐵面平臺進行“治療”時候她曾聽那些研究員議論到過:能打開最東邊大門的除了神林明日光與穆勒麗特·瓦赫達提所在的總控制室,剩下的唯一一個就是蝶剛剛進入的那棟樓,可惜還沒有聽到詳細位置自己就因為神經(jīng)傳來的十倍巨痛短暫失去了意識。
剛剛踏上入口的階梯便感知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與醫(yī)師和發(fā)起暴亂的他們一樣奮不顧身的涌出門口,其中有一只手因為女孩兒擋住了他逃跑的路線便將蝶狠狠地推倒在旁邊。只是輕輕摔了一跤,因為感染“不死”而造成的神經(jīng)病變卻令自己嘗到了十倍的痛苦,頭上冒出冷汗大口喘著粗氣,膝蓋上以及胳膊上的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正常,扶著墻壁強行支棱起來,那群人也跑的差不多了。
而她穿過早已破碎的自動玻璃門時卻再一次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