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權摩挲著許簾秋的手,她手又細又滑,讓他有些愛不釋手,“只是咱們家人多,大事都是娘在管,大哥他們家的幾位嫂嫂從旁協助,以后你要是喜歡管家的話,你就管我,我院里的事隨你管啊。”
許簾秋低笑出聲。
霍權道:“我都讓你管了你還笑?”
許簾秋道:“你就這么怕我與你家里的人不合?”
霍權道:“我這不是防范于未然么。”
許簾秋輕聲與他道:“我不會與你家里人不合,放心吧。”
霍權把玩著她的手,便也挑起唇笑。
晚上他留在這里和她一起用晚飯,走的時候才將懷里的小瓷瓶給她。
許簾秋問道:“這什么?”
霍權道:“今日進宮的時候順道去太醫院討了點來,活血生肌的藥。”他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隱晦地又道,“往傷處抹抹。”
許簾秋怔然,他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就大步離開了。
許簾秋等他走了以后,方才后知后覺地紅了耳根子。
蓮香看得驚奇:“小姐竟然也會臉紅啊。”
這兩月里,霍權常常不在家吃飯,霍夫人與老夫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老夫人在飯桌上還有些幽怨,道:“早知道就把婚期再往前提一提,早日娶回家來,這不就日日著家了。”
霍權只是笑。
霍夫人道:“那已經是最近的吉日了。”
老夫人對霍權道:“你這臭小子,以往給你相了那么多姑娘你都不滿意,這回這個你自己挑的,可滿意了吧?”
霍權應道:“自是滿意。”
好像還越來越滿意。
總算到了成親的這一天,霍權一早便精神抖擻,讓趙止行跟他一起,幫他接媳婦兒去。
沈寧安和玄魚她們也跟著來吃喜酒。
霍家十分熱鬧,沈寧安可不放過報仇的好機會,因而跟著去起哄鬧了一番新房。
大家在霍家用完了晚宴,方才各自散去。
沈寧安在席間和玄魚、余笙一起吃了好幾杯果酒,回家時胸口里熏熏熱,不想坐馬車,趙止行就陪著她一同走路回家去。
趙止行牽著她的手,兩人走在小巷里。
她一步一步悠閑地踏著腳下的青石路,手里也不自覺地反握住他的手。
他這武人的手是比較粗糙,但卻讓她格外有安全感。
沈寧安埋著頭看腳下的路,忽然道:“看了這么多次結婚,總覺得我們結婚的時候少了點什么。”
趙止行問:“少了什么?”
沈寧安兀自想了想,道:“大概是少的就是那份情意吧。小魚結婚的時候,還有我哥嫂結婚的時候,甚至今天晚上看見霍權和他新婚妻子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們相互間是有那種情意的。”
兩人轉過巷陌轉角,她輕聲嘆息:“唉,大抵結婚最美好的意義就在于此吧,彼此有情有意,真心想要結為夫妻相守一生。所以我覺得我們少了這……”
她也知道,契約婚姻就是這樣吧。
可話沒說完,離家門也就一小段路了,怎想趙止行突然傾身將她往昏暗的角落里壓。
沈寧安沒反應過來,直被他壓在了墻角處。
她仰頭望著他,頭腦有些發熱,一時眼神怔怔的。
趙止行看著她道:“我覺得沒少。人與人相處的方式不同,有的夫妻是一開始便愛得熱烈;而有的夫妻是一開始并不怎么熟識,往后過得相敬如賓;
“還有的夫妻是一開始相熟而不相愛,可隨著時間愿意相互了解,往后一生情意只會有增無減。”
他道:“我們是最后一種,不是一開始就轟轟烈烈,但也一定不會缺少什么。”
沈寧安眼角酸熱,喃喃喚道:“趙止行。”
就是再不想承認,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喜歡他的。
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第二個人了,可眼前這男人,她是喜歡的。
她不排斥他牽她的手,她不排斥他的擁抱他的體溫,甚至他吻她的光景都能被她胡思亂想好久好久……
不僅僅是不排斥,她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