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安剛到公司,程深就迎了上來,“羅曼·羅蘭已經離開了商洲,我已經表達了合作意向,但prter非要見您,可是您昨天說過任何事都不要找您,所以……”
秦淮安面色卻絲毫不急,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還有什么事?”
“喬經理昨日也來過,沒見到您在辦公室發了好大一通火……”
程深的聲音越來越低,透著心虛。
“所以呢?”秦淮安一眼便看出了問題,“你告訴她了?”
秦淮安說話向來沉穩,但程深清晰的感受到了話語中的威力,開口解釋,“你知道喬經理的性格,倘若我不說真話她是不會罷休的,羅曼的合作我需要親自盯著,秦先生,我是迫不得已……”
“行了。”秦淮安打斷他,“你馬上給我安排最快到德國的飛機。”
程深點頭,立即著手去辦。
走到門口,卻聽見身后傳來秦淮安不急不慢的聲音,“下次再這樣愚蠢,就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程深嘆氣,秦淮安以前并不是這樣情緒化的人,做事情的時候喜怒不形于色,周圍人從來看不出破綻。
但自從沈聽宴出現,老板的情緒便總是被女方牽著走。
夜幕慢慢降臨,沈聽宴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太陽緩緩從海岸線墜落下去。
風起了。
夕陽無限好。
她喜歡落日,享受太陽從炙熱扎眼到柔和的轉變。秦淮安的別墅設計獨特,客廳專門設置了落日觀景臺。
是巧合嗎?可是秦淮安怎么會知道自己對日落情有獨鐘?
秦淮安進門,便看到沈聽宴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柔軟的雙唇微微張開,粉色的唇瓣有層次的透著誘人的光澤,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黑發已經長到肩膀以下,倒是不像它的主人那般張牙舞爪,柔順又乖巧,純白的絲綢睡衣緊貼著她曼妙的身體。
陽臺的窗戶開著,有風吹過來,白色的沙縵緩緩游動,也揚起了沈聽宴的裙擺。
睡著了對他毫無防備的沈聽宴,讓秦淮安有一種狠狠抱在懷里親哭的沖動。
“淮安,以后我們住在海邊好不好?我們的房子要有大大的陽臺,白色的窗簾。還有還有,我要在客廳設置觀景臺,專門在那里看日落!”
“沈小姐,你對我就這點要求呀?”
女孩撅著嘴撲進他的懷里撒嬌,“好不好嘛淮安?”
他心底無限柔軟,點點頭,順著自己的想法低頭就觸碰到了她柔軟的唇瓣,著迷的壓了上去。
秦淮安記得剛來夏大的時候,他就憑借出色的外表和好成績俘獲了一眾美女的芳心,情書和表白幾乎每天都上演著。但他從來不回應甚至覺得厭惡。那些喜歡他的,不過都是因為他的外在、容貌、皮囊而已,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靈魂。恐怕知道了他的過往,沒有女人會愿意與他在一起。
果然,因為他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那些同學很快查出了他有精神病遺傳史,他的家庭、不堪的過往很快便暴露在陽光之下。
所有人都開始遠離他,那些曾經愛慕他的人開始對他竊竊私語,甚至投來惡意的目光。
原來,所有人愛他的皮囊,卻嫌棄他的靈魂。
他開始遠離人群,在校園穿梭的身影越來越少,他想藏起來,他恨透了這個虛偽的世界,卻又毫無辦法。他太渺小了,渺小到毫無對抗的力量。
他開始厭惡女人,一度到了只要有女人靠近他就生理性嘔吐的程度。
沈聽宴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逆流而上。
“同學,我們又見面了。”她歪著頭、微笑著、眼睛里滿是真誠,“你怎么沒加我的微信?”
秦淮安想起了那張紙條。
他不想理會,只想躲起來。生理性的排斥使他連對方的話都不接。
沈聽宴看穿了了他想逃,“秦淮安,你躲什么?”
她拉住他的手臂。小小的人兒卻有那般大的力氣。
……
女孩被吻的暈頭轉向,癱軟在他懷中,他無奈教導,“我的小聽宴,你要學會控制呼吸,否則……”
沈聽宴整個人都虛脫一般,發出貓一般的呢喃,“否則怎么樣嘛?”
否則。
如何承受住更瘋狂的事?
“你就那樣喜歡落日?”
“當然!我的淮安難道不覺得和自己愛的人看著太陽慢慢落下,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嗎?”
我的……淮安……
秦淮安將西裝外套輕輕丟在沙發上,扯了扯領帶小心翼翼走到沙發面前。
她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這里,溫順的在他的身旁,在他為她親手打造的淮安路12號日落美景里沉睡。
這是他多年來的執念。
這么多年,她竟然更美了。
秦淮安,承認吧,你從始至終都對她癡迷之至。
她身上獨一無二的活力、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怕麻煩、以及她的身體……
無一不使你欲罷不能。
即使過去了這么久,即使你身邊走過別的女人,她在你心里始終無法取代。
秦淮安不是沒想過放過她的。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害怕無法給她一個完整的結局。
所以他放手過。
但在重新相遇的那一刻,她被灑水車淋濕在街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仿佛才活過來。
失去她的那些年在一瞬間變成了笑話。
這樣是不對的秦淮安,他告訴自己。
可是他又一次失控了。
嘆了口氣,他將一旁的毯子輕輕蓋在她的身上,仿佛如同對待珍寶般輕柔,生怕弄醒了正在熟睡的美人。
沈聽宴,我究竟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秦淮安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抬眸時便看到了今日的夕陽,只剩下半個掛在天邊,仿佛只要一瞬間,便會消失不見。
他愛她。
如果曾經有那么一個人出現過,其他的都會變成將就。
言情劇里面的經典臺詞,竟打動了他。
沈聽宴,只要乖乖留在我身邊就好。
可以嗎?
白皙的臉龐乖巧的貼在沙發邊緣,鎖骨處還有紅色的印記,那是他留下的。
獨屬于他的……
沈聽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