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忠一頓套路,懷英甘于套路,兩人竟達成了一致,又虛情假意的相互交談一番后,竟也引為知己,只恨相見太晚。
聞忠見這小子被自己哄得差不多了,但還需要建立點關系,否則他怕是不允許我輕易帶走妖獸頭顱。于是便旁敲側擊道:
“懷兄弟,你我投緣,一見如故、倍感親切,要不......咱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懷英心想,我正想找個什么辦法,加固一下關系,沒曾想你竟主動說了。
聞忠見懷英未及時答復,焦急道:
“懷兄弟,莫不是看不上我這大老粗?”
“聞兄,何出此言??!能與聞兄這種英雄豪杰結為兄弟,小弟求之不得呢!”
聞忠見懷英如此爽快,頓時高興地起身,拉住懷英就朝著天空跪了下去。
“我聞忠,”
“我懷英,”
“今日結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地誅之!”
兩人一番豪氣干云后,相互攙扶起身,雖各有心思,卻也情真意切。
“大哥!”
“賢弟!”
“哈哈哈哈!”
.......
二人又你儂我儂,相互吹噓一番后,聞忠方才期期艾艾開口。
“小弟??!你看這妖獸頭顱,該如何處置?”
懷英豈會不知自家這個便宜大哥的心思,便豪爽道:
“一切都按大哥說的辦!”
“小弟,你看啊,大哥是這樣想的啊,這妖獸頭顱不如交給大哥,先帶回去交差,兩日后就是最姜將軍的后期限了。
至于你嘛,可以押送糧草慢慢來,也不用去嶺南郡核驗了,直接送到咱們二十四戍邊所去!
至于戰功嘛,你給個名冊,我幫你們上報就行,你當屬首功!如何啊?”
懷英心想,你這注意雖好,可若是你反悔可咋辦?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大哥言之有理,只是我此番斬殺妖獸,雖有仙人相助,但五十多個弟兄受傷頗重呢。而且這仙人一到了嶺南郡就要離開,接下來若再遇到妖獸,恐怕就我見不到大哥了呢!”
聞忠一聽,這是擔心我不信守承諾啊,隨即拍著懷英肩膀道:
“唉!小弟啊!這有何難嘛,大哥我這次出來追捕妖獸,帶了二百精兵,劃撥一半給你調遣,不就行了!”
懷英一聽要劃撥一百名精兵給自己,頓時大喜,趕忙答應下來。
“大哥如此安排,那還有啥可說的。只是.......”
聞忠見懷英又吞吞吐吐的,生怕再出意外,有自信道:
“你我兄弟,有啥不可說的?有什么困難你盡管提,哥哥我自會幫你安排?!?
“只是,若無文書,我等受恩安縣的差事又該如何銷差呢?而且我這批弟兄跟我一路艱辛,又共同斬殺妖獸,大多希望留下與我一同在戰場廝殺,建些功名。不知.......”
聞忠見懷英所求是這事,心想現在邊軍正愁招不到人呢,還有此等好事!
“兄弟啊,我還以為多大事呢!這個銷差很簡單,待你們到了二十四戍邊所后,領取了所內文書,加蓋姜將軍印信后,即可銷差。
你這幫弟兄想留下的話,我巴不得呢,但我手下空額不多,只能從二十四戍邊所中,撥給你一個百戶的空額。
至于你要留多少兵那是你的事!你懂我的意思?”
懷英一聽能給自己一個百戶編制,自己這幫兄弟足夠安置了,滿臉高興答應了。
只是縱使懷英天資聰慧,也沒想到這聞忠所說的是,可以給懷英一個百戶編制,但懷英要吃多少空額,留多少并則由自己決定,這年頭不吃空額誰能富?
聞忠見懷英滿心歡喜,便不再多言。隨即,辭別懷英,自去安排本隊人馬去了。
懷英則讓張三把六個正副隊長和劉羽、吳德才召集起來,就連張干和高丙都被抬到了院中。
懷英拿目光掃視眾人一番后,才緩緩道:
“弟兄們,有突發情況,剛剛我和聞將軍已經達成協議......”
隨即把與聞忠的商議大體告知了眾人,然后便仔細觀察眾人的變化。
只見張三、陳文、李四和劉羽依舊滿臉平靜,張干、陳武、高丙三人滿臉怒氣,似有話要說??蓱延⑵凰麄兿日f,反而看向末尾的劉羽。
“小羽??!你對此事怎么看呢?”
劉羽萬萬沒想到,今天這種隊長級別的會議會讓自己參加;更沒想到會讓自己先發表看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得硬著頭皮回答:
“我不知道大人的布局有何深意,但我知道大人叫我干嘛,我就干嘛?!?
懷英見這小子竟然能想到自己有所布局,不禁更加喜歡了,贊許道:
“不錯!不錯!寵而不驕、危而不躁,心堅如石,是個可造之材。”
然后又問李四。
“老四,此事,你怎么看待呢?”
李四前次斬殺妖獸沒能參與,這次雖然完成了任務,但在戰場上的表現反而不如眾人,故而自謙道:
“老大,我嘴笨,說不好。不過我可以向諸位兄弟學習,這次未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還讓張干兄弟和高丙兄弟受了傷,我十分慚愧?!?
懷英聽后也是甚為滿意,贊許道:
“老四啊,你是兄弟中年齡最大的,為人厚道!”
隨后又問高丙:
“丙啊!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高丙雖然武功在眾兄弟中排在上游,性格有點低沉。但自從與懷英一起迎戰過三階妖獸后,重拾了信心,這次受傷又最重,生怕被懷英拋棄,便略帶不按回答:
“老大,無論如何,讓我跟著你吧!”
懷英見狀也是感動,這高丙雖然普通,但貴在實在啊,感嘆道:
“丙?。『煤灭B傷,我的后背就交給你了!”
不待懷英問,陳武早就等不得了,便率先回答:
“老大,你是知道的啊!小武懂的道理不多,但是我跟定你了!”
懷英面帶微笑道:
“阿武心思純粹,少與張干混在一起,否則會變得更加沖動急躁!”
躺在地上的張干心里苦,自己本想說老大讓俺干啥俺就干啥,結果都被前面的人說了?,F在躺著也中槍,便大聲嚷嚷:
“老大,俺那可是勇敢,可不是沖動急躁啊!”
懷英不由得好笑,罵道:
“你小子幾句話都忍不了,不是沖動那是什么?”
張干也是一時間找不到話回,只得繼續嚷嚷:
“反正老大怎么說都是對的!俺都聽!”
懷英也不理他,直接看向陳文:
“你呢?怎么想的?”
陳文自覺愧疚,此次疏忽大意,以致陣型缺失,害得兩個兄弟受傷,低下頭慚愧道:
“大人,我有愧您的信任。愿意接受懲罰!”
一旁的陳武自然知道,自家哥哥缺席戰陣。便想向懷英求情,卻被懷英用眼神阻止,只得悻悻退下,擔憂地看著陳文。
懷英看了看陳文,略顯無奈道:
“阿文??!你可知道什么叫做仙凡之別嗎?若你的實力不夠,那必然只能成為幻想?
若今后有機緣,我何曾不想帶著大家一同踏上那條讓人神往之路呢?但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在對的時間里做對的事?!?
這話說出,只有張三大概猜到了什么事,也不言語,心想老大把我放在最后,定然有事要交代。
果不其然,懷英拍了拍陳文肩膀,說了句“今后私底下只用叫老大!”后便看向了張三。
“老張,你最沉穩機敏,又善于帶人,這次到了二十四戍邊所后,你就帶領愿意回家的兄弟,先回恩安去?!?
張三本想說點啥,最終還是沒說,靜靜的聽著。
懷英見狀,心里滿意,不錯!就是要這種氣度。便繼續道:
“你回去交了差事,再從縣里募集一批愿意建功立業的良家子,盡快趕回來。另外,現在就去把功勞簿取來,凡愿意回去的均加一級戰功一個,發給黃金一兩。剩下眾人功績一律去掉零頭,只保留二級戰功整數,待今后補錄。”
張三抱拳領命后又問道:
“可是僅憑我的能力,恐怕難以招募太多青壯!”
懷英自信笑道:
“所以我才讓你帶人回去啊!他們拿著戰功和黃金回鄉,這就是最好的招募宣傳。另外,我會修書一封,你帶回去給榮二公子!”
張三又問道:
“那錢糧賬冊交由誰管呢?”
懷英看向毫無存在感的吳德才,鄭重問道:
“你能管好嗎?”
吳德才自投降以來,總被人看做無恥小人和奸詐之徒。今天突然來了個這么大的轉彎,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直到懷英又問了一次后,方才哆哆嗦嗦的上前。
“小人一定不負大人所托!”
懷英滿意道:
“如此,甚好!”
見安排的差不多了,懷英突然高聲道:
“劉羽,今后你就是一隊的隊長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很是吃驚。特別是李四,原以為張三回去,即使不是自己接手一隊隊長,也會調其他兩個副隊長來接任,卻不曾想是這個小子。
大家吃驚之余,又結合今日這場戰役,便也不得不服氣,特別是張干嚷道:
“小羽子做一隊長,俺同意!”
劉羽見懷英不似玩笑,又默默看了看眾人態度,隨即堅定上前行禮,高聲回稟了一個字:
“喏!”
懷英見眾人神情各異,但效果甚好,便一臉嚴肅。
“諸位兄弟,咱們是同生共死走過來的,我答應你們的一定會做到。你們個人的戰功我記著呢,但今天為了長遠計,要從你們的戰功里拿出一部分,可有異議?”
張干率先表態:
“這些功勞都是老大給的,咱們能有啥異議!是吧,兄弟們!”
眾人也深知,若非懷英,自己哪能建此戰功,也都高聲回稟:
“我等愿意,絕無異議!”
懷英見狀,點了點頭,心中暗喜。看來今日沒白費心思,一個個降伏其心。你們幾個也沒讓我失望,寵辱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方能成為大將之才。
隨即便讓眾人各自去準備。不多時,院外聞忠去而復返,身后多了一位小將。及到跟前,懷英趕緊起身相迎。
“大哥!”
聞忠也滿臉開心,熱情道:
“賢弟,這是我的右校尉,譚千秋。今夜起,他率領的一百精兵便聽從你的調遣了?!?
言罷轉身對譚千秋命令:
“快,向懷大人行禮!這段時間,懷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譚千秋左腳上前,雙手抱拳向懷英行禮:
“末將譚千秋,率本隊人馬聽從大人調遣!”
懷英仔細打量一番這譚千秋,身著鎖子甲,頭戴黑鐵盔,腰掛長刀,肩系披風,約二十多歲。心中暗喜,要是能把這人也收在麾下,那該多好。當即上前扶起,滿臉熱情贊許。
“譚校尉英姿勃發,不愧是兄長的得力干將?!?
“大人謬贊!”
此時張三拿著新謄錄的功勞簿走到跟前向懷英稟告:
“大人,功勞簿已經謄抄,共一百六十二個一級戰功,已謄錄一百三十個。”
懷英接過功勞簿,簡單看了一眼,便遞給聞忠。
“兄長,這上面四十八名弟兄的戰功,務必請兄長核定上報朝廷。至于剩下的三十二個則由兄長自行安排,總不能讓弟兄們白跑一趟嘛!”
聞忠原本只想著交了自己差事,必然會受到姜將軍賞功,不曾想自家兄弟竟如此寬厚,內心著實感動。
“賢弟!你既然有此心,那哥哥我就不再推辭了!總之,我在衛所等你早日到來。
將令不可違,哥哥我就先走了!”
“兄長一路順風!”
“只是,神仙一事......”
“兄長放心,仙長并不喜歡在外顯露名聲?!?
“如此就最好不過了!他日如有機緣,賢弟定要為我多多引見!”
“一定,一定?!?
又簡單寒暄幾句后,聞忠帶著功勞簿十個妖獸頭顱,連夜向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