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怎么了？唉聲嘆氣的。”

哈吉和秀一用餐時，見哈吉一臉愁容，秀一不由得問到。

“最近好多煩惱的事情。”

“說來聽聽。”

“案件的事，單位的事，還有美玲的事。”

“美玲怎么了？”

“前幾天，她有暗示說想結婚。其實她之前也有過暗示，只是我一直沒顧得上想。”

哈吉想起有一次美玲對他旁敲側擊過。

“哈吉有想過將來的事嗎？”

“將來？”哈吉一邊操作電腦工作文件，一邊說，“我只知道，這幾個月很關鍵，我能不能升到公安部就看這幾個月了。”

美玲肩膀沉了下來，小聲嘟嚷。

“可是，這幾個月對我來說也很關鍵呀。。”

“什么？”

哈吉問到，眼睛依然盯著電腦畫面。

“沒什么。”

美玲看著對電腦相當投入的哈吉，輕嘆一聲離開了房間。

“所以呢？”

秀一問。

“所以我覺得該想想了。”

“她是哪里人呀？”

“這個。。”

“父母是做什么的？”

“她開了個花店。”

“我在問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

秀一長嘆一口氣。

“哈吉，你說，你連她的情況都說不清楚，竟然說要和她結婚？”

“。。”

“哈吉呀，關于對方的情況總得有個了解吧。而且你還得和家人介紹呢。到時候你該怎么說呢？這些問題，到時候都會被你的父母一一問到的。你總不能娶回一個來歷不明的媳婦吧。而且，作為伴侶，竟然不關心對方的過去，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冷漠嗎？”

哈吉搖了搖酒杯，陷入了沉思。

哈吉獨自一人來到公園。他坐在湖畔，再次陷入沉思。旁邊，染上綠色的楊柳枝正輕盈的舞動著，像極了少女曼妙的身姿。楊柳絮隨風飄揚，有的劃過臉龐，有的停留在自己膝蓋上。哈吉輕輕拾起一只柳絮，然后突然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那是哈吉初次遇到美玲時的畫面。

畫面里，漫天飛絮中，一個女孩微微仰頭，展開雙臂轉動輕盈的身軀。好像是在盡情擁抱更多的飛絮。

突然女孩“啊”的一聲驚叫，一不小心掉入了一旁的湖中。

哈吉趕忙跑過去，看到女孩在水中不停撲騰，哈吉一時陷入兩難之間。

因為他并不會游泳。哈吉小時候曾經有過溺水的經歷，自此對水有了恐懼。

哈吉環視四周，看不到有其他人影。

沒辦法，哈吉只好咬咬牙，不由分說跳入湖中。幸好他死死握緊岸邊石頭，才得以將女孩拉回岸上。

岸邊。哈吉查看女生的傷勢。除了腳腕處被劃傷，并無其他大礙。

“是落水的時候被石頭劃傷了，不過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給踩空了呢。疼嗎？”

美玲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我給你包扎。”

哈吉扯開T恤的一角，給女生腳腕裹了起來。

女生突然伸出雙手，環住哈吉的手，哈吉停下來。

“怎么了？”

美玲拿起哈吉的手，然后輕輕地放在臉頰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好暖。”

一輛救護車停在兩人面前。

“剛才你呼叫我們了？”

下來一個醫護人員問到。

“是的，她剛才落水了，麻煩你們帶回去看一下。”然后轉頭跟女生說，“他們現在帶你去做醫院，確定沒事后他們會送你回家的，你上車吧。”

女生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上了車。

哈吉送走女生，便往家走去。天已漸昏暗，哈吉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暗處浮現出來，是剛才那個女生。

哈吉不由得嚇了一跳，大叫道：“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去醫院了嗎？”

見女生不說話，哈吉只好暫時先讓她進到家里休息，再做打算。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哈吉問到。

“美玲。”

“你家在哪里？我待會兒送你回家。”

“家？”

美玲搖搖頭。

“就是你住的地方。”

“我住在很遠的地方。”

見美玲想不起來住處。

“這樣吧，那你先暫住在酒店。過幾天我們派人把你送回去。”

說完，哈吉聯系酒店準備出門。美玲卻依然坐著一動不動。

“怎么了？”

沉默了一會兒，美玲緩緩張口。

“我想待在這里。”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呀，我還以為你嫌酒店不好呢。”

哈吉想了想。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留在這里啦。不過如你所見，這里什么都沒有。哈哈哈，其實連我這個主人都不怎么回來住的。畢竟你要知道警察嘛，經常四海為家的。不過你要是愿意的話請隨意。”

“嗯，謝謝。”

美玲說著走到床上躺了下來。

“那個，你需不需要吃點什么東西。對了，你要沖澡嗎？”

見美玲沒有回應，哈吉走過去，發現美玲竟然已經睡著了。

“所長說了，后天會有人來接你回去。這兩天你就在這里休息。對了，你想干什么呢？”

第二天，哈吉說道。

美玲歪著頭看著哈吉。

“哈哈多虧你，這兩天所長說我不用去執勤了，說是照顧你也是一個任務哈哈。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拿手的。也多虧了這幾年的工作，經常有一些讓我照看老奶奶呀、照看寶寶呀什么類似的任務。因此我積累了不少照顧人的經驗哈哈，所以你就盡管放心好了哈哈。”

看著哈吉的笑容，美玲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既然你沒想好，那要不咱去看電影？”

哈吉建議道。

“嗯。”

美玲點點頭。

于是兩人來到電影院。

“哇，來得正好。好多不錯的電影誒。”

美玲點點頭。

“這個不錯，那個也不錯。嗯，該選哪個好呀？”

哈吉猶豫起來。

只見美玲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

是《人魚公主》。

“你想看這個？”

美玲點點頭。

“好的。”

看完電影，兩人來到西餐廳吃飯。

美玲點的漢堡披薩薯條，吃得津津有味。哈吉聊起看的電影。

“原來你喜歡看《人魚公主》呀。”

“是呀，小時候睡前必聽的童話。”

“也是。小女孩都喜歡這種幻想的故事呢。人魚王國，美人魚，都是現實生活中聞所未聞的東西，聽著就很新鮮帶感。不過正是因為現實中并不存在，人們才很喜歡看吧。”

“有的哦。”

美玲大口咀嚼漢堡肉，突然搭話道。

“什么？”

“有的哦。你沒有接觸過并不代表沒有，當然我指的不是這部電影里的東西。”

哈吉看著眼前正開心地咀嚼美味的美玲。突然覺得這個女生雖然話不多，但卻時常會語出驚人。

“一定餓了吧，還有什么想品嘗的，盡管說。”

哈吉又給美玲點了一份果汁，然后給自己點了一份啤酒。

哈吉一口飲下一大口啤酒，爽快的抹了抹嘴角。

他看見美玲看著自己，笑到：“這個呀，我也不是經常喝啦，偶爾會喝喝。這個你應該喝不了的，我給你點了果汁。對了，我去一下衛生間，很快回來，你先吃哈。”

等哈吉回來后，發現酒杯里的酒竟然少了一些。

“這個？”

美玲急忙搖搖頭。

哈吉看著美玲的臉。

“你真的不知道？”

美玲依然睜著無辜的眼睛搖搖頭。

哈吉實在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美玲眼睛像銅鈴一樣，寫滿了問號。

哈吉笑得更厲害了。

“沒什么，沒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哈吉看著美玲的嘴唇，只見美玲的嘴上一層白色泡沫，美玲并沒有發現。

“不知道為什么兩天過得好快呀。”

哈吉和美玲來到公園，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接走美玲。

美玲點點頭。

“如何？今天過得愉快嗎？”

“嗯。”

“那就好，跟所長也能交代了哈哈。”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哈吉突然問到：“你知道在離別時有什么禮節嗎？”

美玲搖搖頭。

“那你記好了，有祝福呀，還有比如。。”

說著哈吉輕柔地將美玲擁抱入懷里。

“比如擁抱呀。”

好像希望時間可以久久地定格在這個畫面，兩個人就這樣保持相擁的姿勢靜靜地一動不動。

“美玲。”

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兩人回頭，看到一個健碩的黑衣男子站在不遠處，面色嚴峻。更遠處站著一行人，皆穿黑色衣服。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

“美玲，該回去了。”

“你，你是她的家人？”

哈吉疑惑地問道。

黑衣男子走過來。

“這兩天麻煩你了。”

黑衣男子說著把美玲從哈吉身邊拉開。雖然嘴上說著感謝的話語，卻一點也感受不到謝意。而且還板著臉，不見笑容，夾雜著一絲慍怒。

“不，不客氣。是我應該的。”

黑衣男子并不打算繼續和他說話。哈吉還未說完，男子便拉著美玲往轎車走去。

“那個，要照顧好自己呀。”

哈吉不知道怎么的，感到一點急迫，他跟上去說道。

美玲回頭望著他，似乎還想多留下一會兒。可無奈黑衣男子的手緊緊攥著她，把她放進車里，隨后關上車門。

車漸漸遠去，窗戶玻璃搖了下來。

美玲伸出頭來回頭看他，眼睛里能看到一絲淚花。

“還有，不要再偷喝啤酒啦！”

哈吉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哈哈哈哈。。。”

哈吉揮揮手，擺出燦爛的笑容，目送車子遠去。

不知怎的，哈吉心中一陣莫名的寂寥。

直到過了好幾天，哈吉也依然沒有從一股消沉中出來。

一天，哈吉和往常一樣在路上巡邏。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哈吉！----”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撲進了他的懷里。

哈吉往懷里看去，驚訝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美玲？美玲，是你嗎？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美玲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哈吉。

關于美玲的過去和來歷，哈吉也有問過。不過每次美玲都支支吾吾搪塞過去。

哈吉對待感情一向簡單，很少花精力在此上面。可今天經秀一一說，他才發現對于美玲，他竟然有點陌生。因為關于美玲的很多事，都是他不知道的。

“秀一說的對，也算是一種關心，一些事應該搞清楚的。”

哈吉這么想。

第二天，哈吉帶美玲來到秘密餐廳。

“怎么想到帶我來這里吃飯呀。”

美玲好奇地問道。

“我以前很少跟你說工作上的事，但現在覺得你有權了解，所以。。我也希望你也可以讓我多了解你的一些事。就算是加深對彼此的了解吧。”

“哈吉。。嗯。”

“當然，這里都是內部人員，我們經常在這里碰頭，所以請放心。”

“哈吉先生來了呀。”

餐廳老板娘殷勤地接待了他們。

“這就是美玲小姐呀，長得好可愛，以后隨時過來玩兒呀。”

“嗯嗯好的。”

美玲微笑點頭道。

用完餐，美玲走出餐廳，哈吉則在柜臺前結賬。

“誒，藍月沒來嗎？”

“藍月？剛才還在這里的呀。藍月？藍月？”

老板娘看了看四周，又呼喚了一下。

“她大概有事出去了吧。”

哈吉走出餐廳。

“可惜了，本來有一個女孩想介紹你認識的，可惜她正好不在，這下沒法了。”

兩人走遠后，一個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注視著他們。

“誒，藍月，你在呀。剛才怎么不吭聲呢？”

老板娘說道。

“不好意思，剛才正幫忙呢，沒聽見。”

藍月回頭看向遠去的兩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