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我這消息也是道聽途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您說是意外，那一定是意外，我信您。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收拾了文件，拿著出了門。

出門的那一刻，我調大了聲音的耳返。

是房間里面有人走動的聲音，應該是宋部長在確認門有沒有關好。

“領導好！”

我繼續護著耳朵，一路走到樓下。

耳返發出他的說話聲，“喂，孫兵，你幫我個事，去調查一下這個人，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他目前應該是在北平路巷子口，四十五號，就是這個地址你記下，幫我把他找來，約個地方見一面，對，切記保密，如果走漏了半點風聲，后果你我都知道。”

緊接著便是掛斷電話的聲音。

“誒，顧助理。”

“李老師好！”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我關了耳返，打開手機，編輯短信：「你盡快找到他，一定要在宋志華找到之前，他有可能是目前被唯一一個證人了。」

我思來想去，總覺得，向池晚與他女朋友走得近，如果這件事情被宋雅發現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我按了刪除鍵，“還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我發信息給盛年，讓他配合我。

我把文件交給小劉，“小劉我家里有點急事，我妹妹惹禍了，我得去一趟，你幫我請個假，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請假了！”

說完我飛速跑了出去。

按照地址到達了地方，盛年和我一前一后把人給擒了，帶上了車。

那人見了我們，哆哆嗦嗦的。

他身體瘦弱，還一股藥味。

“你知道我們找你什么事嗎？”我問。

盛年在前面開車，時時盯著反光鏡，看著后面的動態。

“放心，我們不是什么壞人……”

不是什么壞人，這話我自己都不信，哪有人如此野蠻綁了人就走的。

“只是如果我們不帶你走，下一秒就會有別人來帶你走的。他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了！你如果懷疑，可以現在回去你家看看，是不是已經被人包圍了。”

他顫顫巍巍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

盛年吼道：“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么危險的事情，若不是我執意要做，盛年是絕對不會放手讓我做的。

今日我故意說漏了嘴，不就是想要讓他狗急跳墻，露出什么破綻，所以宋志華才會急著找人確認他的安全和處境。

“這位大哥！你不要再隱瞞了！你這樣下去，他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暫時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你不會有什么危險，也不需要有什么顧慮，等壞人被繩之以法，你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你相信我！”

也不知道是什么，讓我能夠有勇氣，輕而易舉地對一個陌生人說下可以擔保性命的話。

他終于松了口：“是……是北太湖那件事嗎？”

“不錯，正是此事！”

我偷偷開啟了錄音筆，加之手機的攝像頭。

他的雙手緊緊抓著布袋子，念叨：“他……我也是聽我們頭兒說的，宋部長當年合伙另外一個人，將本來的材料進行折減，換了一種材料，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說都一樣，只是成本低的多。俺只是個工人，哪懂得這些啊，俺只是……聽說的，后來這宋老板，就給了俺一些錢財，讓我保守秘密，俺也不知道啥是他們說的秘密，剛剛這些，算是你們要的答案嗎？我之前換了地址，沒有人知道我在哪，你們啊，為這事，算是第一個來找我的。我呀，這件事憋在心里好久了，后來大橋塌了，死傷了不少人，俺在想，是不是因為材料的事，導致的事故，可俺也不敢亂說啊！”

“其他事情您就不用管了，就當今天沒見過我們，我們會把你送到一家旅店。我已經以我的身份證已經預訂好了一月的住宿，房錢我已經付了，您就暫時住在那里，保證好自己的安全。”盛年道。

“那……盛年，他們找不到他，會怎么想啊……”

我的聲音，響起來格外輕柔。

盛年沉默著，深邃的目光藏在長長的睫毛下，不知所蹤。

“也許……會有什么行動，比如，把全城翻個底朝天，也有可能，他們認為已經有人知道了這件事，于是……”

“盛年，我們會有危險嗎？”

“不會，有我。”

也不知怎的，看見盛年的背影，目光，哪怕是一個手勢，都覺得好讓人安心。

把他送入旅店，我的手機響了，接通過后，是七七的聲音：“救……”

緊接著，那邊響起來一陣混亂又嘈雜的聲音，砸東西，扔東西，叫喊聲，手機落到地上的聲音。

“盛年！盛年！”

我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七七！七七出事了！”

他邊走邊報警，上了車。

我們一路到了七七的家。

已經是一片狼藉，剛進門，七七還與人在打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趕緊跑過去，一腳把那人踢開。

沒反抗多久，警察就到了。

“七七，七七，沒事吧沒事吧？七七……”

“哎喲，我的小祖宗，別哭啊，你，我怎么沒見過你哭哭啼啼的，你看，我都沒哭呢！”她輕輕抹著嘴角，發出嘶嘶的聲音，“哎喲，疼死我了，這些壞人，還真是……嘶——”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七七，肯定是因為我，你又沒什么仇家，怎么會……若不是我說錄音在你這里，也不會……”

她皺著眉，說：“哎喲，好啦，我去擦點藥，沒事的，小傷，姐我也是練家子！”

“七七……”

“唉，再哭，信不信我和你絕交！”她回過頭，喊到：“不過，等我上好了藥，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點點頭。

處理好了事情，盛年就離開去派出所備案去了。

我邊給七七擦藥邊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這，還是為了向池晚？顧筱凌，你怎么就……”

“也不全是因為他，我……”

“別跟我編那一套鬼話啊，我可不信，我就奇了怪了，這個向池晚過去到底和你有什么淵源啊，讓你這么對他好，還偷偷摸摸的，這么卑微。你是不是傻啊！”

我頓住了，停了片刻又繼續給她擦藥，一些回憶，又重蹈覆轍。

“七七，這樣和你說吧，我忘不掉他，愛不了他。

在盛年出現之前的幾乎每一個晚上，我都會想起他，他的音容笑貌，就好像……好像揮之不去的影子，不停地在我腦海里面閃現，我真的，真的覺得我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怎么都忘不了忘不了，我甚至偶爾在夢中醒來，還會記得在夢里見過他，每一次，夢里的他都會背對著我離開。

我一直覺得這么荒謬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可，我就是，就是發生了。”

我說的很慢，每一句，都夾雜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