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請說。”軒轅塵坐了下來。

“聽說最近九霄云闕開始招收弟子了。”月帝道。

“九霄云闕？難不成是那個世上第一學府！”軒轅塵有些吃驚。

“是，他們在九霄云外。”

“九霄云外？這是什么地方呀！”

任意摸了摸軒轅塵頭：“九霄云外是一座山峰哦，離月城大概300里。”

“不用擔心距離的問題，有云帆大概半個時辰便能到。”月帝好似看出了軒轅塵在想距離的問題。

“可以啊，三弟。我和你大哥拜入月城內的明月學府遠遠比不上九霄云闕。”軒轅傲道。

“好，那我就去試試。”軒轅塵下定決心。

軒轅泣聽見身體微微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表態。

“好啊，吟清也要去九霄云闕呢。既然塵兒要去，就有勞你母親捎吟清一程。安全這方面可以放心，我會吩咐20位暗衛的。”月帝道。

………………

亥時，螢湖。

“螢神大人，我將要去九霄云闕了，明日啟程。今日一來，是想感謝你這幾個月的教導。還有，最后一日請螢神大人，教我有攻擊性的原技。”軒轅塵跪在地上。

螢神立在湖對面，半轉身看了一眼軒轅塵：“不必謝我，你我之間不存在什么恩情。我只是一時興起引你入門……”

螢身頓了頓，螢火蟲的燈火倒映在他眼眸之中：“這三個月，我每個月教你一門原技（由原力催動的武技)。凝神思、九影幻步、精神沖擊你皆已大成，我知道你天賦不錯，可惜精神力的原氣沒有殺傷力，你也注定不能用原氣使出殺招。”

軒轅塵眼神中的火被挫滅了幾分：“我知道了，螢神。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通過桃枝玉佩得知的。非常感謝您的教導！”軒轅塵鄭重地磕頭。

他許久沒見螢神的聲響，一抬頭，湖對面已經沒有人了。只有四周的螢火和夏天的蟲鳴。

螢神，我一定會進入九霄云闕的。我一定會證明精神力也能成為高手的，一定！

…………

隔日，軒轅府外。

“塵兒，在想什么呢？”任意慢慢地靠近靠在府前石獅旁的軒轅塵，軒轅塵倆眼空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什么，母親。”軒轅塵忽然看向任意身后，一個小腦袋偷偷地探了出來。他想到昨日生辰宴上偷偷塞在他手中的蜜棗，知道這個叫月吟清的小女孩是想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善意。

“你好呀，月吟清。”軒轅塵很標準的向眼前這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小女孩打了招呼，主要是這些年他只在院子內生活，偶爾在母親的陪同下出去玩玩，但家族里也有很多事需要主母去處理，所以其實軒轅塵性格比較外向，但其實還沒交過其他朋友。

“嗯…嗯……你好，塵哥哥。”月吟清有些略微有些害羞。

對哦，軒轅塵聽到月吟清叫自己哥哥才反應過來。她年紀比自己小一歲，我可以叫她妹妹呀。軒轅塵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笨，之前完全沒有想到。

“我可以叫你吟清妹妹嗎？”軒轅塵話一出口瞬間感覺自己更笨了。

“可以…的…塵哥哥。”月吟清軟糯糯的聲音傳來。

軒轅塵不知怎么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看向母親。他忽然發現，此時母親正看著他們，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眼睛微瞇，一臉姨母笑。

“好了，上云帆吧。對了小藍姐姐也來了，就在云帆內。”母親拍了拍軒轅塵的肩。

“小藍姐姐！”軒轅塵眼睛里放著光。小藍姐姐是母親和父親的侍女，聽說是當年父親從外面撿來的一個小女孩，養在府內。后面發現天賦極高，父親還安排家族進行了一定的培養。現在小藍實力高強，經常外出執行一些任務，今日也是才執行完任務回來。

軒轅塵正想踏上云帆，忽然想起什么。回頭盯了一會月吟清，隨后做了決定，上前拉起月吟清的小手踏上云帆。嗯，好朋友就是要一起走。

男孩牽著女孩跑在前面，任意跟在后面不說話，嘴角歪到了耳后根。

云帆懸在半空時，看著就是艘放大的木漁船，三十丈長的船身用百年楠木打造，曬得泛出琥珀色，船幫上還留著老匠人斧鑿的凹痕，粗糲得能硌著指尖。三丈高的帆柱是整根千年柏木，上頭繃的帆布看著普通，母親說那是浸過月華露的鮫綃，風一吹，帆面上暗紋就跟著鼓脹，像活過來的云獸在撲騰。

軒轅塵剛踏上云帆甲板，楠木特有的松脂香混著海風就往鼻子里鉆。艙內桌椅是同船身的老木頭，卯榫接口處還留著刨花卷，摸上去糙糙的。小藍正蹲在舷邊鼓搗靈晶羅盤——這是云帆的“心眼”，注入原力，羅盤上的星圖就轉起來，指引方向。

“小藍姐姐我好想你！”軒轅塵張開雙手奔向小藍。

小藍接住軒轅塵：“哎呦，三少爺，我也想死你啦！”

小藍捏了捏軒轅塵的臉：“我們三少爺長胖了不少喲。”

“才沒有！”軒轅塵連忙也摸了摸臉，好像很注意形象。

小藍笑了笑：“年紀輕輕這么注意形象，是不是因為姐姐這個大美女太漂亮，才這么在意呀？”小藍對著軒轅塵挑挑眉。

“哼，自戀捏。總之我這些天修煉的很刻苦已經到了入微境中期，隱隱有了突破到后期的跡象，這么刻苦胖是肯定不會有的。”軒轅塵雙頰氣鼓鼓。

小藍聞言微微一愣。

任意這時候走了過來：“塵兒這些天是很刻苦，今日便是去九霄云闕參加弟子招收一事。”

“意姐姐。”小藍開口叫人，沒有叫那么尊敬，因為從小跟著軒轅泣和任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早已不是簡單的主仆關系。

任意微微點頭：“走吧，我們去九霄云闕。”

“是。”

小藍往船尾靈樞注入靈力，云帆“咯吱”響了兩聲，像老木門被推開，船底六盞靈晶燈“騰”地亮了，把艙內照得通亮。外頭云海翻涌，木船卻穩當，連艙角木架上的青瓷瓶都沒晃蕩。軒轅塵趴在舷邊，看云帆劈開云海時，木船幫濺起的銀浪，把楠木船身襯得像條會飛天的老龍，船縫里漏的風，帶著咸咸的海味，聽得見，摸得著，扎實又親切。

…………

半時辰后，九霄云外處。

云海翻涌處，一座墨青色巨峰刺破九霄，宛如天神遺落人間的蒼玉簪。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覆蓋著尖銳的峰巔，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山腰處繚繞的云霧如飄動的玉帶，時而聚攏，時而散開，為山峰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九霄云闕就隱匿在這片云靄之中，朱紅的宮墻、黛青的飛檐沿著山勢層層疊疊，宛如瓊樓玉宇。最高處的摘星臺凌空而出，鑲嵌著符文的石柱直指蒼穹，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風起時，檐角的銅鈴叮咚作響，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山谷之間，似在訴說著這座古老學府的悠悠歲月。

“到了！”小藍忽揚聲，云帆穩穩懸在山腰平臺。軒轅塵跳下甲板，青石板路帶著山巔涼意，腳步發飄，心跳如鼓。月吟清攥他袖口，小聲問：“塵哥哥，學府真會收我們嗎？”

話未落，平臺轉出灰袍老者，白發如霜、眼神如電，掃過眾人時，軒轅塵身體微顫。“九霄收徒，看天資、毅力，還有……”老者聲音碾冰棱，忽指向他腰間桃枝玉佩，眼尾細紋繃緊，“這佩從何而來？”

軒轅塵護緊玉佩，想起螢神不許提前他的存在。

這時身旁的母親發聲：“前輩，這玉佩……”

話說到一半老者抬手截斷，他望玉佩上桃枝紋，忽而笑，皺紋藏著意味：“不用說，我只是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但這小姑娘……”瞥向月吟清，“你不用試了。”

軒轅塵察覺出了不對勁：“為什么？”

老者笑了笑：“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是當今陛下的五公主吧。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點事情的——五公主天資卓越，天生雙原力，既覺醒了神力又覺醒了元力。不得了啊，將來的成就不可估量。這種事情，陛下不打招呼，我們也知道安排她拜入闕主門下。”

軒轅塵一驚，他慌忙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月吟清。

她天賦居然這么好么……軒轅塵心里暗暗嘀咕。

忽然軒轅塵感覺有個纖纖玉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還傳來蘭花般的香氣。他抬頭一看，小藍姐姐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小藍說道：“沒事，我們三少爺也強得離譜。是不是呀，三少爺。”

“呃…嗯…是吧…”軒轅塵應道。

“呵呵呵…十五，把五公主帶到闕主殿。”老者道。

話罷，旁邊的云霧中幻化出一個人形。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短發男子，看上去20多歲的樣子。

十五對著月吟清作揖道：“五公主跟我走吧。”

月吟清扭過頭看著軒轅塵，臉色有些緊張。

軒轅塵向她點點頭，似乎是在說別怕，我等會就來找你。

月吟清跟著十五走了，走進了云霧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軒轅塵隱隱覺得有些失落，此時小藍問道：“前輩，入門之試是什么呀。”

老者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身后的任意：“軒轅夫人......”顯然是在征求任意的意思。

任意看出了老者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不用顧慮。

“小子，我感受得到你只覺醒了精神力吧？而且精神力這一脈還有所殘缺，境界也只是剛好合格達到入微境中期。”老者嘆息道，他不是很想熄滅少年人剛剛開始的人生，只不過規矩在這里，軒轅塵的天賦連平庸都算不上。

小藍看出老者想讓軒轅塵別白費功夫，搶先開口道：“前輩，希望您好好考慮一下，三少爺他三個月才剛開始修煉。”

這句話是耐人尋味的，不是在求情，而是在說軒轅塵僅用了三個月就入門并且達到了入微境中期，這種修煉速度已經稱得上天賦異稟了。

果然，老者聞言眼神亮了幾分開口道：“這樣吧，你一年后再來，如果你的境界達到入微境后期我就讓你通過第一試，第一試也就是天賦測試。”

“嗯......前輩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軒轅塵語氣弱弱的，眼睛里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老者沒再說什么，袖子一甩消失在了原地。

老者走后，軒轅塵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頭扎入了最近的小藍胸脯里，放聲哭了起來。

任意身為母親在一旁什么都沒說，讓他好好發泄情緒吧。手一翻，四周凝結起原力結界。雖然軒轅塵不說，但是作為母親的他知道孩子默默忍受了太多，骨子里有一股倔強，自然也不喜歡別人看到他哭泣軟弱的一面。

哭了好一陣子，天空飄起了雪花打在軒轅塵長長的睫毛上。軒轅塵不哭了，他問任意和小藍：“母親、小藍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啊。父親因為我天賦太弱也不是很喜歡我，族里的人都因為我天賦不行而有意的優待我，這些我都知道。就連母親都因為我天賦最弱而在大哥二哥和我之間選擇最常來看我。嗚嗚嗚......你們怎么不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變強的。我會變的最強，可是我也覺得我好弱啊，修煉的精神力一點用都沒有。額嗚嗚......”

“塵兒，我相信你。”任意蹲了下來，擦了擦軒轅塵的眼淚。

“你一定可以變成高手的，別人我都不敢肯定。但只有你，我任意的兒子——就算原力天賦殘缺，但也一定有其他的閃光點沒有被挖掘。這人生日子漫漫，這才剛剛開始呢。就算別人都不信修煉精神力能夠成為世間的高手，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這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情。”任意親了一下軒轅塵的額頭。

小藍聞言也若有所思，恍惚間她也有所觸動，如果自己母親也在是不是也會這么溫柔呢。

雪花還在飄，不再是冰冷的墜落，倒像親人溫柔的撫摸。軒轅塵靜靜站著，寒意被內心滿溢的熱流沖散，天地間的雪都成了這份深情的背景，讓溫暖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