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對峙從十月的中旬到了11月8日,土地貧瘠并且士兵作戰能力非常差的江原道先撤兵結束。女真人在江原道撤兵,雙方對峙結束后帶著煙草香料等貨物返回后金。
而忙活了幾個月,此時手中有兵馬30000人精銳3000的李適也決定開始起兵,而李適起兵后第一時間分別占領了咸鏡北道的六鎮,會寧都護府,慶源都護府,慶興都護府,穩城都護府,鐘城都護府,富寧都護府,與其說是占領這六鎮。還不如說是接管,因為壬辰倭亂導致的朝鮮軍事能力大大縮水,而且經過光海君和黨爭折騰,雖然六鎮人馬應該有兵力12000到 20000不等,不過李適接手后徹底清查數量,實際情況是此時六鎮加起來有5000人不錯了。
接管之后李適留下自己的心腹負責控制六鎮帶領剩下兵馬,憑借著內應的幫助,一舉拿下咸興府,咸興府被攻克之后,李適打出剿滅叛亂迎光海復辟的口號,一時間李適聲勢浩大,永興都護府投降,甲山三水等地附投,李適兵馬近50000號稱10萬大軍,他將手中兵馬重新整頓,開始明目張膽得請求平安道與自己一起起事,但是平安道的鄭繼愿明確不配合的態度,并且在靠近咸鏡道的地區安排兵馬防御,而江原道同樣表達了不愿配合的態度,于是再將手中兵馬整頓以后南下江原道。
李適發動叛亂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興華公司與鄭繼愿一樣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李適回到了咸鏡道,并且他的裝備購買也是通過公司進行的,現在不僅他手中的兵力和裝備情況,甚至連他什么時候起兵都有了具體的情報支持。所以平安道與江原道的對峙,其實是明目張膽的進行大規模的調動兵力。
而隨著李適占領咸鏡道全境,女真人的使者到達了李官鎮請求與當地的總指揮董遇時會面,董遇時安排了公司聯絡人和使者面談,這次面談其實也并沒有什么談的事情,無非就是一些商業貿易上的合作。不過使者還是話里話外的詢問興華公司與平安道鄭繼愿的關系如何。
其實引起了興華公司的關注,既然女真人可以在大明安插自己的那樣,那在后金振華公司也不可能沒有內應。從情報上來看努爾哈赤現在急需通過一場戰爭的勝利來穩定自己的政治地位,其次女真人也確實需要掠奪來滿足自己部下的需求。
而女真人以漁獵和農耕混合經濟為主,但農業技術相對落后,糧食生產有限。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后,人口增加(包括歸附的漢人和其他民族),導致對糧食需求大幅上升。
如果僅僅因為農業技術落后那么無非就是糧食產量不是特別高。但是大規模的會耕地的遼東漢人叛亂,以及因為叛亂而進行的屠殺,就導致糧食產量更加低了,而在1626—1627年遼東地區遭遇旱災和蝗災,導致農作物歉收。確實需要糧食。而從興化公司可以大規模出售酒精與酒可以看出來,興化公司現在糧食非常充裕。所以從薩爾滸之戰以后,興華公司其實一直在和女真人進行糧食貿易。
既然李適發動叛亂,那么女真人不可能放棄這個進入朝鮮地區掠奪的機會,而平安道確實就是一個必須跨過去的坎,畢竟從平安道進入比咸鏡道好太多,試探興華公司與平安道的合作密切度就是非常關鍵的事情了。不過很顯然使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只是帶了一批糧食回到了沈陽。
再說回李適,此時成功占領咸鏡道全境之后,很清楚自己沒辦法快速打通從平安道南下的通道只能走江原道,而江原道的進軍路程很困難,而且相比于富足安定的平安道,江原道實在是貧瘠,不過江原道又不可能快速拿下。
而李適叛亂的消息在七天后終于是傳到了仁祖的耳中,不過朝中那些大人最在意得是與咸鏡道相鄰的平安道是否會響應這次叛亂。于是第一時間派出信使與平安道的鄭繼愿聯系。然后才派出信使統治江原道觀察使李景稷務必頂住李適,隨后開始組織兵馬前往江原道,黃海道協助防御。
不過事實就是這么難,在咸鏡道得李適也在發愁,他手中確實有50000人不過咸鏡道比起江原道其實也富裕不了太多,雖然起兵了不過還是得籌備,事實上還是因為起兵太倉促了,一方面繼續聯絡日本商人采購裝備,一方面對支持仁祖的咸鏡道境內的大戶進行抄家,男女全部售賣給日本人,不過軍事上他也沒有閑著,在得到甲山歸附后,將自己的精銳又派往鐵嶺進攻,并且在甲山準備防御一波先,而他在咸鏡道進行財產重組,大規模軍事進攻留在正月后到的二月。畢竟此時日本商人時間最快也需要到正月底才能到,事情趕早不趕遲,這事情他也清楚。不過事情實在是太匆忙了,自己心中對于起兵這件事情其實很矛盾。倒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也并不完全都是壞消息,目前的情況上來看,平安道并沒有直接進攻自己,而是在面對咸鏡道和黃海道都在進行防守,并沒有主動出擊的跡象。而且自己可以順利的從平安到那里采購到糧食。估計自己是等不到正月后了,最新的平安道糧食三天后就到了,五天后必須出兵。
而皇太極這邊同樣的也要計劃進攻朝鮮,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傳統的通過平安道黃海道進入京畿道,這段時間不僅在進上進行專業的偵查,而且通過這幾次的商業貿易往來也查看了各處的防御情況。從數據上看進攻難度很大。而且也確定了平安道觀察使鄭繼愿與興華公司的關系應該很密切,畢竟各關口據點的防御很充足,士兵的裝備筆記。朝鮮其他地方的裝備要好太多,而且憑借這有堅固據點為依托布防了大部分是火槍,弓箭,火炮等遠程設備。近距離得話肯定是手雷地雷配合,從平安道進攻確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法子。
而咸鏡道雖然不如平安道卻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向,尤其是現在李適發動叛亂,現在其主要的兵力目標是南下,而自己這邊突破咸鏡道雖然繞路,但是朝鮮的士兵的作戰能力是非常差的,一路平推騎兵快速突擊是可以直達漢城,但是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平安道會不會側擊,這可是非常要命的事情。而如果進攻平安道參考蓋州攻防戰,么自己就需要投入相當多的兵力做炮灰,在寧遠的袁崇煥可能會按兵不動,但是此時在李官鎮的登萊軍可不會閑著。如果說登萊軍防御能力在蓋州攻防戰之中已經有過體現。那么登萊軍的攻城能力他可是甩自己幾條街的存在,畢竟誰也不敢肯定,如果登來軍在蓋州地區打出戰果,袁崇煥會不會動?
現在有些騎虎難下的味道。但是皇太極實在不想放過這次李氏叛亂對朝鮮產生動蕩時機。與皇太極開會的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也是有些一籌莫展,會議室內一片安靜,情況確實很差。
“我看不如將新組建的5000漢軍旗與8000騎兵防御登萊軍,對平安道進行試探性進攻,至于咸鏡道,既然李適已經發動叛亂,那么朝鮮肯定不穩,就看李適是否邀請我們進朝鮮,如果李適頂不住撤回咸鏡道那么肯定會邀請我們進去,屆時李適協助我們防御平安道其實也可以。”莽古爾泰說道。
“我看可行對平安道進行試探攻擊,可以確定平安道的戰力,我們就看,從現在的情況上看鄭繼愿按兵不動,既不支持朝鮮王,又不是支持李適,有些墻頭草得味道,就看李適如果撤回咸鏡道會不會導致鄭繼愿得進攻。”阿敏也是吃不透。
“我看如果李適邀請,讓他帶路,幫助我們防御后方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們就不能趁機劫掠咸鏡道,甚至江原道也不可以,但是穿過兩邊道,直插京畿道,以小股兵力圍困都城,其余兵馬南下劫掠一番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們要控制在開春之前。江水化凍我們運輸就很困難了。”代善補充到。
“我看可行,以一部分兵力牽制登來軍,以一部分兵力遷至平安道的鄭繼愿,主力通過咸鏡道南下,我看可行。不過既然我們等著李適邀請,不妨讓他安排民夫可以加快運輸速度,撤軍后將部分破舊軍械以及一部分騎兵留下來,協助他在咸鏡道與江原道獨立,對于朝鮮的牽制和對平安道的牽制有很重要的作用。即使他的兵力不強,但是如果完全打敗他還是需要一定的兵力和時間。”皇太極開口了。
此話說完,眾人就是一頓的沉默,隨后有人開心的笑了起來。確實刀子不架到脖子之前是不會害怕的,而李適這個人現在最適合做這個裝刀子的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