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當鏟屎成常規操作,斑駁的墻成為正常的顏色,我們便已經適應了寢室這兩位新成員的到來。
有時候心情好,還會拿著手機拍拍它們飛翔的身影,但是手機拍攝的速度總是不及它們閃躲的速度,半響,照片上只留下了一個虛影,也看不清是個啥,或許可以拿去做個鬼片素材?
再比如,有時我們看著它們展翅飛回,似乎我們的目光被它們察覺。于是它們拍著翅膀險險地剎住了車,展翅盤旋了兩圈,見我們還不走,便離開了。
它們飛行的身影是那般的流暢,像華麗的黑色音符。
(文縐縐的,話題扯遠了)
比起這兩只燕子的成雙成對,我們寢室可算得上形單影只。有獨守空閨男友在外省的蘇莉,有曖昧對象卻還被關在隔離病房里的歡歡,有男友在外省對她很冷淡的林琳,還有母胎單身至今的小米我。
雖說貌似有三個人都有男朋友,但由于都是遠距離異地戀,所以甜蜜只能在手機上,距離卻在心里。每時孤單寂寞冷了,總是會嚎叫幾聲,一副凄凄慘慘的樣。
但在我看來,這都是閑的。
不過最近我們寢室的林琳感情很不穩定,疑似要分手。
畢竟她已經為她男朋友的冷暴力哭唧唧了好幾次,實在是讓我不堪其擾,所以何不分開,放了自己,也放了對方?
不過看樣子,這段感情應該還會折騰會兒,不過也長久不了。
這天夜里,漆黑的環境,昏黃的燈光,對面的床上傳來一聲啜泣,我就知道對方又受到了情傷。
嘆了一口氣,誰都沒有出聲。
我不禁想到了外面依偎在一起的那兩只燕子。它們的天長地久又是依據的什么呢?
天開始下起了小雨,熱氣轉涼,大家換下了短袖又穿上了毛衣,不由得笑稱短短半月過了一個春夏秋冬。
兩只燕子晚上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當時就跟她們說,“這是兩只懶燕子?!?
依據從何而來?當然是我們對面寢室的姑娘們,她們寢室的燕子早就把巢給修好了,而我們這邊的燕子毫無動靜。
林琳是個北方人,對南方的燕子不太了解,但她覺得川渝這邊的人性子急,動物應該也是這樣,所以跟我有一致的看法,認為這兩只燕子太懶了。
于是我們天天都在說這件事,但是這兩只燕子就是不筑巢。它們又不像是要走的樣子,所以只能活該受涼。
直到后來我才明白,或許是因為天氣不方便筑巢,或許是因為它們在審視我們這些突如其來的“兩腳獸”們,又或是在偵察環境,測試這個地方方不方便筑巢?
我不知道它們是否有這些想法,正如我不清楚這世間的一切。身處其中,很難超然物外,融入其中,很難看清所有。
所以我室友在感情上的迷障也是正常的,哪怕別人再干著急也沒用,得她自己看清這段感情的走向。
晚上六點,燕子又飛回來了。
我們在曬衣服,撐衣桿帶著衣服往上,燕子的小腳踩著往邊上讓了讓,兩只燕子擠著擁堵著,看起來就像漫畫里的兩顆小煤球,支棱著翅膀像是隨時要起飛。
若是我的撐衣桿往邊上再走走,那燕子絕對像踩了風火輪馬上就飛走。
“哎,你別曬到那邊,小心鳥屎?!碧K莉的衣服慘遭過一次鳥屎襲擊,從此以后,她對鳥落腳的那根曬衣桿避之不及。
“知道嘞。”嘴上應著,心里卻抱著僥幸心理。誰讓這曬衣桿上衣服那么多,這不沒地方晾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