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

天晴無雨。

一夜悶睡起來，就聽見蘇莉的叫喚聲，“快來看，這個是蛋殼吧？燕子蛋孵化了？”

好奇地出去看，沒想到蘇莉提前一步把蛋殼捧了進來。

蛋殼小小的，比一小截拇指還要小上許多。不像鴿子蛋那樣潔白，家燕的蛋殼上還均勻地分布著一些褐色的小斑點，薄薄的，像一張劣質的紙，輕輕一捏，它就能碎成渣渣。

這么小的兩個蛋殼，拼接起來是一個蛋的模樣，看來目前只有一只燕子破殼了。

可以想象這個生命能有多么的脆弱。

兩只燕子這兩天也很警惕，總是一前一后地出門，多數時候會在窩里留守一只，可能是不放心剛出生的小燕子，也有可能是要孵化剩下的蛋。

“孵出了一個蛋還是其他蛋殼沒發現？”

“可能是一個吧。”

“沒想到啊，我們寢室也有小生命誕生了。”

歡歡眼珠子動了動，想出了個鬼主意，“要不我們發個朋友圈，就說【熱烈祝賀我們寢室迎來了第一個孩子】。”

這不得被人誤會死，自找麻煩也不是這么找的。

“你想發就發。”我挑眉，覺得這件事還是得那個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承擔。

“對啊，喜迎四胞胎，大喜事，你第一個發出去慶祝慶祝，我們也好看看效果。”

她嘟嘴，“哼，沒勁兒。”

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

最后這個主意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大家就耐不住了寂寞，用撐衣桿和手機二探了燕子窩。

林琳不在，剩下的我們仨高度不夠，撐著衣桿，幾次都沒晃對地方，只給鳥窩拍了幾個平面特寫。

看得出來這鳥窩建得真扎實。

“你站在凳子上，角度傾斜一點，就能拍到窩里面的情況了。”我在旁邊攝影支招。

蘇莉舉煩了就懟我，“只知道發號施令，你自己干嘛不來？”

“這不是在拍攝你的英姿嘛。”

我無語，是誰好奇心最重的。沒錯，就是她。

只有她對這兩對夫妻的生活最感興趣。

好吧，我也有一點。

歡歡在一旁嘿嘿笑，突然臉色一變，“完了，完了，它倆回來了，趕緊撤。”

瞬間就跑里邊去了。

我們聽到了燕子的警示聲，這跟平時的聲音很不一樣。得趕緊跑才行，不然被它記住了記仇怎么辦？想一想之間的那個屎臭味，瞬間不敢輕舉妄動了。

驚叫著回到寢室，三人互望一眼，哈哈大笑。

“怎么樣？拍到沒有？”

“等會兒，等我把手機弄下來。”

蘇莉把手機從撐衣桿上解下來，點開看了下，“咦，好像拍到了。”

歡歡湊上來，“救命，怎么這么丑。”

粉紅色的一小團，動都沒動，毛也沒有兩根，皺巴巴地，太丑了。

我也點了點頭，“真的好丑。”

這大概是所有新生兒的通病，剛出生都皺巴巴的，“也許過幾天就好了？”

蘇莉和歡歡半信半疑，“真的嗎？”

我也懵了一下，點頭，“大概吧。”

結果過了兩天，又破殼了一個，我們照例舉著手機又拍了照片。

“四個都破殼了？”

“不知道啊，這粉紅色的都在一團。我怎么知道有幾只？”蘇莉搖頭。

“嗚嗚嗚，今天的小燕子也很丑。”

沒錯，過了兩三天，這小燕子還是很丑，長了幾根毛，看起來更丑了，關鍵是嘴巴真的很大。

我上網搜索了一下，叫道，“完了，過兩天它們就要開始拉屎了。”

“不要吧。”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就沒了。

兩只燕子的炸彈我們都受不了，更何況多了四只。

一下胃口皆退，心情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歡歡哭喪著臉，“那我得把衣服曬遠點。”

我，好叭，我也得曬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