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到家也不遠，不過二三百米的距離。兩個年輕的女孩一路上卻吸引了很多村民的目光。有那串門的外村人就問了，

“那兩個是誰家的小閨女，長內排場（漂亮）？”

同村相識的就跟那人介紹了起來。

倆女孩隱隱聽到了別人的對話，無奈對視一眼，腳下不覺地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高妍仔細打量著高靜，

“天爺（omg)！，你畫了妝更漂亮了！我第一眼沒敢認”!

高靜本來眼睛是有點上挑的狐貍眼，畫了妝眼睛又大又嫵媚，高妍好奇極了！

“工作要化妝，不會妝會罰款，都是練出來的！”

“那你現在在哪里上班？”

高靜看著高妍卻轉了話題，“你畢業了準備干啥？”

“不知道哩，想上衛?；仡^當個護士，不過我看到針就害怕，不知道到時候可能畢業哩。?！备咤l愁。

“就是當護士以后工資也低里很，還累！人家病人還都老是像使喚下人一樣讓你干這干那的，你可受得了那委屈？”

“哎，發愁…”。她只想著以后工作穩定……

高靜又道：“我一個人在安和都沒人玩，要不你也來安和上班吧？咱還能天天一起吃飯一起上下班?！便皭澋恼Z氣讓高妍有點心疼她，

“可是，我這沒學歷沒技術去縣里能干啥？”

“那我也沒有啊，但有的工作不需要??？你可知道我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高妍根據外出打工人說的大概猜了個數，

“八百？”

高靜搖頭。

“一千？”

高靜還搖頭。

03年當初南下打工人一個月工資差不多一千多，但安和是個小縣城，本地沒什么產業，很多在縣里上班的女性只能做一些售貨員，服務員啊，工資也就七八百左右。

“三千多?！备哽o說出了在當時高妍認知里的一個“天數”。

高妍瞪大了眼，“我哩天！”

高靜笑了，“可想去？”

“那內高的工資工作是干啥哩？”她不得不懷疑高靜是做些不好的事～

“看你想啥呢？我在ktv里上班。”

ktv高妍知道，曾經同學生日，請她們去過一次，就是唱歌的地方。她不知道的是，她們是學生，哪能知道里面另有門道呢?。?

“ktv工資有內高嘛？”

“嗯。你不是會唱歌嗎，到時候人家點歌，有不會唱的，他會找陪唱，你就唱歌就管了，他點你唱歌，你就有提成！所以工資才高?！?

“就唱歌就管了？那好，回頭跟俺媽說說?！背杷稍谛辛?！她可是文藝委員來著。

“嗯，俺這公司這幾天開了分店正招人，你媽如果讓你去，你給我打電話，我接你！”

到了晚上，高妍就跟母親這么一說。母親覺得都是一個村，知根知底的！妍妍又剛出社會，能一起上班有個照應，也就同意了。

也別怪劉麗放心，那時候農村人都沒有怎么出去過。覺得只是一份工作，唱歌得地方能出什么事呢？她如果知道女兒差點出事，大概會恨自己的決定吧。

母親同意了，高妍第二天就跟著高靜一起去了太和。

想她這么大，其實還真沒來過幾次縣里！主要是交通不便，2000年左右鄉下還都是土路，好一點就是石子路。也沒有公交班車。去一次縣里十分不易。高妍初中生涯除了那次聚會，最近一次還是去從鎮上坐公交到縣里參加中考。

鑫樂ktv，就是高靜工作的會所名字。白天外墻上跟普通高樓沒什么區別。

高靜帶著高妍找到經理辦入職。經理當時就笑了，

“高靜你們那里的女孩都是長內漂亮嘛？”

“嗯！俺們那美女多里很！”

“管，管，回來多介紹倆上咱這上班昂！”

很快就辦好了入職，還給安排了宿舍。因為是同鄉，她們安排在一個房間。收拾好行李，高靜領著她去吃飯。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高妍吃著麻辣燙，還心想著，原來找工作那么容易，看著請客的高靜，又想，等掙了錢，第一個也要請高靜吃好吃的！

可是真上了班，高妍就想靜靜了。。

先是培訓了幾天，化妝，業務等。也是到這時她才知道，她們的工資是底薪加提成。底薪500，提成要靠自己拉客戶。

到正式上班了，給她排的白班，還有一個號碼牌，85號。這就是她以后上班時的“名字”。在休息室，有老員工告訴她。之前的85號很漂亮，很吃香，她離職了，說不定會有老顧客點到你！

可那天她畫好美美的妝，卻硬是坐了幾個小時冷板凳。她有點低落，自己異想天開了，原來一個月3000塊不是那么容易掙啊。。

還好快下班時，有個公司聚會，來了十幾多人，她終于被喊到了號！

那也是，認識劉懷言的開始。

因為是他攢的局，多看了兩眼“公主”中，那個雖然畫著妝容，卻明顯帶著青澀和緊張的臉，她便被推到了他旁邊位置。

她嘴角掛著標準微笑，“木訥”的說，

“老板，您好，我是85號陪唱，你要唱什么嗎，我幫您點?！?

那身子跟他之間都能再坐下一人了。

后來高妍問他對她第一眼印象，他如是說。高妍瞪圓了杏眼，她哪兒木訥了？她明明很熱情的呀！他只笑笑。

他睥了她一眼，還是高中生吧？也沒為難她，說了首歌名。

高妍就給他搜索、點好。是Beyond的海闊天空。

老男人！

趁著其他人唱歌的空，她給他削了水果，又“忙碌”的給人鼓掌叫好！

眼角余光看到有的同事已經坐到男人腿上說笑，，有的在合唱情歌。。她的世界觀有點崩塌，心里慌到不行。。。

好在身旁男人沒說什么話。也沒動手動腳的。她松了口氣！

“你們經理沒告訴你要討好客人嗎？”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又緊張起來?！皼]培訓好怎么就讓你上鐘了？”

他有點不爽了！出來玩就是放松的，這姑娘卻一副良家婦女的姿態。

“如果放不開就不該做這行！而你，不適合！”他提點她。

當然，他沒當眾給她難堪，說完話，就起身，

“你們好好玩，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