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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華服與暗涌——秋澤山凌波宮的慈善晚會

韓嶼珞踩著雕花回廊的楠木臺階,繞過粼粼波光的湖面,終于來到屬于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一股淡淡的熏香撲面而來,鎏金燭臺散發著柔和的暖光,映得滿室錦繡流光溢彩。屋內的紫檀木家具泛著溫潤的光澤,墻上的刺繡屏風繡著栩栩如生的花鳥,窗欞外搖曳的竹影透過薄紗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斑@么寬敞雅致的屋子,竟被稱作小房間?”她忍不住伸手撫過湘妃竹簾,指尖觸到細密的竹紋,望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

“吱呀——”門扉輕響,一個身形嬌小的丫鬟捧著錦繡華服款步而入,丫鬟梳著雙丫髻,身著淡青色襦裙,腰間系著鵝黃色的綢帶,鬢邊還別著一朵新鮮的茉莉花,整個人透著一股清新的氣息?!板鷥航?,這是公子命我送來的衣裳和首飾。”丫鬟脆生生地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怯意。

韓嶼珞湊近細看,只見丫鬟懷中的淡粉色云錦華服上,金絲繡就的并蒂蓮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的紋路都細膩入微,邊緣還綴著珍珠串成的流蘇。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衣料,那細膩的觸感如同流云般順滑,仿佛將春日的溫柔都織進了這一方錦緞里?!斑@手工,放在現代起碼價值數萬。”她暗暗咂舌,目光突然落在丫鬟清秀的面龐上:“多謝你,你是新來的府中丫鬟嗎?”

“不是的,奴婢五年前就入府了,名叫若萱。”小丫鬟靦腆地福了福身,鬢邊的茉莉花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散發出一陣淡雅的香氣。

“五年前不過是垂髫稚子,難怪不通文墨。”韓嶼珞在心底暗自慶幸自己接受過現代教育,面上卻笑意盈盈:“你一直侍奉公子嗎?”

若萱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自豪:“奴婢負責這院落的日常事務,平日里公子的起居、這宅子的灑掃布置,還有各項雜事,都是奴婢在打理。往后姐姐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那以后可要多仰仗妹妹了?!表n嶼珞拍了拍她的肩膀,余光瞥見屏風后的銅鏡,心下一動:“勞煩妹妹幫我梳妝更衣?”

當韓嶼珞在屏風后褪去粗布衣裳時,一團硬物突然從袖中滑落。她俯身拾起,借著燭光仔細端詳,竟是那包神秘的發光碎片。碎片表面泛著奇異的光澤,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秘密。“原來你才是穿梭兩界的關鍵?!彼哉Z,將碎片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目光又重新落在若萱捧來的華服上。

穿戴古裝遠比想象中復雜。韓嶼珞在若萱的幫助下,先穿上白色的中衣,再套上層層疊疊的襦裙,最后披上繡著精美花紋的披帛。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兩人配合,若萱一邊耐心地幫她整理衣襟,一邊輕聲提醒著注意事項。終于穿戴完畢,韓嶼珞走到銅鏡前,鏡中的倒影漸漸清晰——云鬢輕挽,粉衣若霞,眉間點著一抹朱砂,與現代穿著牛仔褲運動鞋的自己判若兩人。

“這是什么發髻?”她輕撫著斜側的發式,鬢邊珠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叫彩云靈蛇髻,最襯姐姐的容貌?!比糨嬲f著,又靈巧地插上一支飛天琉璃簪。那簪子晶瑩剔透,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在燭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鏡中的韓嶼珞頓時更添了幾分華貴與艷麗,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韓嶼珞望著鏡中陌生又驚艷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恍惚,突然想起班主任老蔡常說的話:“原來那些漂亮卻不思進取的學生,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她對著鏡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景潯熾熱的眼神,笑容漸漸收斂?!安荒芴^招搖。”她暗自思忖,隨即便取下幾支耀眼的釵環,又用帕子擦去些胭脂,最后戴上輕紗掩面,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韓嶼珞只覺得天旋地轉,連忙扶住桌沿,只覺腰間藏著碎片的地方開始發燙,熟悉的光芒若隱若現?!安粫桑瑒傄鲩T就要回去?”她慌亂中伸手去摸碎片,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碎片上,奇異的光芒竟變得柔和起來,不再那么刺眼,也沒有了之前強烈的吸引力。

“妃兒,該出發了。”景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韓嶼珞顧不上多想,將碎片和茶杯匆匆藏進柜中,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邁步走出門去。

戶外惠風和暢,晚霞給整個王府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韓嶼珞跟在景潯身后,穿過前殿,第一次在眾人簇擁下從正大門走了出去。王府的正大門氣勢恢宏,鎏金玄鐵打造的門框上雕刻著精美的龍紋,門釘排列整齊,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韓嶼珞不時抬頭看著這氣派的大門,心中暗暗贊嘆,果然是皇室門第,絕非其他小門小戶可比。

王府門口,一輛裝飾著銀鱗紋的馬車靜靜等候,拉車的白馬通體雪白,鬃毛上系著象征尊貴的紅綢,馬蹄上還套著精致的銀飾。馬車的車廂四周掛著鮫綃簾,上面繡著繁復的花紋,車窗鑲嵌著彩色琉璃,在夕陽的映照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還愣著作甚?還不伺候大公子上車!”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冷冷開口。她身著紫色織金長裙,頭戴鳳釵步搖,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眼神中透著一股威嚴與傲慢。她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攔住韓嶼珞,那丫鬟穿著翠綠的襦裙,眼神犀利,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

“讓開!沒看到沒有踏腳凳嗎?”那丫鬟尖聲呵斥,聲音尖銳刺耳,“還不趴下讓公子踩著上車?”

韓嶼珞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望向面無表情的景潯。就在她猶豫著要屈膝時,手腕突然被緊緊握住。景潯的指尖帶著涼意,卻堅定有力,他側目看向婦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二娘不必費心,我自己可以?!?

話音未落,韓嶼珞只覺身形輕盈,竟被景潯帶著一同躍上馬車。她的腳剛平穩落在車上,還沒來得及站穩,景潯已經掀開鮫綃簾,步入車簾內,只是傳出聲來道:“我們可以啟程了?!?

韓嶼珞忙整理了一下裙擺,進車內與景潯一同坐下。馬車內部裝飾得十分奢華,四周鋪著柔軟的錦墊,車頂懸掛著水晶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還沒等她坐穩,只聽得車外那貴婦又說道:“大世子只帶這新來的丫頭去,不怕丟了王府顏面?不如讓我再派幾個得力女侍?”

韓嶼珞看了景潯一眼,只見他靠在軟墊上,微微瞇起眼睛,眉宇間流露出淡然之色,語氣冷淡如冰:“大可不必,二娘的人,我用不慣?!?

“那好,你這次去可要小心了,切記此次去這次晚宴切不能失了我們景陽王府的威望?!避囃獾馁F婦囑咐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好?!本皾『唵螒艘宦?,便吩咐車夫啟程。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韓嶼珞輕撫著懷中暗藏碎片的荷包,心跳如擂鼓——這場晚宴,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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