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 婉若蓮心,穿越后她發達了
- 彧靈豐卿
- 4005字
- 2022-05-13 11:30:00
不一會兒,“咣咣”的砸門聲夾雜著嬰孩的啼哭,清晰傳了過來。
羅瓖婉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快速回到現實,入眼便是羅氏微微顫抖的背影,肩膀上三丫的小臉哭得通紅。
“娘!”她悄悄抻了下羅氏衣襟。
聽到二女兒叫自己,羅氏匆忙回頭:“蓮兒,你醒啦?”聲音微顫,雙眼含淚:“他...要與我算賬,還說...還說要去報官,我...我......”
瞧著她慌亂的模樣,羅瓖婉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娘,咱在自己家中,銀錢房契又都在您手里,有啥可怕的?”
羅氏略一沉思,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兒,立時鎮定不少,腰板兒也挺直了。
“嗯,有理,我怕什么,我沒什么可怕的!”
想通了這些,羅氏索性放下三丫,往羅瓖婉身旁推了推,瞥見松散開的木棍,立時驚道:“哎呦,你怎能亂動胳膊呢,這若是長不好,可怎么得了?”連忙彎下身子,幫她綁縛緊實。
門外叱罵的宋居財,吵這么一會兒,估計也累了,來回踱了踱步子,氣哼哼罵道:“哼,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出來!”
他大步走到院子里,轉到西廂窗前:“羅氏,休書我幾年前就寫好了,也早就交與你了,你故意不看是你的事,但休想用守過孝這事兒搪塞過去。
還有,休書是在二老生前寫的,你那些理由都做不得數。從今往后,除非你不出門,否則就別想再進來了!”
他惡狠狠的威脅完,沖著北屋門口的錦娘安撫一笑,伸手攬住,拐進屋去了。
羅瓖婉聽了心中一寒:難道宋居財一早就在計劃此事了?
她看向一臉懵懂的妹妹,又覺得此話落不得實處,畢竟三丫看模樣還未到一歲,守孝需要三年,若是姓宋的三年前已經休妻,那三丫哪兒來的?
正房內室。
蘇錦娘心有余悸的瞥了宋居財一眼,暗喜自己早有成算,特意將東西藏在了最不起眼兒的地方。
“宋郎,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她那樣潑辣蠻橫的人,連你都對付不了,何況妾身一個弱女子。”
她委屈巴巴的伸手,幫他解下外裳。“妾身實在是怕,今日她只是砸了鎖,明日說不定砸的就是你我......”
“她敢!”宋居財一臉郁氣的甩下袖子,徑直走到床榻處一躺:“明兒我就趕她們離開,斷不能一再委屈你!”
錦娘眉毛皺了皺,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嘲諷,裊裊婷婷行至床邊,嬌嗔參半的道:“妾身知道,宋郎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之前是被她壓了運勢,才會諸事不順。
等以后這院子清凈了,妾身一定多生幾個如你一樣俊秀聰敏的好兒郎,將來跟著夫君經營生意也好,考取功名也罷。
總之,一定要讓咱們宋家,成為這思遙城里響當當的大戶,也算不辜負宋郎的一身好才學!”她細滑的小手,輕輕撫過對方凸起的喉結,勾得他貓抓似的一陣麻癢。
“嗯,如此甚好!”宋居財被夸的極為熨帖,一把攬過錦娘的腰肢,身形一轉,立時滾到了床上,細密的吻接踵而至。
“嗯......外面還是白日呢,怎好如此......”錦娘故作羞怯的想要逃離,反而引得宋居財興致更濃,剝起衣衫來格外神速。
突然聽到北屋里隱隱傳出的浪蕩之聲,羅氏瞬間僵住,眼眸里逐漸滲出恨意來。
羅瓖婉前世是個未婚女子,甚至連戀愛都未正經談過,聽到聲音的第一反應還有些納悶:“娘,您聽,是不是有人在哭?”
她叫了幾聲,都無人理會,這才覺出不對來。轉頭看向羅氏,原本慈愛的眸子里血絲隱隱,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兒,憤怒得簡直要噴火了。
“娘,娘?”她試探著去拉羅氏的手,柔聲喚道。
三丫恰好醒來,自顧自爬到娘親懷里,咿咿呀呀叫出了聲。
兩人這么一鬧,終于將羅氏從震怒中吸引過來。
待看到懷里甜笑的三丫,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蓮兒,羅氏恨恨抹了下眼睛,責備道:“嗐,你這傷還未好,怎又亂動了?”
“娘,蓮兒好些了呢,不信您瞧!”羅瓖婉輕輕動了動手臂。
羅氏慌忙攔住她:“胡鬧,即使不疼了,也不代表已經好了,白郎中說傷筋動骨要一百天呢,你可不能任性。”
“咿咿啊哦......”三丫也來湊熱鬧,沖二姐眨著大眼說和上了。
“嗯,只要娘好好地,蓮兒就好好地。”羅瓖婉再次握住羅氏的手,彎起唇角勉慰道。
次日清晨,院門口一陣嘈雜,錦娘破天荒披上件外衣迎了出去。
“宋郎,怎么回事兒?”她悄悄扯了下宋居財衣袖,低聲問詢。
門外站著兩個家丁打扮的男子,其中稍胖那個不屑的撇撇嘴:“宋居財欠了我家老爺五十兩銀子,還故意用這樣的病秧子欺騙我們惹晦氣,今兒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恐怕真就上當了!”
另一個家丁指了指身后的馬車,氣哼哼道:“我們付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還你,五十兩銀子外加請人打掃屋舍、重建院落的錢,一共八十五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宋居財氣的臉紅脖子粗,又憚于院里有羅氏在,生怕話里的內容被她聽了去,連忙回手關上院門。
兩位家丁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他動作,生怕人會跑了似的。其中稍胖的更是伸出手,直接朝宋居財要錢。
錦娘立時冷了臉:“這青天白日的,你們糊弄鬼呢?好端端的丫頭送過去,當初也是你們老爺親自相看過,首肯了的。
如今人被你們養壞了,反倒怪罪起我們來,哼!天底下就沒這樣的理兒!”
宋居財嫌她聲量大,沒好氣的斥了一句:“你要么先進去,要么就閉嘴!”
錦娘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一股火氣涌上心頭,還想訓斥她,也不撒泡尿照照。憤憤甩了下帕子:“哼,那我走!”邁步就朝街里走去,頭也沒回一個。
宋居財不禁傻眼,家里的銀錢都在蘇錦娘手里攥著,要是付家非與他過不去,他連一文錢都拿不出。
“哎,別走,錦娘,錦娘?蘇錦娘你給我回來!”他沖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跳腳,結果對方毫不理會,急得他就要追上去。
那胖家丁一見人要跑,伸手一撈,就把宋居財的脖領子給薅住了。“哼哼,想跑,沒門兒,今兒這錢,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沒得商量!”
“哐當”院門大開,羅氏沖了出來。
“呦呵,還有人哪?正好,拿銀子吧!否則這車上的病秧子,我們直接拉去給人配冥婚了!”馬車旁的家丁冷笑。
羅氏起初還有些迷茫,待想起許久不見的大女兒,心里一突,慌忙向馬車奔去。掀開車簾,里面果然躺著位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女子。
細看之下,正是自己的大女兒宋玫。
“玫兒!”羅氏手腳并用爬進車廂,聲音哽咽著想要抱女兒下來,卻被外面的家丁厲聲喝住了。
“下來!錢不到手,人你們休想帶走!”
羅氏擦了把眼淚,顫聲問道:“多少銀錢?”
“八十五兩,一個子兒都不能少!”胖家丁比劃了一下。
羅氏身形一顫,震驚的瞪向丈夫:“宋居財,你不是說咱閨女嫁到好人家了嗎?怎么竟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她越想越是驚懼,蹭的一下,跳下馬車,沖到宋居財面前一頓捶打。“你個心狠的,她可是你女兒啊,親生骨肉,你怎么舍得?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嗚嗚...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啊......”
宋居財啞然失笑:“哼,被你看上,是我宋居財這輩子最恨的事,要沒你,爹娘興許還能多活幾年,跟著我們享些福氣。
像你這種粗鄙無德的愚婦,做通房我都嫌惡心,還敢大言不慚的與我說教,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羅氏原本傷痛的表情,在聽到這樣殘忍的話時,突然凝滯了,臉色由紅轉白:“呵,呵呵......你說俺對公婆不好?
宋居財,你還有良心嗎?婆母纏綿病榻三年有余,哪一頓飯食不是俺做的,哪一件衣衫不是俺洗的,哪......”
“論你胡說八道,我爹娘也死無對證了,哼,萬事有上蒼看著呢,你昧著良心坑害我宋家,一心要我宋居財絕后,這份仇,你怎么狡辯也掩蓋不了!”
宋居財恨恨咬牙,對著羅氏詭譎一笑:“二位管事,要銀錢,我宋某人一個子兒都沒有,那丫頭的尸首憑你們拉走便是,至于是配冥婚還是剁爛了喂狗,隨意!”
“你確定?”胖家丁挑眉。
“確......”
“啪”羅氏終于怒了,巴掌狠狠扇出,打的宋居財頭歪向一邊。下一瞬,嘴角就見了血,連抓著他的家丁都忍不住皺眉。
“娘,不能拋下大姐姐啊,即便是砸鍋賣鐵,沿街討飯,借錢也要救她啊?”羅瓖婉本想作壁上觀的,畢竟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個孩子,人微言輕,明面上也做不了什么。
“蓮兒?你怎么?”羅氏淚如雨下,沖過去抱住她,哭著用力點頭:“嗯嗯,娘不會拋下她不管的,好蓮兒,娘的好蓮兒,你大姐不會死的,她不會......”
宋居財冷眼看著,毫無動容之色。
情之所至,羅瓖婉也忍不住抽噎起來。母女抱頭哭了會兒,她不得不打斷羅氏:“娘,咱們離開吧,蓮兒討厭這里。”
“嗯!”羅氏抹了把臉,又幫著她擦了擦,轉頭沖那兩位家丁一福身,從未有過的冷靜:“還請二位稍等片刻,待...待我拿了東西,與你們一道離開,安頓好我家閨女,自然將銀錢一文不少的交付清楚。”
兩個家丁可不管銀錢誰來給,只要任務能完成就行,自然樂得。
“好,那就快點兒,我們兄弟還有事要忙呢。”
羅氏點點頭,牽著羅瓖婉回到院中,這時她才注意到羅瓖婉自行走動的情況。“誒,你怎么......”
“娘,蓮兒已經大好了,神醫哥哥的藥很管用呢!”沒辦法,羅瓖婉只能往白郎中身上推。
羅氏猶有不信,但院外的催促聲已然響起:“抓緊點兒啊!”
“哎!”羅氏無奈應了一句,就要去屋角翻那塊藏著東西的磚。
“娘,東西都拿出來了,咱們走吧,蓮兒不喜歡這兒。”羅瓖婉拉住她,示意背上妹妹,自己去拿包裹。
“啊,好!”羅氏喘了口氣,再次看了眼沒有任何翻動痕跡的磚塊,將三丫抱進竹簍,快步出了屋。
院子里,日陽已經升上了樹梢,羅瓖婉瞇了瞇眼,深吸一口氣,背上包裹,滿意的走出院門。
兩位家丁正對著一臉痛苦的宋居財冷嘲熱諷:“對待親生骨肉如此心狠,也難怪婆娘急眼......”
羅瓖婉心中冷笑:姓宋的,你且等著,‘蓮兒的魂魄’就要向你尋仇了!
她轉頭沖那倆家丁甜甜一笑:“二位管事好!我娘說借到錢后,一手交人一手交錢,須得您捎帶我們一程。”
羅氏剛要開口,就被女兒搶了先,等聽到后面的話,立時附和的點點頭:“正是如此!”
宋居財原本還以為羅氏私底下藏了銀錢,沒成想竟是這么個理由,不禁暗松口氣,也不拆穿。
兩位家丁略一思量,只得同意,臨了還不忘威脅他一句:“你也別想蒙混過去,若是銀錢沒拿到,我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躲也沒用,付家有的是路子尋你出來!”
宋居財剛存僥幸的心,立時沉入谷底,抬頭看一眼扶著女兒爬上馬車的羅氏,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似乎兩人的命運要徹底改變,再無交集了。
“聽見沒有?”胖家丁猛地推他一把,將身材瘦削的宋居財推了個趔趄,腳脖子嘎巴一聲,崴了。
“呃,哎哎,聽到了!”他疼得冷汗津津,也不敢彎身去揉,就那樣咬著牙死撐著。
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拐出巷子口消失不見,他都沒有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