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定制靈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殿之上，仙風道骨的老人對著王座上坐姿隨意的青年失禮地大喊，唾沫星子飛濺出來，盡管被青年輕而易舉地彈回老人臉上，青年的眉頭仍然不爽地簇起來。
“你在說什么啊玄黃，總是把不可能掛在嘴邊，你什么時候才能達到我這樣的境界呢？”
正在交談的兩人，當然就是人稱圣武天帝的王竹和人族中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玄黃仙尊了。
只不過玄黃仙尊現在的臉色屬實不太自然——身為玄黃法則的修煉者，世間八成以上靈陣的開創者，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問題！
“就算您這么說了！要讓練氣期的菜鳥駕馭能夠抵御金丹境的全力一擊、并且能夠發出不止一次的金丹境攻擊手段的靈陣，根本做不到吧！”
化腐朽為神奇是煉氣士引以為傲的力量，但是這個世界畢竟是在法則的統治之下，即便是天帝，也做不到這種有悖法則的事情吧！
被部下逼視著，王竹也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你振作一點，世間八成的靈陣都是你開創的，這點小要求——”
玄黃仙尊突然冷靜了下來：“那請問剩下來的二成靈陣是誰開創的？”
尷尬的沉默。
“是我開創的沒錯啦，但是——喂我是沒有什么架子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在識海里罵我混蛋，我很難假裝聽不到好嗎？”
玄黃仙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王竹摩挲著王座的扶手，斟酌著開口道：“三個月之后的梵天之旅，再給你一個名額。”
每年按照政績給各仙尊的晚輩發放參悟法則梵天一角的機會，是王竹鼓勵大臣們內卷的重要手段。
“三個！”
“你滾吧，幫我叫元一進來。”
“好的好的好的，一個就一個，多謝天帝成全，我替我家不成器的晚輩謝過了。”
看到玄黃仙尊喜出望外的表情，王竹冷笑著說：“順便提一句，我還要求這個靈陣能夠縮小到可以隨身攜帶以及允許駕馭者同時運轉低階“視覺”靈陣。”
“我去叫元一進來——”
……
姬素素今天也在殿前值守，她知道玄黃仙尊被留在了大殿之上，更是盯著逐層亮起的時間類靈陣贊嘆不已——竟然動用了十八倍的“遲緩”靈陣！
這意味著雖然看起來玄黃仙尊只和天帝交流了一個時辰，實際上大殿之上已經走過了一天半的體感時間。
隨著陣紋漸次熄滅，玄黃仙尊從大殿內踱步出來，依然是仙風道骨，只不過臉上寫滿了疲憊。
姬素素鼓起勇氣去聽玄黃仙尊翕動的嘴唇中流露出來的只言片語，只能聽到幾句幽怨的“天帝也不能這樣欺負人”、“改來改去卻說還是原版好”……
言語越來越大逆不道，等到姬素素聽到什么“奪了鳥位”之類的失智言論的時候，一道閃電從王座上“咔嚓”劈過來，玄黃仙尊跳腳躲開這道閃電，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視線。
“總覺得在這里值班是高危行業啊……”姬素素縮了縮脖子，“我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
……
“所以說，這個靈陣的‘防御’模式可以和‘視覺’靈陣同時存在，但是要轉化為‘攻擊’模式的話，就必須要舍棄‘視覺’靈陣了……你能不能不要擺出這幅表情？！”
王筍看著少女嘴角向下的表情就來氣——為了武裝王月他可是費勁心思！
雖然對他來說“梵天之旅”多帶一個小家伙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心思很重要！心思！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么？攻擊模式可以吸干我的靈氣使出一次很哇塞的劍氣，但是我必須放棄視覺才能釋放？我這么做的時候你最好別在我身邊，既然劍氣注定會削掉一顆狗頭，未必不是你的那顆。”
“要我說的話既然攻擊模式這么難做，只保留防御功能不就好了？”
王月語氣十分惡劣，因為她的身體真的泡到水腫了——王筍低估了她對養元丹氣血力量的吸納速度，導致后半夜她基本上就是在純水里泡著。
王筍懶得和她耍嘴皮子。開發靈陣是一件相當消耗精神的工作，尤其是和玄黃的高強度討論，折磨玄黃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呢？
“因為有很多情況下，必須要斬出那一劍！只想求長生的家伙永遠沒辦法進入仙門，銳意是必不可少的。”
“況且，‘視覺’對真正的練氣士是一種累贅——光影會欺騙你，靈氣的流動不會。你要好好練習，從刻畫陣法開始。”
由于識海已經被靈氣初步改造過、此時已經能夠承受更多信息量的王月在接受刻畫陣法方法的時候還是頭痛欲裂，那種化繁為簡的陣紋讓她看一眼就想要沉淪進去——仙途的美感無處不在，陣紋是其中頗為直觀的一種。
“好……好厲害！”王月對占據自己弟弟身軀的神秘人多了一層敬意，“是你創作的嗎？”
“那當然。”王筍臉不紅心不跳。
畢竟自己是引導者和總結者，拿個第一作者不過分吧？
天蒙蒙亮，隔壁有淅淅索索的聲響，然后是老舊的門樞轉動的聲音。隔壁居住的趙鏢師也是駝蠻鏢局的一員。正式鏢師的自由度很高，不必像學徒一樣天亮時分點卯，所以王筍有些在意趙鏢師為何會這么早離開家。
他記得鏢局沒有安排工作才對。
大大方方地出門對形色匆忙的趙鏢師拱手，那人回禮卻有幾分不自然——黃蠻的孤立政策還是卓有成效。
“趙叔這么早出門做什么？”
趙鏢師本不愿開口，但他現在越看王筍這一副溫良恭順的樣子，就越發來氣——憑什么一個新來的、沒有什么貢獻的新人竟然能得到黃蠻的青睞？還不是因為這股子清高的書生氣！
他想到黃蠻的囑托，笑道：“顧家兄弟的商隊明天要回絲都城了，仍然雇傭了咱們鏢局——”
趙鏢師看著少年差勁的臉色，夸張地捂住嘴巴：“瞧我這破嘴，黃師傅專門囑咐了，怕你傷心不能跟你提起來的！”
“沒有人能一個人在席爾沙漠活過近二十天的，你還是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