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聽著,速速開門,還有生路。不然我就要放火燒房了。”萬知真人看見弟子吃癟,開始大聲呼喊。他沒想到白舟竟然在自己住的地方布下這么下作卻有效的防御手段。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的弟子剛好捅到了白舟家里的垃圾桶,加上白舟可能今天剛好買了榴蓮的鯡魚罐頭,實在吃不下。
萬知真人自我安慰,開始準備下一步攻勢。
白舟倒是有點緊張,這個竹樓理論上是不防火的,幾把火點一下還真的會被燒掉。到時候只能跑了。不平卻大聲說道:“不燒的話你是我?guī)熜值膶O子。能燒掉我?guī)熜终J你當孫子。”
看來竹樓的防御陣法包含了防水的功能。
萬知真人卻也不是虛張聲勢,他本來就是火系修行者,當下長袍一揮,一只有三只腳翅膀艷麗的大鳥幻影從他袍中飛出。
在場還能站著的弟子紛紛大驚,不住拍馬:“師父竟然練成了幻化三足金烏,這下竹樓里的人等著被烤成焦炭了。”
“幻化三足金烏,這可是火系法術的巔峰阿。”(一個二流法術,可能還是用卷軸召喚出來的,有什么好吹的,但是其他同門吹了,我也不能不吹阿。)
“是啊,師父真是全才,既能搞陣法,也能搞修煉,我們這輩子也比不上師父阿。”(老頭子心真黑,事情都推給我們去做,自己偷偷搞修煉,不就是為了能夠壓我們一頭。)
當然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未必一致就是了。
“師兄,有點熱阿。“不平開始擦汗。
這倒不是說萬知真人的境界達到了影響天地法則的地步,而是三足金烏這東西本身就是自帶加溫效果的神獸,就算是幻影,身上也一直在散發(fā)著高溫。
三足金烏拍打著紅色的雙翅,翅膀周圍不斷有煙冒出,那是翅膀周圍的水蒸氣被汽化形成的。
召喚出三足金烏的幻影,萬知真人也覺得身上汗流浹背,晚風吹在臉上,就像是電吹風開足了馬力對著臉吹。
那些弟子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打濕了,汗珠子不斷流下,滲入眼睛里,他們不斷用袖子擦著汗,氣喘吁吁。
“是挺熱阿。”白舟說著,拔出了冰寒劍。
竹樓里充滿了冰爽的氣息。不平擦完汗以后甚至還去拿了件長袖穿上。
三足金烏覆蓋住了竹樓,嘴上開始噴射出火焰。
幾名拿著火繩槍的弟子站在旁邊,擦著汗,手上的槍一直對著竹樓。
兩名之前拿著巨斧的弟子已經跑開。只剩下房頂那個弟子無法脫身,看見金烏噴火,大聲哭喊,卻無濟于事。看得其他弟子心有余悸,卻不敢作聲。
“成事不足,一開始就暴露了大家,留著你有什么用。”萬知真人卻沒有停手的打算,對于竹樓底下那三個倒下的弟子也不在意。
俗話說的好,一將功成萬骨枯。
今晚惹出了太大的動靜了,等下要考慮怎么擺平掌律司了。萬知真人毫不懷疑三足金烏的能力,他現(xiàn)在只是盤算要打出誰的名頭來擺平分管這個區(qū)域的掌律司都頭了。
白舟坐在竹樓里面,有些擔心。他沒有聽出來萬知真人的聲音,還以為晚上這是陳家的報復。
哎,白天真是騎虎難下,放了陳獻忠等于放虎歸山,殺了吧,陳家肯定報復。
早知道剛才不應該心存僥幸,而是應該馬上跑路的。
白舟握緊了冰寒劍,手槍也裝好了子彈,隨時準備拼死一搏。那邊不平卻端來了一大杯蜂蜜水,自己也拿著一杯。
“師兄阿,你這個冰寒劍拔出來以后,蜂蜜水都涼的快。你說這么熱的夏天,我們在家里泡好蜂蜜水,然后用冰寒劍冰一下出去賣,是不是可以賺很多錢阿。”
“啊,對,你怎么還有心思想這個。”
“不然還能干嘛,總不能直接回房睡了。外面那些人那么辛苦,我們在里面好歹也要認真聽個響嘛。”
白舟覺得不平說得很有道理,于是也拿起杯子。
真的是透心涼啊。就是蜂蜜加太多,太甜了。
而外面的三足金烏還在努力工作,不斷對著竹樓噴射火焰,翅膀拍打著發(fā)出熱風加劇了火焰。
萬知真人的弟子里已經脫去了外袍,仍然覺得不夠,有的甚至還把里面的短褂脫了下來,擦著汗,用手當蒲扇扇著風。
萬知真人自持身份,沒法這么做,外袍早已經濕透了。
自己的弟子也很沒有眼力勁,不知道上來扇風,也不知道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冰鎮(zhèn)酸梅湯,不然最起碼拿點水來喝喝啊。
嗓子都快冒煙了。
今天這個三足金烏看起來也沒有磨洋工的樣子啊,但是怎么一個小竹樓,這么久了,還沒有燒透啊。
“你們在干什么。”幾十個修士端著滑膛槍對準了萬知真人的弟子們。
侯大林一聽說竹樓出事,都顧不上懷里抱著的仙子,直接鉆出被窩,馬上召集了所有的手下。
御風快到竹樓的時候,侯大林還抽空把鞋子倒過來穿,然后故意把衣服反了一面穿上,紐扣也特地扣錯了幾個。
大人物都很注重細節(jié)的。
他倒是不擔心白舟的安危。開玩笑,白大人肯定是比陳玄甲還大的大人物,身份隱秘,權勢滔天的那種。
他是來表忠心的,順便秀一下肌肉,提高自己在白舟心中的地位。
你看看,白大人住的竹樓,雖然看起來小,但是簡樸而寧靜,悠久而親切,古老而柔美。
而且被一只三足金烏的幻影撲上以后,竹樓依然穩(wěn)穩(wěn)當當,三足金烏噴出的火焰倒是像在竹樓拔火罐一樣,還順帶把竹樓上的灰塵、污跡燒得干干凈凈。
尋常竹樓,哪里經得住三足金烏口一下,早就四分五裂,繳械投降了。
萬知真人正在懷疑三足金烏今天上班摸魚,看見侯大林帶著掌律司的人來了,卻也不慌不忙,掏出了陳家上次送給的一塊玉佩。
“這是你們掌律司主司送我的玉佩,我和你們主司相識已久。”
萬知真人一臉淡然,雖然道袍濕透,汗流浹背,卻依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直到侯大林對著他的膝蓋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