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大人，大人恕罪阿。”陳獻忠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臉上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跋扈之色。

侯大林看得瞠目結舌，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下作了，原來功力還是遠遠不夠阿。

張承業見到這個場景，更是兩股戰戰，跟著也跪了下來，褲襠那里已是濕了一塊。

陳獻忠身后那些手下，從來沒見過自己的都頭如此作為，一時間呆若木雞，嘶嘶的倒吸冷氣聲不絕于耳。

白舟這下可就來了興致，原來自己手上這個持槍許可用處如此之大，看來自己那位前任白粥老哥可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阿。

“你有什么罪阿。”白舟問道。

陳獻忠其實也就隨口一說，他可不覺得自己犯了什么罪。強搶四合院，這都是常規操作阿，自己連房契都沒去過戶，已經很給城主府面子了

還有假賣四合院，那也是自己在借此機會懲罰一下那些貪小便宜的人而已。自己每次都只是先抓人了，然后問問那些人有沒有背景，沒有的才下手殺了，有背景的都放了。

不知道這個姓白的是得了城主的授意幫林家出氣，還是自己不小心殺了跟他有關系的人，先試探一下吧。陳獻忠心想，開口回答：“我有罪，不小心沖撞了大人的朋友，還有不知道是大人要買那個四合院。早知道是大人要買，我雙手奉上，分文不取。”

“是這樣么。”白舟盯著陳獻忠，似笑非笑。

不平在旁邊急得大怒，今天李青瑤在場，不平一直想展現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面：“你為了那幾套四合院，殺了林翠翠，強占四合院，又指使手下假裝要賣四合院，騙取錢財，有些不明就里被騙的人找你們理論，竟然還被你們殺害。”

“而且還騙到我們身上了。”白舟補充，那套四合院今天肯定要拿回來的。

陳獻忠聽了心中暗叫不好，不平這么一說，明顯就是為了林家出頭來的。還好剛才他保持冷靜，早就想到了對策。

此時陳獻忠也不再自稱小人，開口回答：“大人明鑒，下官對這些事完全不知情，想必是下官家里的奴仆借著下官的名聲犯下的滔天大罪。大人放心，下官現在就給大人一個交代。”

說完，陳獻忠站起來身，氣勢逼人。

不平還以為他要出手，立刻握住了袍子里的飛劍，往李青瑤那里靠了一下。

白舟也握住了冰寒劍。

陳獻忠卻向后走去，對準跪在地上的張承業，竟是直接劈出一刀。

刀上結出冰霜，一刀下去，傷口都被冰封住了，竟然沒有血液噴出，只有張承業的人頭掉在地上，嘴巴還是長大的，滿眼的不敢相信。

讓你招惹姓白的煞星，讓我今天丟臉了。陳獻忠心想。

“大人，這些事都是這個姓張的奴才做出來，下官確實毫不知情。現在罪人已經伏誅，大人買的四合院，還有周圍的兩套四合院，下官會讓人即刻清掃完畢，送上房契，請大人入住。不知道大人是否還有訓示。”

陳獻忠低眉順目，他已經拿出一個替罪羊，雖然沒什么分量，但也表明了態度，給足了對方面子。還有那套四合院，他也肯定要還給對方。至于多出的兩套四合院，純粹是為了賠罪。既然得罪錯了人，那就應該賠償，這些都是家族從小告訴自己的規矩。

“誰稀罕你的破房子，你以為找了替罪羊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么。”不平大怒，飛劍已經拔了出來。

白舟卻是輕嘆一聲，張承業的結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本來以為那天侯大林就會下手，沒想到竟然還讓張承業活到了今天。

惡貫滿盈。

只是眼下這個局面，卻是出人意料。陳獻忠將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白舟開口問道：“現在，到底算不算亂世阿。”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一直就是這樣，還是只有最近，才會這樣。

“回稟大人，現在是難得的治世。北方戰事剛平，北胡退兵，城里沒有了兵禍的擔憂。加上源能真人開發的陣法，讓靈石中的能量可以被提取出來使用，大家的生活何止方便了十倍。城里一片欣欣向榮，安居樂業，都靠城主英明。”

白舟聽了卻是輕笑：“既然是治世，怎么還會有殺人奪產，假意賣房騙錢的事出現呢？”

陳獻忠指著張承業的人頭回答道：“就是有像這樣的敗類，借著我們掌律司的威名作奸犯科。大人放心，今后我等一定加大打擊力度，對這類奸詐之人絕不留情。”

白舟搖了搖頭：“既然是治世，怎么會有人當了你的替罪羊，被你當場殺了呢。”

“大人為何要苦苦相逼。”陳獻忠覺得白舟的話不可思議，他已經按照大家族之間斗爭的規矩，殺了替罪羊，賠了房產，怎么姓白的如此不給面子。

難道自己給得還不夠。

已經多給了兩套四合院，遠遠超過三萬個元寶，都超出了三倍賠償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了。

如果現在林家得勢，要為林翠翠出頭，自己說不定得那一個旁系出來抵罪。

可現在只是城主府派出來的手下，雖然身份可能尊貴，可畢竟不是林家的，自己出一個奴仆賠罪，已經符合老規矩了。

要不是今天帶了太多人，怕把姓白的殺了，會被傳出去，自己怎么會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陳獻忠都快把刀柄捏碎了，卻依然沒有出手，開口說道：“下官不才，卻也是陳家二房長子，修為到了超凡境界。”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既然大人對我的處理不滿意。那我立即回去，將參與四合院的人手召集起來，聽候大人發落。那邊共計九套四合院，任憑大人挑選六套。”

他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做好以后找機會偷偷殺滅白舟的打算。

既然你不守規矩，不要怪我了。

陳獻忠心想。

不平卻大聲喊了起來：“誰稀罕你的破房子。殺人償命，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