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不平指著一家寫著甲一牙行的店面對白舟說道。
牙行卻是在城北偏僻的所在，靠近白舟住的地方。牙行門口的紙板寫著城主府旁四合院，誠心出售，虧本售賣。
“兩位有什么事啊，是要買房還是租房啊。”掌柜懶洋洋的看著他們，一時沒有認出眼前的老客戶。
不平就要上前去大罵一通，卻被白舟拉住了。“一切交給師兄便是。”
白舟便走上前去：“你是老板么？我看你門口牌子寫著城主府旁四合院，想問問是不是有什么便宜的好房可以賣的。”
雖然不知道老板的意思，可大概也猜的出來。掌柜直起身子，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是啊，你想買么？客官貴姓啊？”
“哦，免貴姓侯，掌柜的怎么稱呼啊。”
“我姓陳。侯道友想買城主府那的四合院啊，那里可不便宜啊。”
“是啊，我也是看了好久的四合院，可惜就是買不起啊。”
“話說這城主府旁的四合院，那可真是好地方。憑著四合院的房契，可以把小孩送去城主府直屬的學堂讀書。旁邊不說吃的玩的地方何其多，還有一個全城最好的妙手醫館。而且靠近城主府，多少軍士天天經過，掌律司在那里人手充足，治安也比城內好得多。”
“是啊。”
“而且那里的路都是石頭路，開車的時候沒有塵土飛揚，下雨的時候也不會坑坑洼洼。好多人砸鍋賣鐵也想住那里。”
“掌柜說的是，我就是挺想住那里的，但是元寶實在有限，看見你門口牌子上寫的城主府旁四合院，誠心出售，虧本售賣。這才斗膽進來一看。”
“那侯道友今天可是來對地方，來隨我入內一敘，喝上兩口熱茶再說不遲。”陳掌柜一改剛才懶洋洋的樣子，殷勤的引導著白舟和不平往內廳走去。
不平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白舟用眼神制止，便一同走了進去。
“侯道友今天可真來得正是時候了，這套房子剛剛掛出來，按我的經驗，三天之內必賣。”倒完兩杯熱茶，陳掌柜臉色洋溢著微笑。
“此話怎講。”
“侯道友長期看房，可知道那些四合院現價幾何？”
“幾何？”白舟納悶，買房還要考數學的嘛，那考代數行不行。
“邊緣那些破敗的小四合院少說也要三萬個銀元寶，至于中間那些好一點的，沒有五六萬個銀元寶下不來。”
“是不是還有更好的？”
“侯道友莫不是在消遣我，最靠近城主府那些四合院都是大家族自住，向來沒見過出賣的。至多有被城主府沒收，再轉贈給有功之人。”
“立功就能發房子啊？”
“有沒有功，還不是城主府說了算的。莫要轉移話題。我這里掛的這套四合院，只要一萬個銀元寶。”陳掌柜身子前傾，左手伸出一個手指。
“竟有這種好事，房子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侯道友寬心。”陳掌柜拿出一份房契，上面正蓋著蒼梧城城主府的大印，房主一欄寫著林翠翠“房子在四合院邊緣，舊是舊了些，但稍微修繕一下也就能用了。只是有一點。”說到這里，陳掌柜沉吟一下，看向白舟。
“只是為何？”
“房主現在急需用錢，故而將房子出售。但是他得等上半年，才能搬走。”
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呢。白舟一愣，房主那一欄明明是林翠翠啊“那怎么行啊。”
“侯道友放心，這段時間我剛好幫你們去城主府那里辦個過戶。”
“過戶？”
“是啊，將房契上的名字改成你就是過戶啊。按律令得你和房主親自去城主府。但是我做這行久了，門清，交給我即可，侯道友寬心。”
“可半年，夜長夢多。”
“要不怎么比市面上的房子便宜那么多了。我也看這個房主實在急用錢，誠心想要賣出這套房主，不是虛偽之人。”
“能否帶我去看看房主再做打算啊。”
“那是自然。不過侯道友，你可聽我老陳一句勸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廟了啊，錯過了就后悔莫及啊。那房主就在附近做事，我且讓人去喚他過來。”
有一名小廝匆匆御風而去。
陳掌柜繼續說道：“最近北方的幾座城糟了兵災，好多有家底的修士都跑來我們蒼梧城，那些世家帶著萬千靈石，買個四合院眼都不眨的。這價格，眼瞅著就要漲了。”
門外卻有一人，急匆匆的跑進來，進門就大聲說道：“掌柜的，是不是有城主府那邊的四合院便宜賣，快快快，多少個銀元寶可以賣。”
陳掌柜說了聲抱歉，向著來人說道：“一萬個銀元寶，但是抱歉道友..”
“我買了，房契在哪？”來人拍出一個極厚的袋子：“這里是我的全部身家，恰好是一萬個銀元寶的匯票。”
“道友得罪了，這位侯道友先來的，小店做事一樣講究，先來后到的道理還是一直有所秉承的。”
“廢什么話，他交錢了沒有。”
“道友且聽小老兒一言，這套四合院雖然便宜，但是房主有個要求，要半年后才能交予道友，由于房子靠近四合院，掌律司時常來查，房契也得暫時放他那里。”
“那怎么買。”
“小老兒這里給各位做一份契約，大家畫押，作為憑據。但是這位侯道友先來的。”
“哪有什么先來后來，錢還沒付吧。”
“本店雖小，卻不是會為些許元寶壞了清名，先來后到，童叟無欺。”陳掌柜一臉的義正詞嚴。
“真晦氣。我再加兩千個銀元寶。”
“道友莫要這辱小老兒了，雖為商人，但小老兒心中仍然有大義在的。這清名，還是要的。”
白舟在一旁看得直想笑，站起身來：“君子不奪人所好。兄臺既然如此喜歡這套房，讓予兄臺便是了。”說罷他不顧陳掌柜阻攔，帶著不平走出門口。
出門前，他轉身拱了拱手：“恭喜兄臺喜得好房。也恭喜陳掌柜，可以多賺兩千個銀元寶。”
陳掌柜面色難看，那來人也是面色漲紅。
而白舟并未走遠，帶著不平到臨近的酒樓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邊吃喝著邊盯著牙行門口。
陸續有人進了牙行打聽房子，好像真有一個修士心動了，想去看房，眼見牙行的小廝似乎又御風出去叫房主了。
該不會又是剛才那個要出一萬兩千個銀元寶的人吧。白舟心想著。
來人竟是張承業。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