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僻靜的小山坡上，鑒空已經(jīng)換上了普通僧袍，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個小土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五個同門。
師父還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殺人。
作為和尚，如今，他卻有了殺人的理由。
他走下山坡，找到一家驛站，寄出了一封書信。
這里太小，還有點(diǎn)傷感。他找到一艘載客的靈舟，租了一個位置，隨著靈舟朝殞魔海飛去。
未曾出走，哪知山河壯觀。
幽嵐山上有仙人，遇凡人到訪。
仙山女子，亭亭而立，身若幽蘭。
“帶他們來見我。”
“是。”侍女領(lǐng)命而去。
半個時辰過后，侍女將一對父女帶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看了一眼，果然是兩個凡人。
“你們兩人不知仙凡有別？”
粗獷男子驚于女子的美貌，喘了兩口粗氣說道：“想不到這世間，竟然真有仙人。”
女子看了粗獷男子一眼：“你們回去吧，能活著走到這里不容易，以后不要再到處亂走。”
幾年過去，梨花如今成熟了很多，跪下央求道：“我們父女遇到仙子不易，還請仙子發(fā)發(fā)善心，幫幫我們父女。”
女子本想趕兩人走，但她看到父女兩滿是補(bǔ)丁的衣服，以及長期趕路后臉上留下的黝黑皸裂的皮膚，她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能讓兩個凡人如此堅持。
“你站起來吧，說說想要我怎么幫你們？”
梨花站起來答道：“求仙子幫我們找一個人，他應(yīng)該也是與仙子一樣的仙人。”
女子道：“為何要找他？”
梨花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女子聽完更加詫異：“就為了這個，你們整整走了四年？”
梨天帶著倔強(qiáng)道：“我的女兒怎么可能不嫁人？”
女子搖搖頭，看向梨花：“一個和尚真就這么好？況且他還拋棄了你。”
梨花平靜對答：“他是有苦衷的，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傷那么重。他不帶我走只是因?yàn)樗绿ｋU，怕害了我，可是他卻不知道，其實(shí)我并不怕。”
女子：“你就沒想過，他是修仙之人，即使你們在一起了，有一天你人老燈滅走了，而他卻還有很長的壽命？”
梨花：“我不在乎，只要能再見他一次，告訴他其實(shí)我并不怕就夠了，總好過一生的遺憾。”
“可你想過沒有？你老了走了，他卻還要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梨花怔住了，這是她沒想到過的。
若說相守是兩個人的甜蜜，那么最殘酷的便是永別，活著的那個必將長久的孤獨(dú)，直到生命的盡頭。
梨花的眼角，兩滴淚掉下來。
四年的山野風(fēng)塵，她再不如當(dāng)年那般朝氣而靈動，唯有眼角的淚水依如昨日那般澄澈。
女子看著梨花：“其實(shí)，我是不想理睬你們的。只是人吶，活得太久了，難免會很無聊。我倒想看看，自古仙凡兩隔，有情多是負(fù)心人。我若是幫你一把，你們結(jié)局又會是怎樣的呢？”
言罷，女子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朵詭異的蓮花。
“此為圣血嬰蓮，是我偶然得到。其內(nèi)有一詛咒，我不愿用，正好可助你蛻凡化仙，你可愿意？”
梨花癡癡地望著那朵蓮花：“什么詛咒？”
“大概是有一天會讓你去追隨一個有什么圣石的人。”
梨花：“我愿意！”
……
第二天，莫小雨一大早就起了床。
“不就是個老頭兒嗎，我莫小雨可是全村的希望，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他急匆匆跑到廚房用靈麥面粉蒸了幾個大饅頭。
莫小雨蒸好饅頭，用碟子裝了，到破屋前敲了敲門。
“師父，徒兒給您送早餐來了，才蒸好的新鮮饅頭。”
等了好半天，沒人應(yīng)答。
“師父，那弟子自己進(jìn)來了。”莫小雨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只見江老頭還在院子里閉目打坐。
莫小雨找了張桌子，將饅頭放在了江老頭身邊。
“師父，徒兒將饅頭放這里了。”
江老頭仍然不理睬，莫小雨又從儲物袋中取出掃帚，開始打掃院子。
院子很久沒打掃，亂糟糟的，全是山上被風(fēng)吹來的樹葉跟樹枝。
打掃著，莫小雨在院子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株小樹苗，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棵松樹。
莫小雨沒有拔掉那株松樹，他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
打掃完院子，他又提著桶給松樹澆了水。
澆完水，已經(jīng)日過竿頭，江老頭依然沒動靜。
莫小雨走出破屋，準(zhǔn)備下山一趟。
他取出一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飛劍。
御劍飛行！這是他早就夢寐以求的。
飛劍變大，他跳了上去。
“哈哈，如今我小雨哥也可以御劍逍遙了，走起！”
他運(yùn)使昨夜才練習(xí)過的御劍法訣，飛劍帶著他騰空而起，左突右晃。
“砰！”一個操作不當(dāng)，飛劍失控，莫小雨從三丈高處摔落。
這點(diǎn)高度還摔不死一個筑基修士，但難免太狼狽。
就這樣流云山上很多人看到莫小雨一路摔著下了山。
半路莫小雨還遇見了同樣踩著飛劍下山的葉遲，平時很少說話的二師兄都忍不住說道：“莫師弟，你這是在御劍，還是在練摔跤？”
莫小雨臉上火辣辣的，厚著臉皮問道：“葉師兄，你什么時候去挑戰(zhàn)風(fēng)無缺啊？”
葉遲笑到：“快了！”
買好東西，莫小雨同樣是摔著上的山。
到了破屋前，他好端端的一件衣服已經(jīng)破損不堪。
他沒有換衣服，拿出錘子，瓦片，木頭等開始翻修破屋。
一直忙活到太陽落山，莫小雨才翻修了一小半。
因?yàn)椴皇炀毜木壒剩捱^的地方，看上去總是有些似是而非，歪歪扭扭的。
他又看看江老頭，還是沒有動。
再看看桌子上的饅頭，曬了一天表皮都已經(jīng)干了，莫小雨大為心痛。
“師父，您老人家修為強(qiáng)橫，不吃東西沒關(guān)系，徒兒窮啊，平時都舍不得吃靈谷一類的，浪費(fèi)了怪可惜的。”
莫小雨也不管江老頭生不生氣，干脆坐在他旁邊抓起一個饅頭啃起來。
死纏爛打，膽子要大，臉皮要厚——這就是昨天夜里莫小雨想出來的對付江老頭的策略。
吃完饅頭，莫小雨甚至還打了一個飽嗝才回自己的房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