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都關燈了。我刷了牙便上床睡覺了,這一晚我睡得很安心。夢也是甜甜的。
這個星期,我們的課程都快要結束了,只有一兩門還在趕進度。英語課已結課了,老師都在上復習課。我這個學期,晚上經常背英語。我的英語進步了。英語的課文我基本看得懂。詞意也掌握了許多。晚上,圖書館人特別多,要好早去才有位,也有很多人去教學樓看書。幸好我們是第一屆的學生,學生招得還不多,就幾百人左右。
這段時間,學校管理學生談戀愛管得很嚴,一到晚上就有管理者拿著電筒去照有沒有成雙成對的人在荷花園里卿卿我我。搞得大部份談戀愛的人都很無趣。宿舍又有人把守,不能象以前那樣自由出入,于是大家只能把心收一收,都不再去找對方。只能認真讀書了。我跟東尼也沒有開始,我怕跟他在一起,會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讓人抓住了使他有第二次處分,因此即使碰見他也沒流露出心里對他的感覺。而子耀也在備考,沒來找我,只是不斷地寫信給我,并說等考完試來找我。我沒理他。
天氣漸漸冷起來了,聽說有冷空氣,晚上已覺得好冷。幸好買好了棉衣棉褲及羽絨衣。這天,星期六,天朦朦亮,不知誰在窗邊喊:“下雪了。”立刻有人便放起音樂是陳慧嫻唱的,只聽:又見雪飄過,飄于傷心記憶中……我們聽了都很興奮,個個都從暖被里鉆了出來,也沒刷牙,也沒洗臉穿上買好的羽絨衣拿上相機便出去觀雪了。
我們幾個人來到樓下,哇,天空中飄起一片一片大大的雪花。我伸出手掌,雪花落到我的掌心,漸漸地融化了,地上鋪滿了皚皚白雪。我踩到雪地里滑溜溜的。芝瑩往前一指球場說:“我們去前面打雪仗吧。”
我興奮地說:“好,這雪好大。拍起照來好看嗎?”
嘉佳說:“好看。”說著我們幾個人來球場。
我蹲在地上,先是拿起一團雪弄成球,接著把它滾了起來,它越滾越大,曾鈺高興地說:“我們把它堆起來。”于是我們一個弄頭,一個弄身,一個弄手,一個弄腳,一個又去撿樹枝,泥團弄眼睛,嘴巴,鼻子。我們整個宿舍的人弄得可開心,弄完轉頭一看,卻見整個球場的人都是我們深圳班的人。呵呵只有我們沒見過雪。
我們弄完雪人,又拍照。這時一班男生走了過來,東尼也過來了。他看到我笑了笑。我沒理他。徐豐跟葛夢說:“葛夢,我們去那邊照相那邊的蠟梅開花了,花可香了。我們幾個一起去,沒人會說我們。”
東尼也說:“沈心,芝瑩,嘉佳,曾鈺,曉麗一起去,我幫你們照相。”
芝瑩跟嘉佳曾鈺高興地說:“好呀。”
于是我們便一起去了,梅花,我終于要看到你了,我的心壓抑地興奮著。一路,東尼不時的看了看我,我不出聲,腦里一片渾沌,都聽不到其它室友在說些什么,也不知道雪已經停了。很快到了圖書館的邊的一個角上,我們拔開雜樹。這里面有很多人,我們見了都說:“哇,這么多人,怎么照相。”
曾鈺說:“我們先聞聞花香,這蠟梅真的很香。非常清新的味道。沈心,你聞到了嗎?”
我搖搖頭說:“聞不到,我從小鼻子就不靈。”
芝瑩大聲說:“沈心,你不是吧,這么香,你聞不到呀。”
我說:“聞不到。”
只覺得東尼關切地看著我說:“那去看看花吧。這花也很美。”
瞧,這梅花枝椏橫斜著,一朵朵黃色的梅花坐落在枝椏間,甚是俏然。透著蠟質的花瓣可以看到藍藍的天空。
這時,芝瑩說:“東尼幫我照張相。”嘉佳也說:“東尼,也幫我照張。”
很快他們鬧成一團。我在旁靜靜地待著。看梅花的人來了一拔又一拔,有人還摘花。我看了甚是心疼,于是悄悄地走了出去。回到宿舍已是十點半了。
這時,羅茉走了過來,看來我的宿舍沒關門,便笑著走了進來說:“沈心,有去看梅花嗎?”
我點點頭說:“看了。”
羅茉便又說:“沈心,我聽說你愛寫日記,你的文筆一定很好,你會寫詩嗎?”
我點點頭說:“寫過幾首。”
“你加入我們的詩社吧,我是社長。我們正缺人呢。”
“你們是寫古詩還是新詩?”
“古詩新詩都行。只要有人來就行。”
我點了點頭說:“那好的。”
羅茉聽了高興地說:“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一個月組織一次聚會,到時大家會拿出大家這個月寫的詩出來互相欣賞。互相觀摩,互相學習,互相進步,放假前我們會有一個聚會。你拿出你寫的詩來參加吧。”
“好的,有沒有規定要寫什么內容的?”
“沒有,大家隨意寫吧。內容越寬越好寫。”
“那好,我回去寫一篇吧。”
“那太好了。期待你的作品。”
其它室友還沒回來呢,我不等她們了,拿上飯盒去打飯了。
回到宿舍,只見我的桌子上放了幾朵蠟梅花,我心中一樂,想這是誰放的?我數了數是九朵,又拿起來深深地聞了聞竟似乎淡淡的嗅到一陣沁香,心里很高興,可宿舍沒有一個人。
等我回來吃完飯,其它人才漸漸回來。回來都說:“沈心,你這么早就回來了,我們拍了很多照片。后來又打雪仗,太好玩了。”
嘉佳說:“沈心,你吃完飯了,我們快去打飯吧,快沒菜了。我肚子也餓了。”
大伙一窩哄便去打飯了。
我去洗了碗。把九朵蠟梅花收好夾在詩詞那本厚書上。便上了床,思索著答應羅茉寫詩的事。很快便下手寫下:《梅花·蠟梅》
蠟梅,
如黃蠟燭般光潔,柔膩;
又像透明的黃水晶那樣澄清,奪目。
它一朵朵一朵朵地坐落在枝條上,
任由陽光透射而過,
一切都那么耀眼,美麗。
忽而,
鵝毛大雪,翩翩而落。
它仍不聲不響,不屈不撓
地綻放著。
它頂著冷冷的冰雪
靜靜地散發出幽然的清香
——四處飄蕩。
仿佛在告訴人們,
冬天,雪花,一點都
不可怕。
你看我,仍傲然的
屹立在寒風之中。
那是我梅花,
那是我蠟梅。
寫完呼一口氣,躺了下去,室友們打了飯都在吃了,嘴巴還吱吱喳喳地說著玩雪的事情,嘉佳還說:“東尼那團雪正好扔到我的嘴上,害我吃了一口雪,太可惡了。”
曉麗咔咔大笑說:“你不是報仇了嗎?把兩團雪扔到他頭上,黑發都變白發了。”
曾鈺,葛夢,芝瑩哈哈大笑。芝瑩便問:“沈心,你睡了嗎?”
“還沒了,在看書。”
曾鈺聽了說:“我們趕緊吃飯,吃了飯去圖書館看書了,后天就開始考試了。”
我便又翻了翻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來看,細細地嚼味著: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
只有香如故。
唉,好一個只有“只有香如故”,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