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參軍入伍
- 山河詭事錄
- 九思仙人
- 2394字
- 2023-02-15 22:49:31
到了部隊之后,得益于從小跟著老道人熬出來的筋骨體魄,新兵訓練的時候我并沒有吃什么苦頭。
但就算我可以毫無壓力的應對各式各樣的訓練科目,卻對部隊這種紀律之上的集體生活表現得難以適從、甚至還有一些抗拒。
雖然我的性子并不跳脫,但骨子里卻是極為散漫、最受不得各種約束,這便是我為什么會與父親的關系鬧得如此緊張,在他看來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上學,其實這和上不上學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我就是不喜歡他那近乎窒息的管教。
說白了,我就是一個不服管的人。
而對于我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主動愉快的融入集體生活,那部隊幾乎就是一個地獄般的存在。因為這里是一個高度強調紀律的地方,在這里服從是一個士兵、尤其是新兵唯一的行為準則,老兵們除了會用各種軍事訓練科目來強調這個準則,還會額外的設置無數特別訓練來讓你強化這個意識
所以,從第一天走入新兵營的營房開始,我就感受到了內心那無可宣泄的壓抑,我雖然從不抗拒訓練,日常的生活起居、各種行為也都嚴格遵循著令行禁止的要求,但我的臉上卻從來沒有露出過哪怕一絲的笑意,平日里也都是沉默寡言,除了喊口令以及面對詢問時的必要回答外我一言不發,就連與同一個班的戰友也從不閑談,用行為上的麻木來掩蓋我心里的煩躁。
其實在入伍之初,不少新兵因為難以適應身份和生活環境的轉變,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存在,但這些問題無需刻意引導,只要等到時間一長,等到彼此戰友間都熟悉了后,便會隨即消失。
可唯獨我,當新兵訓練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后,在所有人都能用積極的心態來面對新兵營堪稱折磨一般的訓練時,我卻整天依舊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死人臉,要不是因為我拔尖的訓練成績,我可能都不知道挨過多少回揍了。
為此,指導員特意找我談了一次心,但無論他如何的向我表示關切,我都是既不生冷、也沒溫度的向他回答著“沒問題”,“不需要”,“謝謝”。
指導員在基層摸爬滾打,經驗豐富的他如何看不出我這就是因為拒絕融入集體生活在變相的進行消極抵抗,所以在他與班長輪番對我進行談心寬解都沒有效果后,他便給我開出了一劑猛藥。
而正是因為這劑猛藥,我也收獲了一段銘記終身卻又痛徹心扉的友情。
和大多數的爽文主角不同,我在征兵時所分配的單位可不是什么神秘的特種部隊、或是無敵的突擊尖兵,而是那些無知噴子口中一年到頭連槍都摸不了幾次的通訊兵,野戰通信兵。
所以因為兵種具備一定的專業壁壘,我們單位每年招收的新兵中除了我們這些初中畢業、高中畢業的適齡青年外,還有不少來自各類大專院校的有志青年,這其中更是不乏名牌大學的高材生。
而指導員為了治療我這消極抵抗的心理,開出的藥方就是讓我在業余時間,給這樣一名大學生新兵進行訓練補課。
在部隊,大學畢業入伍的新兵和我們這些普通新兵不同,他們被稱為學員兵,雖然在新兵訓練時大家都穿著同樣的作訓服,但他們的肩上掛的卻是紅艷艷的學員肩章。而且雖然都身處同一個新兵訓練營,但學員兵和普通新兵并不會混雜在一起訓練。
當指導員把我帶到同樣佩戴學員肩章的孟磊身前時,我面無表情的朝他敬了個禮,這是老兵班長給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特別做的規定,不光看到所有的老兵、干部要敬禮,就是看到和我們同樣身為新兵的學員兵也得敬禮,因為他們中很多人在義務兵役期結束后,肩上的學員肩章就會替換為軍官肩章。
面對我機械的敬禮,孟磊倒是顯得有些慌亂,漲紅著臉向我還禮,不過動作卻顯得十分的生硬別扭。
初見這個比我高出半個頭、瘦的跟個竹竿一樣的孟磊,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鼻梁上的那副明顯看著度數不淺的眼鏡了,因為我入入伍體檢的時候就知道,高度近視是當不了兵的。
但后來我才知道,孟磊是國內某重點大學的高材生,而且學的就是通訊專業,所以他是被特招入伍的,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在新兵訓練開始了快一個月才入營。
按照指導員的交代,我要讓孟磊在三天之內趕上隊列訓練的進度,并在接下來的訓練里利用業余時間給他做其他科目的加訓補課,以保證他雖是比別人少了一個月的訓練時間但依然能在下連隊前成績達標。
我知道指導員為什么會把這項原本屬于新兵班長的工作交給我這么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兵蛋子,這絕不是因為我出色的訓練成績,而是想通過一個身份轉變,讓我通過對戰友施以一對一的幫扶方式學會主動積極的與他人進行溝通,從而改變我此前被動消極的心態。
剛開始我對指導員這樣的安排很是不以為然,只是面無表情的接受了命令,但班上的戰友卻對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在他們看來,哪怕只是短暫的脫離班長的訓練折磨,那都是特權的象征,尤其還能以一個新兵的身份履行班長的訓練職責,那更是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紛紛在私下討論我是不是與指導員或是新兵營的那位領導有什么關系?
不過我卻對他們的羨慕嗤之以鼻,這在他們看來是大出風頭的好事,在我眼里卻是如同那枯燥乏味的軍營生活一般無聊。
但我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眼前這個叫孟磊的年輕人所改變。
在指導員向他介紹說我是他的臨時訓練指導時,孟磊有些靦腆的向我說道:“麻煩班長了!”
這聲突如其來的“班長”登時就把我給喊懵了,我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微紅,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班長,我跟你一樣都是新兵?!?
我這樣的回復讓對面的孟磊也是一愣,他顯得有些無措的說道:“那……那……”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搶著說道:“我叫王大允,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說完后,孟磊看了看我身旁的指導員,指導員卻說道:“你這段時間歸他管,他怎么說你怎么做就行了。”
然后孟磊在回了一個“是”后,便對我說道:“那就謝謝王老兵了!”
這個稱呼又是把我臊得老臉一紅,我這連銜都還沒授的就被一個頂著學員肩章的喊老兵,以我的臉皮著實有些當不起。
“你比他早入營一個月,論兵齡確實比他老,叫你一聲老兵也不為過。”一旁的指導員替我解了圍,然后聽他繼續說道:“行了,人就交給你了,現在就看你的了,要是完不成任務,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完,他便大步離去。
我則是對著他的背影立正敬禮,大聲回應:“是!”
話音未落,我自己都是愣了一愣,我怎么感覺自己現在的語氣有些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