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很開心，在整個院子后面跑，很快就和幾個弟子玩熟悉了。

“哥哥，那把劍能不能讓我玩玩？”

杏子把劍抽出來，鉚足勁耍了兩下，累得差點把劍丟了，那個弟子趕緊把劍搶過來，檢查一下劍沒有問題后，把杏子轟走了。

“哥哥！”

“你快點走吧，我要去上課了。”

那個弟子把劍掛在身上，立即走了，無論杏子在后面怎么喊，他裝作沒有聽到。

她每認(rèn)識一個人，還沒有玩一會，就被人哄了回來。她氣沖沖地跑回來，噘著嘴，坐在走廊上生著悶氣。

劉言把杏子的被子掛好，陽光照在水漬地圖上。

“怎么，被別人討厭了？”劉言說。

“你明明在嘲笑我，最討厭了，為什么他們總是不陪我玩？”

劉言收斂自己的笑容，回到房間倒了一杯茶，交給杏子。

“他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可他們沒有你年齡大，為什么你卻能和我玩？”

劉言翻了個白眼，說：“因為我是廢人，你看其他人都有人教，只有我，在這里閑著。”

“原來你和我一樣，咱們出去玩吧，我知道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劉言隨著杏子走出房間，路過廣場，老人認(rèn)真講課，弟子們聽得很專注，甚至劉言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我也想學(xué)習(xí)靈氣，但是爹和娘沒有回來，沒有人教我。”

“我可以拜托城主，讓她收你為徒。”

“真的？”杏子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特別高興。

“當(dāng)然，我的面子城主還是要給的。”

杏子特別高興，蹦跶著往前走，一直走到城南的地方，這里是杏子的家。她的家是一座三間小屋，屋子沒有想象那般破舊不堪，家什也特別齊全，想來肯定是城主扮成伯伯送來的。

在院子的中間，有一棵杏樹，有五六年之余了。

“這棵樹是爹種的，在我出生的當(dāng)天。所以我叫杏子。”

她在屋角找了一把耙子，把杏樹下的土扒開，很快耙子碰到了特快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杏子扔掉耙子撅著屁股把土扒開，把一個腐蝕的小鐵盒子拿出來，撣掉上面的土。

她用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打開盒子。

“幫我把這個打開。”她把盒子伸到劉言面前。

劉言把盒子打開，里面放了一支發(fā)簪，和一塊玉。

“這是爹和娘給我留的，他們說，如果他們回不來了，就把這刨開，換了錢，找一戶人家好好生活。”杏子說，“我一直沒有把它們挖開，因為我相信爹和娘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為什么？”

“我想去找他們，但是我太弱了，所以我想把這些交給城主，讓他教我修煉，我要變得很強，去找爹娘，如果有人欺負(fù)了爹娘，我一定要教訓(xùn)他！”

到了中午，城主下課了，劉言帶著杏子來了。

“今天不錯。”

劉言再次望向天空，蔚藍(lán)的天空，萬里無云。

“確實。”

杏子拉了拉劉言的袖子，劉言說：“城主大人，我給你帶了個小徒弟，你愿意收嗎？”

劉言把躲在身后的杏子推到身前，杏子有點害怕城主，顫顫巍巍地把手中的簪子和玉舉起來。

“這些都給你，求你教我修煉，我想去找爹娘！”

老人愣了一下，對劉言露出了感激目光，蹲在杏子面前，接過發(fā)簪和玉，說：“我可是非常嚴(yán)苛的，你能忍受嗎？”

“我不怕！”

“好，那下午你就一起上課，不僅如此，下了課也要隨我一起修煉，知道嗎？”

“明白！”

劉言有點舍不得杏子離開，不過他知道與杏子之間的距離，是用萬年來計算的。

“杏子，和我約定一下，如果你找到了爹娘，就在那棵杏子樹下，埋下這個消息。”

“埋在那里可以嗎？你以后會去很遠(yuǎn)的地方嗎？我可以去找你。”

“我可是住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你找不到我的，但我會找到你的。”劉言溫柔地?fù)崦幼拥念^發(fā)，“我們約定好了。”

“劉言，我會記住你的。”

劉言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每一步面前的景色都會轉(zhuǎn)變一輪，不知道過了多少輪，當(dāng)他回頭時，老人背著手望著天空，杏子已經(jīng)不見了。

“我讓時間加快了，現(xiàn)在是二十年后。”老人說，“現(xiàn)在正是終焉之時，睜大眼睛看著吧。”

劉言理解了老人說的最后一天是什么意思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

李雪林等人跑過來，剛才他們就感覺眼前一花，面前許多人都消失了。

“看來你們真想一輩子住在這里，可惜我的靈氣快用光了，不然還真的舍不得你們。”

老人話音剛落，在東面飄來雪白的霧，速度很快，喘息間就把整個城市包裹住了，四周的氣溫好似在急劇下降。劉言他們感覺不出來，但是他們看到城市中慌忙逃離的居民，變成了一座座冰雕。

老人的身體變成了透明，從天際飛來一個年輕人，全身散發(fā)藍(lán)色光芒，揮手間，把白霧抵御在城市外面，但是白霧無止境，年輕不得不收手，因為城中沒有一個活人了。

年輕人跪在地上痛苦不已，隨著時間流逝，年輕人逐漸衰老，最后身影變成了和老人一模一樣。

身體變得虛幻的老人，也在看著年輕的自己一點一點衰老，之后哀嘆一聲：“一切都是徒勞，這場霧改變了世界，就是這場霧之后，世界的靈氣開始枯竭。”

“就是這霧，把這個世界變成了我們那個世界？這白霧到底什么來頭？”

老人搖頭，手一揮，霧逐漸消退，四周的房屋換成了一座座廢墟。這片廣場長滿了青苔，腳下的磚與土合為一體。

“這才是夢城現(xiàn)在的樣子。”

眾人心頭有些失落。

對他們而言，那時的夢城天很藍(lán)，就像生活在夢幻之中。

“那我們待在這里的兩天，都是幻象？”

“我也不知道，某一天我發(fā)現(xiàn)了自己可以使用這種靈法，所以就對你們用了。”老人說。

“你的目的是什么？”劉言問。

老人非常嚴(yán)肅地說：“我沒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讓人記住夢城，這里的人是幸福的，不應(yīng)該突然之間被消滅。所以請你們不要忘了夢城。”

老人說完，慈祥地笑了，一副心愿已了的樣子。

“你教給我們的那些靈法，難道也是假的？”李雪林問。

“怎么可能，那些都是真的，好好修煉，就算沒有靈氣也能發(fā)揮出五成的功力。”

他們放心了。

“還有，難道這個遺跡沒有靈氣了？”

老人點頭：“靈氣都被我用完了，我這靈體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幾個人除了孫躍，都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對了，和我們進來的還有幾個人，他們?nèi)ツ牧耍俊?

“放心吧，等我的靈體消失，大霧退去，他們就會從迷宮中出來。”

老人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空氣中的霧也變得稀薄。

“在最后，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劉言問：“那凍結(jié)一切的大霧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這場大霧出現(xiàn)的很突然，僅僅一個星期，就把整個大陸都凍結(jié)了，大陸上的靈氣也逐漸消失……”

老人的身體變得很淡，話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到，老人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

彌漫夢城的霧氣全部消散，露出了城市整個面貌，只是這里的房屋都變成了廢墟，有許多土墻屹立不倒，成為夢城最后的顏面。

許多人像是從夢中醒來，臉上掛滿了留戀。

“真是南柯一夢，好想一直生活在那個世界中。”孟夭月感嘆，回到現(xiàn)實，她有些不適應(yīng)了。

“雖然沒有得到靈氣，不過收獲還是很大的。”李雪林說，“咱們也該回去了。”

“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先走，到福鎮(zhèn)匯合。”

劉言話說完，沿著廢墟之間的小道，離得很遠(yuǎn)就看到了那棵很粗的杏樹，沒想到經(jīng)歷了凍結(jié)霧氣，還有那么強的生命力。杏樹占了杏子院子的一大半，劉言袖中落下一把鏟子，彎著腰把樹周圍的土撅起。

“你在找什么？”李雪林也跟了過來。

“我和杏子的約定。”

李雪林笑了，說：“那只不過是幻想，說不定根本沒有杏子這個人。”

孟夭月和吳雅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現(xiàn)在想一想，在夢城的兩天，確實是最美的夢，現(xiàn)在他們回到了現(xiàn)實。

“怎么可能，這棵杏樹和杏子同一天栽的，杏子的名字就是根據(jù)這棵杏樹取的。”

劉言把樹周圍都挖了一遍，沒有挖到什么。

劉言再往下挖，就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不可能的時候，劉言的鏟子碰到了硬物，他連忙丟掉鏟子，用手挖出來，是一塊瓷器，上面刻了一行小字：

“嘿嘿，劉言，我沒有忘記哦，不知道你有沒有記得我們的約定，也許你已經(jīng)忘了，但是我不會忘的，因為我可是一個遵守約定的女人。沒錯哦，我現(xiàn)在長大了，很漂亮，當(dāng)初你沒有答應(yīng)我當(dāng)你的童養(yǎng)媳，真是你第一大錯事。

我有許多話要跟你說，可惜瓷器寫不了多少字。我怕埋入地下會遭到腐蝕，就用了瓷器。

我成功給爹娘報仇了，現(xiàn)在我沒有什么事做。

你告訴過我，你住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所以我決定稍微去找一找你。

期待再見！”

劉言看完呢喃：“笨蛋，找我有什么用，我們之間可是隔著萬年！”

劉言把這件瓷器放入儲物袋中，小心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