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著屁股和上司說話的？難不成你想色誘我？不好意思，我不好這口兒。”

趙謙誠心說你也沒給我穿衣服的機會就進來了啊，怎么現在又怪起我來了？

用被子將自己裹嚴實了以后他才對坐在桌邊的陳軒問道：“陳大人，您不是隱幽衛在衛郡明面上的負責人嗎？怎么突然來找我這個還沒正式上任的暗探了？”

陳軒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剛喝進嘴里就吐了出去：“什么破茶葉，分明是樹葉子泡水，還是沒洗過的！我想把你調到我手底下來，怎么樣，考慮一下？”

“呃，調崗這種事兒按規矩來說無論您還是我都沒這個權力決定吧？這需要等我找到秦百戶，正式確認了我的暗探身份后才能申請調動…”

“找老秦報備？非常簡單，拿起你旁邊的匕首照著自己的心臟捅一刀就能見到他了。”

“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老秦掛了啊。尸體在昨天夜里被發現，就在平河河堤上，已經被連夜送往州城了。”

“什么？秦百戶死了？！”

“對，另外還有個不幸的消息，在半個月內，衛郡暗探百戶秦升手底下共計八十三名暗探已經有七十一人死亡，三人不知所蹤，他本人就是因為調查暗探死亡的事情才會連夜趕來平河縣城。”

趙謙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明面上的隱幽衛有傷亡嗎？”

“除了有個倒霉催的把腳崴了以外，沒有一個出事的。”陳軒看著趙謙誠，“現在回答我，你愿不愿意調崗來我手底下做事？”

聽到暗探那超高的死亡率，趙謙誠怎么可能還去當暗探：“屬下在看到您的第一眼就知道跟隨您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無奈有著規矩束縛不得不拒絕，現在您給了第二次機會，屬下怎么可能繼續固執，那豈不是不識抬舉了嗎？”

“勉強還湊合，明天記得來郡城衙門找我報道。”

說完8陳軒起身就要離開，趙謙誠連忙喊住了他：“大人稍等。”

“怎么？難道你還想讓我留下來跟你一起睡？”

趙謙誠看著陳軒的臉心說明明長得和我差不多，你是怎么做到這么自信的？

“那個…聽您說死了那么多同僚以后我總感覺背后涼嗖嗖的，您能不能幫忙去洗衣房把我的衣服拿回來，我這就跟您走？”

“你是百戶我是百戶？怎么還吩咐起我辦事兒了？”

“那您稍等，我這就跟您走！”說著趙謙誠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拿起自己的包袱后光著腳邁著小碎步就來到陳軒身邊：“大人，走吧。”

“滾回去！你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還以為咱們有什么特殊關系。”

“能有什么特殊關系，就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而已，再說現在都這么晚了：不會有人看見的。”

“沒人看見也不行！”

“可是我害怕啊…”

“行了行了，服了你了。”陳軒又是一腳將他踹回了床上，然后重新坐下來，“我在這里坐一晚上，明天你跟我一起走，這總可以了吧？”

“多謝大人！”說完趙謙誠猶豫了一下，然后開口問道，“大人，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容忍？”

“老子愛兵如子不行嗎？！”

“是嗎？可是我不信。”

“嘿，你個小兔崽子，師妹讓我照顧你的時候也沒說你是這個德行啊。”

趙謙誠有些疑惑，他跟陳軒之間的人際關系好像沒什么交集：“師妹？什么師妹？”

“哦，你還不知道，文清妍已經凝意成功，被我師父收為關門弟子，現在是我小師妹，她從師父那里打聽到你來衛郡以后就寫信讓我幫忙照看一下，不然無親無故的誰會管你，喏，這個是她寫給你的。”

趙謙誠接過他扔過來信封，打開后就看到了里面娟秀的字體，確實是文清妍親筆所寫。

“小誠，我已經成功凝結真意并被指揮使看中收為關門弟子，在打聽到你就職的地方恰巧是四師兄所在的衛郡后就請他幫忙照顧一下你。

經過我短暫的了解，四師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他對你有什么安排的話只要不是有明顯害處就不要拒絕，他背景深厚，跟著他你接觸到能夠改良資質的寶物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就立刻讓四師兄幫忙買下來，事后我會將錢還給他，工作時多學習一下他的經驗，還有我因為師父的原因接下來會在帝都長住，你給我寫信的話可以直接寄到這個地方，不用通過小涯轉交了。

努力修煉，我很好，勿念。”

陳軒看他讀完信后好奇的問道：“看完了？小師妹跟你說了什么？”

因為兩人才剛剛認識，所以趙謙誠也沒好意思說可能需要借錢買東西這件事：“哦，沒什么大事，讓我好好修煉，然后跟著您多學習一點隱幽衛辦事兒的經驗。”

“沒了？”

“沒了啊。”

“師妹寫給我的信里明明說讓我幫你留意一下能夠提升武道資質的寶物，她怎么可能沒跟你提？我跟你說你這可就太見外了，既然師妹把你當做弟弟看待那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別藏著掖著的，對大家都不好，懂嗎？”

“知道了。”

“來，叫聲四師兄。”

“啊？這不好吧，我又不是指揮使大人的徒弟…”

“有什么關系，之前小師妹拜師的時候小涯也是這么叫我的。”

“四師兄。”

“嗯，不錯，小孩子就應該乖一點才好。行了，你一路奔波應該也累了，趕緊休息吧，明天跟我去郡城辦調崗的手續。”

趙謙誠有些奇怪，隱幽衛內部規矩相當嚴格，甚至可以說是嚴苛，就算是指揮使的弟子也不可能這么無視：“秦百戶死了，新的暗探百戶還沒來，現在就能辦嗎？”

“沒關系的，暗探百戶的印章現在也在衙門里，到時候我直接蓋上就行了，老秦和他手底下那幾個旗官都死了，東廠正好有其他事情，那群煩人的宦官沒精力注意到這些事情。”

“那就多謝四師兄了。”

“應該的應該的，等這件事過去了，師兄帶你去星河樓見見世面。”

“星河樓？”

“對啊，寧州州城里最大的青樓，在整個圣玄青樓里排名第二，僅次于帝都的塵詩苑。”

“可我練的是童子功…”

“我知道，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我練的又不是。”

和新認的四師兄聊了一會兒后趙謙誠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路來就沒好好休息過，在野外睡覺總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不然很有可能不知不就就丟了性命，現在有一個雖然暫時無法推心置腹，但是至少不會害自己的高手幫忙守著，他也終于能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一下了。

等第二天他醒過來的時候陳軒已經開始吃飯了，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吃食，看到他醒過來后陳軒指了指他床頭的架子：“剛才店小二已經把衣服給你送來了，我看你睡得香甜就沒叫醒你，趕緊穿好衣服吃飯吧，吃完之后去郡城。”

穿好衣服后趙謙誠也來到桌子前開始大快朵頤，吃飽喝足后從小二那里將馬取回來后就跟著陳軒往衛郡郡城的方向奔去。

到了郡城里的隱幽衛衙門辦好手續后，陳軒帶著他來到了分給他的一間小院子里：“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了，稍后會給你分配一個仆人過來負責日常打掃，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跟我說。”

“這待遇比暗探也好太多了吧？”

“那是自然，按理來說處于明面上的隱幽衛才是最危險的，比如說找到了敵方奸細，暗探發現問題后可以選擇直接離開上報給暗探百戶，然后轉到我這里，由我派人去抓捕，事后還可能會受到報復。

在以前暗探的死亡率不足明面上人的五分之一，再加上暗探可以四處游走找找機緣，我們只能坐鎮城中不得擅離職守，還有東廠的宦官們看著沒辦法上下其手撈錢，所以我們待遇好一點兒沒人會說什么。對了，你現在是什么修為了？”

趙謙誠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真氣：“后天中期，估摸著再苦修半個月左右就能嘗試突破了。”

“天賦確實差了一點，這樣，接下來半個月你不用去做什么，每日點卯之后就回來努力修煉，有什么事等突破之后再說。”

“多謝四師兄。”

“好好修煉，不然就算我找到了提升資質的寶物，覺得你不夠努力沒有資格使用的話也不會告訴你的。”

目送陳軒離開后，趙謙誠將門關上，把自己的包裹放好后分配給他的仆人也到了，是一個年紀有些大的中年人，大家都叫他鐘伯，家里世世代代都在為隱幽衛做事。

鐘伯年輕時是隱幽衛的眼線，后來年紀大了，無論臨場反應還是身手都比年輕的時候差了不少，干脆就退了下來選擇在隱幽衛衙門當仆人，掙點錢補貼家用。

在鐘伯面面俱到的安排下趙謙誠也很快適應了自己的生活，比想象中風餐露宿的暗探要強上不少，陳軒也會偶爾過來指點他一下，讓他修煉的更加順利，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他也成功突破到了后天后期。

就在他想要去通知陳軒的時候，陳軒自己就拎著一個酒壇一包醬貨推開院門走了進來，看到他一反常態沒有練功問道：“突破成功了？”

“嗯，這些日子還要多謝四師兄指點和照顧，不然我也不可能突破的這么順利。”

“那正好，跟我比劃兩下，讓我看看你修煉的怎么樣。”陳軒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我同樣只用后天后期的力量，來，不要有什么顧忌，用全力。”

經過半個月時間的相處，趙謙誠也知道了陳軒雖然才十九歲，但是已經處于凝意巔峰，隨時有可能突破凡俗境踏入凌虛，就算自己全力施為也不用擔心傷到對方。

全力運轉童子功和金鐘罩，趙謙誠的皮膚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這正是金鐘罩踏入第五層玄關，正式進入中期的反應。

“四師兄，小心了！”

說罷趙謙誠一個縱身便朝著陳軒撲了過去，后天內氣包裹住右手，狠狠地朝著陳軒的胸口劈去。

“大開碑手？還行，有點那種開碑裂石的意味了。”

看著趙謙誠一往無前的氣勢陳軒點了點頭，像大開碑手這種大開大合的搏殺招式最忌諱的就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后，現在無論趙謙誠對敵經驗怎么樣，至少能在氣勢上唬住人了。

只見他身體微微向右方一側，就輕而易舉躲過了趙謙誠的右掌，然后右腿屈膝往上一頂，趙謙誠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直接被頂飛了出去。

“你是不是除了在大營里和同僚訓練以外就沒有和其他人交過手？凌空撲擊看似氣勢兇猛，但是在你突破到凌虛境之前這樣做只能讓你失去隨時改變方位的可能性，一旦敵人沒有被你的氣勢鎮住，很容易就能將你擊殺，以后不能再犯了。”

等趙謙誠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肚子他才再次開口：“繼續。”

趙謙誠深吸一口氣再次朝他沖了過去，勁力凝聚于雙掌之上不斷朝陳軒劈去，但是每一次都被輕而易舉的擋了下來，在發現自己久攻不下后他也察覺到了即使陳軒也只使用后天后期的力量，內氣強度和數量也要比他強上許多，這樣強攻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于是趙謙誠改變進攻節奏，由強攻改為游斗，嘗試拖長時間然后等陳軒不耐煩的時候抓住破綻一擊取勝。

陳軒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施展出了一套小擒拿手，輕而易舉抓住了趙謙誠的破綻將他的手臂擒住：“還可以，知道隨機應變了，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