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手機在口袋里震個不停，江允一邊警惕的盯著霍暨寒，一邊接通了電話，“喂，上官珩，怎么了，”
霍暨寒看著江允手里的物件，覺得很是好奇，那頭居然就可以這么傳來聲音。
“晚上有空嗎，請你吃個飯，”上官珩一邊接聽著電話，一邊倒著今天要吃的藥，他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種了。
江允皺著眉看了眼現在的霍暨寒，“我這幾…”
“你干嘛，”手機被霍暨寒奪去，她電話都還沒講完，霍暨寒把手機掂在自己手里，左看右看，“這是什么？”
其實外面的一切他都很陌生，“霍暨寒，把手機還給我，”江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頂著他這張臉，只能暫且這么叫他了，“原來這個叫手機啊，”
霍暨寒學著江允的樣子，把耳朵湊了過去，“喂，喂，”上官珩端著水杯的手愣了愣，她和霍暨寒在一起？“你和江允說聲，有空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啪，電話掛斷，霍暨寒無辜的眼神看向江允，“沒了，”
江允上前一把把手機搶了過來，“你媽沒告訴你，隨便搶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嗎？”她現在很生氣。
他攤了攤手，“你叫江允？”江允現在不想理他，低頭給上官珩發著消息，過幾天忙完找你。
“你不理我，我就，”霍暨寒做狀又要繼續往下躺，江允只是冷冷的盯著他，在她的眼神里，“躺，你現在躺下試試？”
在她要剮人的眼神里，僵硬的看著她眼色，其實他現在用力過大，也是感覺的到疼痛的，只不過，在承受范圍內。
“突然不想躺了，我起來走走。”霍暨寒站起了身，江允的白眼，翻了個遍，“你叫什么？”她實在不想沖著他再叫霍暨寒了。
“我，叫什么？”霍暨寒努力回想了下，他好像沒有名字，“不知道，”他很認真的回答道，如果非要叫的話，九幽冥君是他的名字，和自己好像沒有什么關系。
“那行，以后我就叫你喂，希望你早點回十八層地獄，不要賴在這里，”察覺到面前這個鬼對自己沒什么殺心后，江允的態度，來了個轉變，能被關押到十八層地獄的鬼，想來和她扯不上什么上下級關系。
“喂？閻羅王看到我都要問聲好，你叫我喂？”江允眼皮一跳，冥界四大鬼王是僅次于虛空大帝的存在。“少在這兒唬我，那你說說，你是哪個鬼王？”
霍暨寒挑了挑眉，“誰和你說我是鬼王了，我是…”他話都到嘴邊了，想起剛和白無常的約定，“我是什么？”
江允盯著他，“哼，你一介凡人不配知道。”
“餓了，”江允正皺著眉頭翻手機呢，霍暨寒擠了過來，肚子空空如也叫囂的聲音，一直在腦邊盤旋。江允抬眸，起了身，“等著，”剛走出兩步，“你不會到處跑吧？”
守著霍暨寒這個麻煩就已經夠累了，現在白無常把這么個禍害扔給自己，更心累。
霍暨寒聽聞，笑了笑，“你猜，”
江允臉沉了下來，頂著霍暨寒這張臉，現在這個節骨眼可不是什么好事。其他人對于凌薇薇可能并不知情，可她那個經紀人呢，顯然瞞不了多久。
“那你還是餓著吧！”江允掏出手機，直接打了個電話，要說人世間，還是方便的話，只要有錢有網絡，就可以做到絕大部分事情。
清粥小菜送來的很快，霍暨寒在吃飯的功夫，江允捂著有些絞痛的小肚子躲進了衛生間。
剛坐上馬桶，那不受控制的暖意，啪嗒濺在了水面上，她低頭一看，大事不妙，大姨媽來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大姨媽剛一來，她就覺得肚子痛。這次怎么一點預兆都沒有，胸部痛屁股也不痛的。估計是體寒的關系，她一兩個月來一次大姨媽，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的事情了。
墊了點衛生紙，她扭扭捏捏的捂著肚子出門去找護士小姐姐借姨媽巾了。
“該換藥了，麻煩趴好，”江允捂著肚子，感覺里面跟水泥攪拌機一樣，此刻捅的她的肚子要穿了。
此時的霍暨寒乖乖的配合著護士，一直到出門結束都沒鬧妖蛾子。直至，“我要離開這里。”
這地方小的，還不如關押他的十八層地獄大，“不行，”江允這會兒更沒心情理他。
“那我自己去，”霍暨寒說著就要出門，“不行，”江允腳步不穩的去拉她，這一刻，疼的她呼吸都忘記了，腳軟的就要往下跌，霍暨寒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住了她。
“你怎么了？”他臉上露出不解，“哪里受傷了？”這慘白的臉色，冒著冷汗，“別鬧了，讓我睡會兒，”她是真的沒力氣陪她折騰了，世上真的會有人，痛經痛到昏過去嗎，有，就是她。
霍暨寒一把手將江允抱到了病床上，順手把被子給她蓋了個嚴嚴實實，歪著頭，那讓她睡會兒好了。她以前強壯如牛的，還真沒見過這么虛弱的時候。
江允睡著的功夫，虛弱至極，總有些游魂趴在窗口看，蠢蠢欲動。
霍暨寒一眼掃過去，自然清楚他們想要干些什么。眼下不耐煩手一揮，嗤…地，連驚叫聲都來得發生，就被灼燒了個一干二凈。這些小蟲子也敢來肖想。
翌日，太陽升起，刺眼的很，霍暨寒穿著病號服，大剌剌的敞著包扎著紗布的胸膛，他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底下。
他伸出手，可以感受到冬日里太陽的微弱暖意。與地府那冰火兩重天的折磨相比，這倒是柔和很多。
江允睜開了眼，感覺下面黏糊糊，心中警鈴大作，啪地坐起來，掀開被子抬起屁股一看，刺眼的一大灘紅，外面還泛著一圈干掉的烏紅色。
霍暨寒察覺到江允醒了便要過來，“你站住，別動，就站那兒，”江允出聲喝止，正對著她，把屁股挪了下來，霍暨寒剛一動，“別動，”她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哦，”他悶悶的回道，反正他也不是霍暨寒，她直接一個閃身沖到了衛生間查看，來來回回確認，褲子和屁股都糊到一起了。
她只能尷尬的呼叫護士把被子全換一遍，躲在衛生間把內褲褲子全換了，幸虧做好了陪床的準備，提前帶了換洗衣物。
看到江允磨磨唧唧的出來，“可以帶我出去了嗎？”
“你傷好了？”江允才不帶著這個大麻煩到處跑呢。“好了，”霍暨寒把頭上的紗布一摘，指著頭上的傷口，“一點疤痕都沒有，你看，”他昨天嫌麻煩，動用了點小能力，在江允的目光里，她看到霍暨寒背后的傷口，好的從沒受傷一樣。
江允眼皮跳了跳，“外面太危險了，不能去，”
“如果你不帶我出去，我就直接這兒跳下去，反正受傷的不是我，”
很好，威脅自己。“其他地方不能去，送你回霍暨寒家。”
“不去，”
“那你要去哪里，”
“你家，”
“做夢。”
最終，以江允的妥協結束。
她家大門口，堆了好幾個快遞，身后的霍暨寒穿著灰色的帽衫，吊兒郎當的跟在她身后，她不急不慢地開了門拿起了快遞。
“換鞋，你是十歲的小孩嗎？”江允一聲叫住他準備直接踩進去的腳，見他還是不動，她直接給示范了一遍。
“冥界沒有這么多麻煩事，”他雖然一百多歲了，可是他能出來的時間，少之又少。
“那現在既然你在人間，是不是要學學人間的規矩？”江允難得心平氣和的和他這么講話，他想了想，“難學嗎？”
“不難，學會了你會發現人間有很多好玩的，比冥界有趣，”江允仰著頭，看著他，“那好，我學，不過你先給我取個名字，不能總叫我喂吧。
江允一聽，笑了，他居然對這事耿耿于懷呢。“那就叫，”她想了想，霍暨寒那么喜歡黑色，“亦白，”
“行吧，亦白就亦白，”說完直接翻身一躍，躺在了沙發上，陸神棍經常坐的位置。
他一晚上沒睡，身體帶來的疲倦促使他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人類還真是麻煩。
江允取了個毛毯，替他蓋上，她在沙發旁邊蹲下，盯著這張霍暨寒的臉。也不知道這個亦白什么時候才會從他體內出去。
如果說霍暨寒是個腹黑冷靜的人，那亦白就是個狡黠想要吸引人注意的…小孩。
給江允的第一感覺正是如此。
二樓，陽臺。
江允把自己裹了個嚴實，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良久，煙都燃了半截了，她久久也沒吸入第二口，覺得了然無味，小腹也很難受，腦子也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細微的嘆了口氣，將煙頭摁入煙灰缸，起了身。
客廳。
滴滴滴，拜托幫忙啦。小美給她發來微信消息。她點開一看，是個很簡單的封面圖，她回了個OK，端起筆記本電腦正打算換到書桌上畫圖呢。
咔咔咔，跟個老鼠一樣的，陸神棍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江允挑了挑眉，“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他拿著手里的蘋果，他的角度剛好看不到亦白。“你這最近的伙食，真是越來越差了啊，”看到桌上的清粥小菜，他不由得皺眉，嘴里的蘋果啃的咔咔響。
“你以為我想，”她拿著筆記本正打算繞過沙發。
亦白一個哈欠一個懶腰坐起了身，在陸神棍那驚的下巴和蘋果一起掉在地上的表情里，眼神里。“什么情況，你們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都把人帶回來了，你們什么時候開始暗度陳倉的？”
沒有言語可以表明陸神棍現在震驚的思緒，亦白聽到耳邊嘰嘰喳喳，覺得一陣煩，定睛一看，這又是哪里來礙事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