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的行駛著擺渡船搖搖晃晃的向左塵他們駛來，期間攪碎了無數冥河中的鬼魂。

白無常對著左塵說道：“這冥河的源頭想來你也聽說過，它的上游叫奈河?！?

“確有耳聞?！弊髩m回答。

奈河乃是奈何橋下的血河，人死后都需要過奈何橋，若是生前行惡、作惡多端會掉下奈何橋，落去那污濁的奈河中永世不得超生。

“上船。”在左塵與黑白無常交談之際，擺渡船已經停在了冥河岸邊。

近看去，那是一艘小船比左塵起先看到的更加的破爛不堪，其船身寫滿了歲月的痕跡，船的根部甚至已經黑的同黑洞一般，無法望清其實質。

冥河岸邊也有無數的魂魄想要爬上岸來，卻終究會被那翻起的波濤重新拉入冥河。

左塵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等上了擺渡船。

擺渡人是一個老人，老人瘦的同尸骸一般，身體的一部分都已經變成了黑色融入這陰森的虛空中，偶爾刮起陰風，他的下半身也在隨著陰風晃動。

但是老人確有一雙攝人心魂的眼睛，那算眼睛同黑暗中的將盞燈，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左塵有些詫異，這個老人的眼睛是他至今為止看到過最為清澈且讓人心魂蕩漾的眼睛。

在這樣昏暗、萬鬼齊哭的地方，看見這樣的眼睛讓左塵不得不動容。

左塵還未開口，擺渡人蒼老且沙啞的聲音從嗓子里傳出：“你很不錯?！?

聽到擺渡人的話，黑白無常感覺有些詫異，這是他們無盡歲月以來第一次聽到擺渡人開口。

“何出此言？”左塵輕聲回應，他總覺得這擺渡人能夠看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不知為何，雖然擺渡人的聲音十分蒼老并且聲音沙啞的同地獄里的惡鬼，但是左塵卻覺得十分親切。

這是十分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左塵內心感到詫異。

擺渡人沒有回話，手中的船槳不緊不慢的揮動著，即使冥河中無數的鬼魂咆哮，冥河翻滾他也依舊不緊不慢。

擺渡人的眼睛清澈且波瀾不驚，他的目光就如同可以看穿靈魂……

很快抵達了冥河的彼岸，擺渡人駕駛著擺渡船轉身又消失在冥河的暗影之中。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白無常若有所思的對著左塵說道，“再次之前他從未開口說話?！?

左塵問道：“這擺渡人有何來歷？”

“不知道。”黑無常搖了搖頭，“我們兄弟倆第一次當差時他變在這里了，在過去的無盡歲月中，他從未與任何一個人說過話……”

白無常接過黑無常的話：“他的身影充斥著冥河的每一個角落，在過去的無盡歲月里，前往酆都城的鬼魂都是由他擺渡的……”

“都是由他擺渡的……”左塵若有所思的問道，“整個冥河或者說是整個地府就他一位擺渡人嗎？”

黑白無常幾乎同時點頭：“最少在我們的生命中，從未見到過第二位擺渡人……”

左塵沒有回話，那擺渡人的一雙眸子讓他銘記于心。

整個酆都城，整個冥河，唯一的一個擺渡人……

見左塵沉默不語，白無常突然說道，“所以我們一直覺得擺渡人是整個地府最強大的存在之一……”

“嗯?！弊髩m頷首，一位縱橫在冥河里無盡歲月的老人，一位擺渡著一切往來冥河的人物，甚至是一位可以在同一時光中出現在無數不同地點的擺渡人，這絕對不可能是一位簡單的人物。

整個人世的生老病死都由地府管轄，每天以億萬幾的鬼魂需要往生投胎，這就意味著在這冥河之中需要億萬計的擺渡人，而黑白無常在這無盡的當差歲月里，卻僅僅只見過這一位擺渡人……

“不簡單吶。”左塵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是一條陰森且黑暗的小路?？床坏經]有前方也看不到后路。

黑無常與白無常分別站在左塵的左右，在行路過程中，左塵偶爾能夠看到同他們一般的隊伍。

“每一個人死去都是黑白無常去勾魂攝魄嗎？”左塵有些不解。

“不是?！卑谉o?；卮鸬?，“人世凡人牲畜死亡會有陰差去接引，那些初得道的則能夠得到酆都城的路引……”

“只有那種難纏的仙神壽元盡時，才會是黑白無常親自去勾魂。”黑無常面色怪異的看著左塵，“更有甚者，需要判官親自去捉拿，那種都是由神仙墮落為鬼仙，又不愿投胎，在人世自甘墮落的……”

“酆都城到了?！睕]多久，一個城門出現在左塵面前。

酆都城城門高大，左塵在城門面前同一只螞蟻般大小。

城門的左右是兩個陰差雕像，陰差的雕像身高百丈同是沒入虛空之中。

酆都城的頂端高不可及，但不知為何“酆都城”這三個字卻總會第一時間映入眼簾。

這是一種違背透視原理的奇異現象，明明掛在城門頂端的牌匾卻像是掛在行進在酆都城門道路上行人的頭頂。

“進城吧。”白無常拍了拍左塵的肩，“秦廣王已經等待你多時了?！?

“我們哥倆就陪你走到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焙跓o常說道。

“你們不陪我進去？”左塵有些怪異的看著黑白無常，他有些看不懂黑白無常的行為，“你們不怕我跑了？”

“有何可怕的？”黑白無常相視一笑，“你要想走，我們哥倆也無法把你帶到這里……”

黑無常頓了頓，說道：“主要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而這些事我們也并不想參合?！?

白無常糾結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的開口，“聽兄弟一聲勸，有些事情別太意氣用事……”

話畢，黑白無常轉身離去消失在那條望不到前后的黑色小路中。

“你為什么要和他說這些。”黑無常詢問。

白無常笑了笑：“誰知道呢，或許是像擺渡人說的那樣，我也覺得他很不錯，不想他……變成西方的玩偶?！?

黑無常默然，他也不喜西方的禿驢，更不想西方的文化傳入中原，這也是為何他們愿意與左塵談論冥河密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