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墨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人來接自己,在身上摸索了一翻,很好,沒帶身份證,還是打車回爺爺家吧。
生活不易,墨墨嘆氣。
轉日,醫院。
君顏垂著眉眼,緩緩的往嘴里送著水,手指的關節微泛起的白與面色差不多,顯的整個人都很病態。
“阿顏,吃水果嗎?”賀錦看著一直嘆氣的林老教授,有點想踹人。
好煩,為什么君顏會得癌,上天啊,你是見不得世間有完美的人嗎?你一定要毀了那些完美的人嗎?
上天從賀錦身邊帶走了很的人了。
君顏搖了搖頭,繼續喝著水,由于不小心嗆到水了,捂著胸口猛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般,臉色又白上了幾分,眼角流出了幾滴生理的淚水。
林老輕輕的拍著君顏的背,嘆了口氣道:“回家好好養著吧。”現在的醫學太過于落后了,沒有辦法治。
“嗯,謝謝老師。”君顏淡淡的笑著。
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活夠了吧,死亡并不可懼。
賀錦手指微頓,微低著頭往外面走去。
回家好好養著,等死嗎?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一到醫院就檢查出癌了?
學醫很好,學醫也不好;學醫能夠救人治病,學醫不能夠救自己的親近之人。
林老嘆了嘆氣往外面走去,渾濁的眼睛好像含著淚水,又好像含著一抹苦澀。
君顏決定再睡會兒,然后回家,總算不用忙這兒忙那兒了,可以好好的睡覺,好好的玩了。
御家老宅。
御爺爺嘆了口氣說道:“小初啊,君家要和你取消婚約,你改天送點東西過去吧。”
“為什么要取消婚約?我并沒有做錯什么吧?”御初倒是蠻喜歡君顏的。
從小就很喜歡,只不過后來君顏出國了就沒有再聯系過了,君顏雖說與小時候出入很大,但是那雙眼睛還是那么清澈明亮。
“唉,小顏生病了,癌。”御爺爺有些無奈的搖頭,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君顏的爺爺也是生病死亡的。
御初有些懵圈了,不是昨天還見過嗎?怎么今天得到的就是即將死亡的消息。
小半個月過去。
君顏和御初相遇了,在江邊相遇的。
夜晚的風有些涼,君顏對著御初揮了揮手說:“好巧。”
“嗯,很巧。”御初微微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盯著君顏。
“盯著我干什么?”君顏站在橋上看著下面的江水,想著怎樣跳下去才不會傷著臉。
“你想跳江?”御初靠在護欄上,舌尖輕輕的舔著干澀的唇瓣,聲音有些低啞。
“嗯,只不過不知道這樣死會不會傷著臉。”君顏一點也不掩飾想要死亡的欲望。
“會,渾身都會被泡的浮腫起來,會很丑。”御初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求死,是想開了還是沒想開呢。
為什么別人得了死癥就求著上天讓他再多活一天,而這個人卻恨不得早一點死亡。
“嘶,算了,不跳了。”
君顏接觸的尸體都是完美的,所以自己也要成為完美的大體老師,不能泡的浮腫。
御初看著遠去的君顏,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過了兩三天,君家辦起了喪事。
那位醫學界的天才,死亡了,死在了,她制作的藥回歸國度的那天。
賀錦將一束白玫瑰放在君顏的衣冠冢前,有些無奈的笑著,阿顏那么好看,就連死亡都那么好看。
阿顏,我愛你,很愛的那種。
林肆輕輕的拍拍賀錦的肩,嘆了口氣道:“她知道的。”
君顏一直都知道你愛她,只不過她不愛你,所以也懶得去揭穿你。
賀錦站起身子,轉過頭看著林肆,淡淡的點點頭,往外走去了。
御初一直看著君顏的照片,在游戲中自己是常勝將軍,在愛情當中輸的或許是一塌糊涂。
君顏誰也沒有愛過。
戲顏館。
沈稚玩著長生花,不開心的哼一聲,怎么全都是講愛情的,無聊。
桑情記下這一切,然后送走御初,看著對面的巷子口那孤獨暗色的靈魂,第一次流露出了憐憫的神情。
憐憫什么呢?又憐憫誰呢?
那孤獨暗色的靈魂又會是誰呢?那在世間游蕩不肯入輪回的靈魂,是那位醫學界的天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