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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扉

“不是,不是的!”

面對馬洪提出的疑問,李曉冉神色焦急忽然站起身來辯駁:“老爺爺,媽媽她很疼愛我,是我最親近的親人,我所擁有的一切信仰都是媽媽交給我的,我不允許媽媽對我的愛存在一點質疑,一點都不可以的!”

言語激動,李曉冉情緒高漲后又迅速冷卻,呆呆坐下低頭輕聲話語道歉,“對,對不起。”

馬洪耐心勸導不緊不慢,將學習、適應、成長的道理通數傳遞給李曉冉,讓他認識到雷鳥計劃中存在的必然因素,想要達到足以擊敗超體的戰斗力,克服操控者與飛行員彼此的依存關系,是達到目標需要經歷的一條必經之路。

“我知道了,老爺爺。”

夜深,李曉冉走到門前目送馬洪離去。

臨走前,馬洪拍拍李曉冉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孩子,這只是你成長過程中所要面對的一課,今后還會有更多需要你做出抉擇的處境,要學會表達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心有所想,李曉冉逐漸平復了心態,微微鞠躬示意,“好,謝謝您。”

幾天后,白色海浪拍打著堤壩,晴空下的海邊沙灘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正拎著鐵桶,光著腳丫漫步在海水浸沒淺淺一層的松軟砂礫上。

“哇,這個海螺好大!”

李曉冉彎下腰拾起一個帶花紋的海螺,小步子跑到王宇面前遞上手,“王叔叔,你看這個海螺好大好漂亮!”

“這是寄居蟹的海螺,這么大的在沙灘上很少見。”

王宇端詳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一小撮鹽巴,撒在海螺的端頭,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一個橙不溜秋的腦袋從海螺里鉆出來探頭,兩個小小的圓眼鏡從甲殼頂部伸長,是一只可愛的螃蟹。

“咦!真的有螃蟹住在里面!”

李曉冉表情驚訝,兩手正捧著海螺時寄居蟹鉆了出來,擺動兩個又長又大的鉗子示威,他蹲下身把海螺平放在沙灘上,伴隨著海浪刷上岸,寄居蟹拖著它的小房子一溜小跑奔向大海去了。

看著如此有趣的一幕,李曉冉開心極了,站起身抬胳膊擦擦臉上海風帶來的鹽粒,很快又樂此不疲在沙灘上展開搜尋,“這個也是海螺,還有這個……咦?這是什么?”

很快,李曉冉又在一處礁石附近發現了什么,放下手里的小鐵桶俯下身去查看,礁石的縫隙里似乎有東西,仔細一看礁石底部的淺灘陰涼處居然伏著一只碩大的龍蝦!

“噓……”

王宇也看到了這一幕,連忙摁住李曉冉肩膀做出噓聲動作,接著在他耳邊悄悄話語說一會兒,李曉冉表情驚訝張著嘴,手指指指左邊,又指指前面,最后兩人點頭一拍即合開始分頭行動。

李曉冉光腳丫子躡手躡腳繞過礁石,埋伏在海水的入口處,王宇則是拿著鐵桶靠近礁石的底部,一只手拎著鐵桶另一只手掐著石塊突然連續敲打!

“當!當!當!當!當!”

石塊敲打鐵桶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歇息的龍蝦,它立即擺動大尾巴調頭往外跑,剛跑出礁石的洞口就遇上早已埋伏好的李曉冉。

“哇!抓住了!啊這!”

李曉冉如惡鷹撲食整個人朝龍蝦撲上去,可剛抓住它一條腿時龍蝦金蟬脫殼哧溜一下掙脫開,擺動著身體躥進砂礫中,王宇也趕過來圍堵,兩人在松軟的海床淺灘上對掉了一截腿的龍蝦展開追擊。

“在左邊在左邊!又往右邊去了!”

手指捏著鼻子,鼓著腮幫子憋氣,李曉冉像只海豹在海水里翻滾,王宇眼疾手快逮住龍蝦的尾巴,它的塊頭可真不小,單憑一個人拿捏可不容易,“曉冉!快把鐵桶拿來!”

“好好好!”

李曉冉興奮極了,從小到大自己還是第一次在海灘上抓龍蝦,雖然渾身濕漉漉但一點也不影響心情,匆匆忙忙取來鐵桶后,王宇將鐵桶倒扣在龍蝦上摁住,兩個大鉗子不停敲打鐵桶的內壁砰砰作響,大約過了十幾秒鐘后才安靜下來。

“叔叔,真的抓住了嗎?”

李曉冉伏在沙灘上緊盯著鐵桶屏住呼吸,王宇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接著緩緩將鐵桶提起來,怪異的一幕出現了:碩大的龍蝦不見蹤影,只留下一個沙坑。

咦?!怎么不見了!

李曉冉頭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事情,不過王宇胸有成竹的模樣拿起鐵桶說道:“它只是鉆到沙子里去了,曉冉,我們把它挖出來!”

“啊?好!”

李曉冉似乎又看見希望,連忙開始用手刨松軟的砂礫,沒一會兒果然將那只大龍蝦挖了出來,此時它似乎也已經筋疲力盡擺動著鉗子。

夕陽西下,晚霞中的寧靜海灘上升起一縷炊煙,宛如寧靜海面上的孤舟,隨著悠揚的海風輕盈蕩漾。

“哇,好香!”

李曉冉光著膀子盤腿坐在篝火前,把海水浸濕的衣衫擰干后攤開烤火,眼睛直勾勾盯著正在炭烤的大龍蝦直流口水,眼中盡是喜悅的憧憬看著王宇說道:“叔叔,叔叔,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龍蝦呢!嘻嘻。”

王宇往篝火里添柴,然后又將海鹽撒在去殼的龍蝦肉上,孜孜海鹽炭烤的龍蝦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我也沒吃過,能抓到這么大的龍蝦,多半是曉冉你的功勞喲。”

“啊這,沒有沒有……”

李曉冉紅著臉搖頭,瞇眼微笑說道,“是我和叔叔一起抓住的,功勞一人一半才對!”

很快,龍蝦便考得熟透,王宇把一個大大的龍蝦鉗子使勁兒掰開遞給李曉冉,他迫不及待捧起來嘗了一口,美味多汁的龍蝦肉咬下去一刻柔香順滑,簡直好吃到爆!

哇,真好吃!好開心!哈哈哈哈……

李曉冉樂開了花,不只是因為品嘗到美味的龍蝦大餐,更多的是今天能和王宇一起開開心心度過美好的周末假期,自從失去母愛以后,這顆尚未成熟的少年心靈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愉悅舒暢過,此時此刻,臉上洋溢的笑容也顯得尤為純真。

“嗝……”

吃完一整只龍蝦,李曉冉拍拍肚子無比滿足,王宇把烘干的上衣遞給他說道:“太陽落山了,把衣服穿起來吧,待會著涼了哦。”

“好!”

李曉冉光著腳丫站起身穿上衣服,火焰烘烤的余溫覆蓋在皮膚上舒服極了。

回去的路上,落日的余暉將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拉的好長,王宇一手拎著鐵桶,一手牽著李曉冉漫步返程,凝望著他和藹正直的臉龐,李曉冉的表情少了一分靦腆,多了一分誠摯。

“叔叔,你就像我小時候的媽媽一樣。”

一句青澀的話語脫口而出,李曉冉吹著愜意的海風,“媽媽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我深愛著她的一切……自從失去她以后,我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對人生也感到迷茫。”

王宇停下腳步轉過身,李曉冉掐著他的手指,低頭繼續說道:“我知道只要繼續進行雷鳥計劃,我對戰斗機的每一次控制,都或多或少會對叔叔產生影響和傷害……但是我也知道,叔叔是一名戰斗機的飛行員,這也是我的理想,對嗎?”

“你說的很對,曉冉。”

火紅的落日一半浮在海平線的位置,兩人猶如站在一丘沙灘正中央的地方,王宇伸出手溫柔撫摸李曉冉的頭發,“飛行是我的職責,而你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時刻牢記,你全身心投入戰斗是對我最大的信任。”

“好!”

李曉冉誠切點頭,下一個動作走上前伸手擁抱住王宇。

“就像是媽媽那樣……叔叔,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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