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鬧鬧的日子倒也過得很快。

不久，劉能就抱上了大孫子，取名劉石山。

小名就叫小石頭。

秀兒第一個月不能著涼，怕落下月子病。于是劉柱就停下了打漁的活。在家里專門伺候小石頭和秀兒。

劉柱每天在冰涼的井水里洗尿布，正逢冬天最冷的時候，劉柱的手凍得通紅。搓搓手，都沒有知覺了。

抱小石頭之前，劉柱都會把冰涼的手在爐子上面烤一會兒。這樣小石頭就不會被涼哭了。

劉能承擔起了養家的責任。每天起早貪黑的打漁，夜里就編魚網。

小石頭奶奶身體不好，不能久站，只能坐在床上不停的納鞋底，然后讓劉能拿到集上去賣。

這樣這一家人才勉強能糊口。

就這樣，小石頭兩歲了。可以咿咿呀呀的說著什么了。

會叫爸爸，會叫奶奶和爺爺，就是不會叫媽媽。

教了好多次他就是不開口。秀兒生氣，就幾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小石頭無辜的眨巴著眼睛，看著秀兒。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小石頭沒有哭。

“哼！不虧是劉家的種！傻了吧唧的，哭也不會。”

然后用腳把小石頭踢到一邊，自己躺在床上看電視。

突然想起小石頭還沒有拍滿月照。秀兒又覺得丟人，鄰居家都拍了，就小石頭沒拍。

正好這時候劉柱也從外面回來了。

秀兒就對著他吼道：“劉柱，明天我要帶小石頭去補一個照片。你給我準備好十塊錢?！?

劉柱拿不出這么多錢，夫妻就又打起來了。

劉能回到家，這次從里面飛出來的是鍋鏟子。

劉能本來今天就不高興，這下眉頭皺的更緊了。

飯桌上。一個炒白蘿卜一包咸菜，幾個大饃，秀兒嫌棄的望也沒望，正想跟劉能要錢。

卻看見劉能不時的嘆氣。飯也沒下去多少。

“爸，咋了，嘆啥氣？”

劉柱問到。

劉能喝了口熱水道。

“我今天在河上撿到了好幾條死魚。都是嗆死的。”

“啥？我這么長時間沒打漁了。水這么臟了嗎？”

“哎！”劉能嘆了口氣“水里到處都是塑料袋子，都是垃圾?！?

秀兒又提照片的事兒。

“爸，我要十塊錢給石頭拍照片?！?

劉柱氣的一拍桌子。

“現在日子這么難過，還這么大手大腳的花錢！！你怕不怕我揍你！”

秀兒臉一紅。大罵到。

“你一家子都是窩囊廢！養不起兒媳婦，你娶兒媳婦干啥？！”

劉柱的臉都黑了。一巴掌打在秀兒臉上。

秀兒把筷子一摔，抓住劉柱的頭發和他扭打在一起。

“老頭子，快去拉架呀！”

奶奶抱著小石頭躲在一邊。捂住了小石頭的眼睛不讓他看。

劉能只覺得猛的情緒有些崩潰。但是他還是頂著沉重的肩膀站了起來……

幾個月后。

外頭雨淋淋漓漓的下著。小石頭和劉能睡得正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劉柱把傘收好放在門口，抖抖身上的雨水。

劉能醒來，起身下床。給小石頭掖好被子，抬眼看向杵在門口的兒子。

劉柱頭發貼在高高的顴骨上。洗的泛白的襯衫也濕透了。鞋子上沾滿著污泥。

表情更是狼狽。

劉能沙啞著嗓子問到。

“秀兒，還回不回來？”

劉柱苦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遞給劉能一個拆過的信封。

劉能打開就看到孫子的照片露了出來。

“”兒啊，秀兒是不要這個家了！咱小石頭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