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母親的詢問，蘇道天也不知如何回答。微微張嘴，又閉上，眼神飄向窗外。

兩三點鐘，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

長痛不如短痛，蘇道天還是做出回復：“非要說的話……太復雜了……總之，爸爸也是九尾狐，而且是個大英雄！他現在雖然失蹤，但肯定沒什么大礙，只是要解決一些事。為了保護我們，才篡改我們的記憶。”

“英雄”，蘇母閉上眼睛，似在冷笑，“英雄就可以拋下我們母子，去守護他的江湖？”

蘇道天低頭，無言以對。打心底里，他也覺得這樣不對。

“可是……爸爸他應該一直是這樣的啊。媽媽，又是怎么看上他的呢？”蘇道天覺得，自己還不配決定父親的行為。

“你看，我也不記得啊。”蘇母苦笑。

“也許我能幫你想起來。”

“你現在還知道別的情報嗎？”

“沒了，就這些。”

“那就不必讓我想起來了”，蘇母搖頭，“等一切水落石出了，再告訴我吧。我不像你們，沒那么多精力去找原因。”

“那個”，蘇道天撓頭，決定給母親打個“預防針”，“如果你真的允許繼續調查，未來可能我會遇到很多危險……”

“怎么？你害怕了？”

“我不怕……但我怕你擔心……”

“唉”，蘇母撫摸兒子的頭，“雖然記不得了，但我想，你肯定和你爸一個樣。也許，當時我看上他的就是這點……是我自己找罪受啊……”

“憐子如何不丈夫”，這是一種英雄；三過家門而不入，也是一種英雄。如今，蘇凌天兩個都占了。

“不過我覺得，忘掉些事也不錯。就像今天……我爸竟然是這種人。”蘇母輕輕搓裹著繃帶額頭。

“沒關系，一切都結束了”，蘇道天安慰，“他……會獲得應有的懲罰，嗯。”

蘇道天也不知該不該這么說，好在門外的嘈雜聲挽救了氛圍。

“好了，快帶進去吧！”是風曉曉的聲音。

“不是，人家母子聊天，我進去湊什么熱鬧啊？”這回是歐陽光。

“那不算你媽啊？”煙酒嗓，一聽就是張璇。

歐陽光被兩人推入病房。

“哎！你們……”歐陽光指著被關上的房門。

“喲，歐陽光，剛來啊，等你半天了，坐坐坐。”蘇道天笑著，拉來另一把椅子。

“都沒吃飯吧？我帶了皮蛋瘦肉粥，一起吃吧。”歐陽光不好意思地提起手中袋子。

“哎，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己兄弟。”蘇道天還在開玩笑，很不客氣地拿過袋子，取出兩份，分給母親和兄弟，自己也拿起一碗就吃。

“你呢”，蘇母到不急著吃，開始“審問”歐陽光，“你有沒有什么瞞著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歐陽光搖著勺子。

晚上，四個年輕人去蘇母原來定的酒店過夜。原來蘇母和女助理的雙人間給了張璇和風曉曉，兄弟倆就擠在單人間。

“明天見。”雙人間在單人間下一層，出電梯時風曉曉向兄弟倆告別。

“明天見。”蘇道天搖搖手。

“明天見，別鬧出‘人命’哦。”歐陽光滿臉壞笑。

“滾蛋吧……”張璇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走，走了……”風曉曉滿臉通紅，拉上張璇就走。

“好了，就剩下我們兩個母胎solo了。”蘇道天帶著好兄弟走進房間。

“嗯，不錯”，歐陽光環視一周，“房間挺貴的吧？”

“還好吧。”蘇道天給自己和歐陽光各到了一杯水。

“床有點小啊。”歐陽光已坐在床上，接過水杯。

“廢話，單人間。”

“也是，我們多久沒一起睡過了？”

“就沒一起睡過。”蘇道天無語。

“啊？是嗎？我怎么感覺我們一起睡過。”

“你忘了？你剛來時，我們家就是別墅，有你的房間”，蘇道天幫歐陽光回憶，“怎么？你也被我爸洗腦了？”

“噢，對哦”，歐陽光直接躺倒床上，“晚上別對我圖謀不軌。”

“拉倒吧。”蘇道天毫不留情，推了好兄弟一把。

“拽什么啊？”歐陽光玩起來，也推了蘇道天一把。

蘇道天卻拉住歐陽光的手，直接把他翻過身來。再抓住歐陽光兩手，向后扳。

“啊！還玩不玩了？”蘇道天笑著。

“啊”，歐陽光慘叫，“不玩了不玩了，你贏了。”

蘇道天剛松手，手表響了，是敖雪。

“龍姐，怎么了？”蘇道天問道。

“小天，你們在哪？”敖雪聽上去有些口齒不清，估計又在抽煙。

“之前和我媽住的酒店里，我把地址發過來。”蘇道天熟練地操作手表，將地址發給敖雪。

“明天我們要審訊蜀山掌門，你們來嗎？”

“我們？我們就做個筆錄吧。”歐陽光趴在床上，也用手表連入對話。

“好”，敖雪頓了頓，接著說到，“蘇凌天前輩……在蜀山習過劍法。也許蜀山還有些資料可查，你們明天要不要借搜查的名義去看看？”

“好啊。對了，我媽怎么辦？”蘇道天問道。

“她……額……夫人……也不對……”敖雪突然開始糾結改怎么稱呼蘇母。

“不要糾結這種奇怪的問題啊！”蘇道天吐槽。

“總之，令堂受的都是小傷，喝點靈藥，過幾天就能好。傷好后，我們派人送她回家。”敖雪終于定下稱呼。

“令堂……聽上去好奇怪……”歐陽光皺眉。

“那就好，謝了。”蘇道天倒不糾結這種事，對安排很滿意。

“我們呢我們呢？”風曉曉不知何時加入對話。

“你們啊，就陪我們去查資料吧。”蘇道天建議。

“好”，風曉曉回答，又接著說到，“小璇，你也說句話啊！”

“有什么好說的……”從風曉曉手表傳來張璇的聲音。

“行，就這么定了。明早六點有車到酒店那接你們。”敖雪提醒。

安排完畢，眾人早早就睡。

第二天，四人五點五十五在酒店下集合。

“早啊，小天，小光！”風曉曉拉著張璇打招呼。

“早……”

“早……”

兩人看起來有氣無力。

“怎么了？昨晚沒睡好？”風曉曉問道。

“別說了”，蘇道天指指歐陽光，“這家伙晚上呼嚕震天響！”

“你好意思說我啊”，歐陽光不甘示弱，“你晚上睡著，尾巴就蓋我身上了。九條！跟棉被一樣，我快熱死了！”

“這不是……怕你著涼嘛。”

“我謝謝你！”

“別吵了”，張璇打住兩人，“車好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