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林認為自己沒有蠢到去糾結蔣瓏的出逃，不過在回家后還是心有不甘的返回拾意，看到樓上還亮著微光。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見芮陽從樓內走了出來。

這下她才斷定蔣瓏是真的有工作上的事，才再次返回家中。

躺在床上，李寶林輾轉反側，蔣瓏的反應仍舊有些令人介懷。反正睡不著，她便起身繼續做關于“Lin”的策劃書。熬了好大一個通宵，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下午3點多了，她沒有刻意聯系蔣瓏，只是打算碰碰運氣，要是他不在也沒關系，主要還是想要人幫自己看看Lin的策劃。

她的運氣不錯。蔣瓏那層樓的人雖然不多，他倒是在著的。

剛巧走進來，就見蔣瓏提著一件黑色的女士外套，與小妹對話。等他走進辦公室，李寶林才閃了出來。

“小妹姐，你手里的衣服真好看。什么牌子？哪買的？”

“哦，是芮姐的。弄上咖啡了要我拿去洗。你問問她吧。”小妹提起衣服，眼里也透出喜愛，她不知道這柔軟的布料中是摻了什么，看起來銀光閃閃的。

李寶林繼續追問。

“哎，我好像沒見她啊。今天不在嗎？”

“還沒來呢。你找蔣總吧，里邊現在沒人。我幫你開門。”

“嗯，謝謝你呀。”

***

小妹關門離開，李寶林抱著鼓囊囊的挎包，朝蔣瓏望過去，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壓在臉上，往后仰著。

“過來。”

他幽幽開口，身體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李寶林走了過去。她伸手移開蔣瓏蓋在眼睛上的手臂。對方的眼睛兀的睜開，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十分嚇人。

蔣瓏支起身子，瞥見李寶林的挎包，揚起眉毛。

“這是什么？”

“你眼睛好紅呀，有沒有不舒服。”

李寶林沒接蔣瓏的話。

“沒睡好而已。你來做什么？”

“關于Lin的事，我有些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就過來。你會教我的吧。”

“跟我說說。”

得到應允后，李寶林直接走到休息區的小型沙發上坐下，她已經不屑在會客區與蔣瓏交談，將包里的圖紙和策劃擺了出來。

蔣瓏起身，揉著眼睛，喊小妹送兩杯咖啡進來。便轉到休息區窩在李寶林對面。

***

支在矮桌上的杯子里，殘余的黑色液體凝在杯底。蔣瓏翻看著李寶林的圖冊，十分欣賞她的想法。可能因為她是學設計的的緣故，在講述的時候過分沉迷于對服裝的描述，而沒有系統和清晰的說明“Penurious and unrestrained”的穿著理念。

“嗯，不錯啊。”蔣瓏敷衍。

“哎呀，你看這個配件。可以把一件普通的衣服改成漂亮的裙子，有亮點的小心機。”李寶林起身再次將一件果綠色的高領針織開叉長袍套在身上，從開叉處一捋用一個手掌大的別針，別再腰間，露出牛仔褲，便改成了一件腰身性感又極具個性的長裙。

“可以這樣，也可以這樣。”她取下別針繼續使用其他的配件和飾物改造和搭配長袍。“就很好看，可以自己動手做出很多的穿著方式，教買它們的人去改造去搭配。買更多的飾品和配件。”

“你這個顏色會不會太過于鮮艷。普通人很難適應，如果不去改造的話，我想我不會去買這么顯眼的衣服。”

蔣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寶林暗自高興。

“那你還是認同我的部分想法的嘛。”

“不是一早就說過不錯嘛。當下的潮流你們年輕人更懂。”蔣瓏思考著，抬手扶住半邊臉，“不過，大家都很懶，如果你要推銷給我是有些難度的。”

“這我已經想到，你就相信我吧。我有信心能做到。你看這個，還有這個……”

李寶林興奮的又找了幾張設計圖出來，擺在桌上，滔滔不絕。

蔣瓏沉思，現在李寶林講的他聽不太懂，也沒有必要去懂，心里想的只是怎么去將其中的可取之處變成現實。

門突然被推開，芮陽徑直走了進來，敲著休息區的裝飾柵欄。

“古崇康來了。”

蔣瓏丟下手里的圖冊。

李寶林向來不會阻攔他在工作上的事，掬著笑仰頭。

“你有事就先去吧，我在看看還有什么可以改的。”

本想開口驅客的蔣瓏遲疑了。

“你確定？”

“我會在這里乖乖地待著的。就當陪你一起工作。對吧，姐。”她搬出了芮陽。

蔣瓏沒再拒絕，隨口敷衍。

“行。待會要是餓了，一起吃飯吧。”

說完便丟下李寶林一個人與芮陽一同往外。

等在門口的古崇康偷偷觀察著里面的情況。見到有個年輕女孩有說有笑的，就覺得十分疑惑。趁芮陽和蔣瓏出來，找了個時間差將她悄悄拉倒一旁。

“怎么不進去？里面是什么人啊？”

芮陽回頭，笑著在古崇康胸前拍了一下。

“小女友唄。”

古崇康錯愕。

“真的？我怎么沒聽他提過？”

“你消息還是不太靈通。這次沒準能成。”

古崇康癟嘴，跟著芮陽走進會議室。

***

時間過得很快，手機跳出了電量20%的提醒。李寶林退出視頻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肚子隱約有些餓。

她將手機充電，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空蕩蕩的，小妹也不在位置上。繼續往前走，來到會議室外，她猶豫了一會，趴在玻璃上透過百葉窗簾的縫隙，看到里面的3人坐在會議桌的一頭正在劇烈的討論，桌面擺得亂七八糟的。

“Pauline你肚子餓了吧。”

小妹突然出現，雙手提著外賣，肩上還掛著那件送洗的黑色外套。

李寶林嚇了一跳，慌稱沒有。

小妹極其熱情。

“蔣總太忙，讓我定了外賣。等你吃了，就讓人送你回家。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我還不餓。你先給他們吧。我幫你。”李寶林伸手要幫忙，被攔住了。

小妹將五份外賣擺在桌上，從中挑出一份。

“芮姐喜歡辣的，蔣總和谷哥不吃辣，你喜歡甜的。你是在蔣先生的房里吃是吧？我幫你拿進去。”

似是驅趕著，李寶林被小妹帶進蔣瓏辦公室，她徑直走到休息區用餐。小妹又折返出去。

吃了沒幾口李寶林就覺得不快，拿起甜點，一點一點的掰著。

小妹提著干洗回來的外套走了進來，經過李寶林將休息室的門打開。

李寶林覺得奇怪，怎么芮陽的外套不給她，要帶進來呢，還是蔣瓏的休息室？便起身跟在小妹身后。

“我幫你吧。”

“不用。”

小妹笑著打開休息室的衣柜。

李寶林呆住了，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女人的衣服？她尷尬的擠出笑臉。

“呀，這些裙子都是芮姐姐的嗎？好漂亮啊。這件外套也好看。”她伸手抽出里面的一件灰色的無領西裝，假意試探。

“這件她還沒穿過呢。蔣總前些天才買回來的，以防臨時有需要。”

小妹拿過李寶林手里的外套掛起，就將柜門關上。李寶林試圖想在里面找尋是否還有更貼身的衣物的想法被打消。

“你吃好了嗎？”小妹將休息室的門鎖了起來，轉頭對著李寶林吃剩下的飯盒，“這些我就幫你收拾，甜點還留著嗎？”

“好吧。”

李寶林的語氣開始變得不好，頓時覺得與小妹有了很多的怨恨似的，氣呼呼的坐到沙發上。還在生氣。忙碌的小妹提著餐盒走了過來，從李寶林鄰座的沙發靠背縫里抽出一件白色襯衣，嘴里叨著。

“哎呀，怎么還漏了一件。”

雖是蔣瓏醉酒胡塞被她眼尖發現，小妹的語氣當中還是有些責怪自己沒有做好的意味。

“誰的呀？”

李寶林問。

“蔣先生的。怎么這么臟啊。”

小妹還是不太會讀空氣。

李寶林瞥眼看像是咖啡漬，伸手跟小妹要了衣服。

“我幫你看看。都是咖啡，可能真的沒辦法洗了。”

嘴里溫柔的說著，她看到襯衣領尖的刺繡，確實是蔣瓏的衣服，前胸還有吃黃魚面時濺上的痕跡，是昨晚穿的那件無疑了。

心臟一緊，一個疙瘩從心尖尖的位置長了出來。

昨夜，辦公室，芮陽離開，咖啡漬，塞在沙發里的襯衣，柜子里的女人衣服……

怎么可能呢？

芮陽有馮周洲啊。他們不是很恩愛嗎？

一時間能勸住自己，卻勸不了情緒。李寶林悶悶不樂，打算離開。

臨走時，朝會議室內又望了一眼。

芮陽披著蔣瓏的外套坐在椅子上。蔣瓏穿著古崇康的西裝，爬在他背上，指著桌子上的東西正在說著什么。

而那個首次見面的古崇康，好像很習慣似的背著蔣瓏，同樣看向芮陽。